代嫁姻緣

第223章 方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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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怎么曉得,會比原先的情況更壞?”朱娘子倒沒想到婉寧還有這等膽色,含笑詢問,婉寧擦掉不曉得什么時候落下的淚,對朱娘子道:“這施針施壞了,甚至要了人命的事兒,我也聽說過。”

“不過是往腿上施針,并不會要了人命。”朱娘子反過來安慰婉寧,婉寧看向朱娘子:“拙夫此刻想來已經回來了,我這就讓他來。”

說著婉寧就喊來人,杏兒急忙走了進來,婉寧吩咐杏兒去瞧瞧張青竹回來沒有,杏兒雖然不曉得朱娘子是做什么,但婉寧吩咐著,杏兒還是趕緊去做。

“看來,你這房里的人,都還是很聽你的話。”朱娘子有些感慨地說,婉寧淡淡一笑,笑容之中帶著幾分嘆息。

“高門大戶里面,頗有些說起來是家人,但做起事來,比外人還不如的。”朱娘子話中帶著感慨,婉寧不愿意和朱娘子說這些,只對朱娘子笑了笑:“聽說您頗有名氣,只是因為是女子,所以許多人家不愿意請您去,您只能在市井人家施針,賺些銀子。”

“世人對女子多有不滿,我不是第一個,自然也不是最后一個。”朱娘子語氣十分平靜,仿佛那些議論不滿,甚至于去市井人家施針,都是些小事。

常走高門大戶的醫生,自然能賺取豐厚診金,出入有仆從服侍,甚至還有開張大藥鋪的,日常供奉十分豐厚。而出入市井人家的,不過賺取微薄診金,看眼前的朱娘子,她的衣著十分樸素,盡管有人是寡婦,不好穿紅著綠有關,但也只怕和她手中銀子不夠多,不能再穿好的衣衫。

“大奶奶,大爺來了。”杏兒扶著張青竹走了進來,張青竹剛一走進來,朱娘子的眼就落在張青竹的腿上,接著朱娘子就輕嘆一聲:“可惜了。”

張青竹看向朱娘子,曉得這就是蘇大叔請來的,擅長針灸的人,張青竹盡管心里奇怪怎么會是個女子,但張青竹終究飽讀詩書,曉得這世上奇人異事之多,并不能輕視一個女子,于是張青竹還是走到婉寧身邊,對婉寧道:“這位是?”

“這是朱娘子,也是千針先生。”婉寧做了介紹,就對朱娘子道:“還請您看一看我丈夫的腿。”

朱娘子的眼這才從張青竹的腿上收回來,婉寧已經扶著張青竹坐下,給張青竹卷起褲腿,張青竹的腿上的肉已經快沒有了,小腿還沒有婉寧的手腕粗,快到膝蓋時候,能看出大腿都沒有婉寧的小腿粗。

朱娘子已經伸手按向張青竹的腿,張青竹的腿雖不能動,但張青竹還是下意識地伸手擋了朱娘子一下,朱娘子看了眼張青竹:“若還存在男女大防,那這事兒,做不了。”

施展針灸,那就要親自接觸,怎能顧及男女大防,張青竹把手收回來,對朱娘子道:“抱歉。”

朱娘子的手這才從張青竹的小腿,逐漸往膝蓋上來,她伸手往張青竹的膝蓋上拍了三下,張青竹搖了搖頭,這膝蓋,毫無感覺。

“這會兒施針,毫無用處。”朱娘子只丟下這么一句話,就接過婉寧遞來的帕子擦著手,隨即把帕子隨意地丟在桌上。

毫無用處?婉寧和張青竹二人可謂失望極了,接著朱娘子道:“不過還有個以毒攻毒的法子,我這有味藥,若能每晚用這藥水泡腳,一個月后,若能感受到水,那此時施針,還有一點點希望。”

一點點希望,婉寧已經伸手抓住朱娘子的手:“一點點希望也好!”

“大奶奶,你可曉得,這藥若……”朱娘子看多了這樣的人,還是對婉寧又重復了一遍。

“我愿意。”說話的是張青竹,他一雙眼亮如寒星:“若這藥不起作用,我是不是也只會生些瘡疤。”

“是!”朱娘子說完,就對張青竹道:“不過,這些瘡疤,會很疼。”

“那又如何,當初我摔下馬時,人人都說,我那時候,連活都困難了。”張青竹說完,就對朱娘子道:“還請您為我開方。”

“好膽色。”朱娘子贊了一句,婉寧已經送上筆墨紙硯,朱娘子蘸飽了墨,卻只看著張青竹:“你要曉得,這疼,有人無法接受,甚至想要死。”

“那也是我的命。”張青竹坦然地說著,朱娘子這才落筆如飛,寫了個方子,就對張青竹道:“這是你自己選的,若受不了,就和我說,我自會有法子,讓你……”

“多謝。”張青竹只說了這樣一句,就讓人去抓藥,婉寧一直在旁邊等著,見人拿了方子去抓藥,才上前道:“已經準備好了晚飯了,這一個月,就請朱娘子您暫時住在我們這里。”

“橫豎我也飄零天涯,在這暫居,也算不上什么事兒。”朱娘子倒也是個爽快人,婉寧面上笑容更深,吩咐人帶朱娘子下去先歇息。

等朱娘子下去了,婉寧才道:“若是受不了疼……”

“我的腿,原先是毫無知覺的。”張青竹平靜地說著,婉寧咽下將要說的話,張青竹已經笑著道:“若能感到疼,也就是說,我的腿,有復原的可能。”

所以朱娘子說,有人會忍不住疼,停止浸泡,其實也是斷了能站起來的可能,而只有經受得住疼痛的人,才能有復原可能。

婉寧不由緊緊握住丈夫的手:“我會和你一起,你疼的時候,我會安慰你。”

“到時候能感到疼,就最好了。”張青竹語帶憧憬地說著,婉寧也笑了,感覺到疼,就有希望,而若感覺不到疼,那就毫無希望,再也站不起來。

張青竹不由低頭看著自己的腿,什么時候,才能感到雙腿疼痛,進而,那種疼,會慢慢加深,像自己剛剛摔傷時候一樣,不過那時候的疼痛,帶來的是絕望,而這時候的疼痛,帶來的是希望,能讓自己恢復的希望。

蘇嬤嬤拿了那張方子,看了半天,不由嘆口氣,蘇大叔聽到蘇嬤嬤嘆氣,不由皺眉:“你嘆什么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