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啊,我聽說,這征辟女官,那是一輩子不得出宮的,你想,一輩子不得見家人,又有什么意味。”蘇老太太也在那勸著蔡母,蔡母的心氣這才平了下來,但還是看著女兒,無論如何,女兒不能去征辟女官。
蘇老太太在這說了會兒話,還說要在這用午飯,于是儲秀頂著蘇大太太要殺人的眼光站起身:“那我去廚房瞧瞧,這幾年,我也會做幾道菜了。”
“好啊,你做的,我都愛吃。”蘇老太太這句話讓蘇大太太的手不由握緊,真是,疼小兒子都快疼出花來了,連這樣的謊話都能說出口。
誰不知道儲秀做的菜,只是熟了。哪里就能稱得上好吃,更不用說蘇老太太說的,愛吃。
“我也去幫忙。”蔡玉芬跟著走進了廚房,儲秀讓婆子燒火,自己就在那準備著洗菜這些。
“姐姐,你要幫我。”每次蔡玉芬叫儲秀姐姐的時候,都是有所求的。儲秀瞧著她:“我自然會幫你,只是我可和你說句實話,從最初的推薦,再到府里面,都沒有什么問題,等到了省內,也能說上話,只是到了上京時候,就要靠你自己了。”
“姐姐,我跟了您這樣多年,您還不曉得我嗎?”蔡玉芬雙眼閃著光:“我啊,若自己沒有什么才學,也不會見風使舵,進到宮中也活不了多久。”
后宮征辟女官,自然是為了輔佐后妃們,畢竟后妃們和尋常后院女子不一樣,她們需要知道一些天下大勢,但又不能知道得太多,那就征辟一些有才學的女子,好讓后妃們在后宮之中,也能教好孩子。
“你原先不是最不喜歡這些鉤心斗角了?”儲秀反問,蔡玉芬笑了:“原先不喜歡,是沒有多少好處。”
而在后宮之中鉤心斗角,那得到的好處足夠多,甚至可以,光宗耀祖。蔡玉芬的唇緊緊抿住:“我娘不是總愛說,我只是一個女兒,就算嫁出去,也是為了別人家爭光彩嗎?”
畢竟夫貴妻榮,一個女人,只能通過丈夫得到誥命,而女官不一樣,若能得到國夫人的誥封,就能恩封自己的父母,當然,若有丈夫,還能恩封自己的丈夫兒子。
“我也想讓我娘瞧瞧,她的女兒也能恩封她。”蔡玉芬的話讓儲秀笑了:“我一定會幫你的。”
“姐姐,你真好。”說著蔡玉芬就嘆氣:“要是姐姐你去,那必定會……”
“你在胡說些什么?”儲秀輕斥一聲,蔡玉芬吐一下舌,接著蔡玉芬不由暢想:“等到以后,我定會,讓外甥女啊,也跟著我們一起。”
想到自己的女兒,儲秀面上露出笑,自己的女兒,定會比自己更為出色,若她不想出嫁,那就讓她不要出嫁,如果蔡玉芬真能成為國夫人,庇護一個孩子,就是最輕而易舉的事情。
儲秀夫妻悄悄地在為蔡玉芬的應征做準備,而蔡母什么都不知道,她只是心疼女兒,說一陣哭一陣,甚至,蔡母還想要為蔡玉芬再尋一門親。
“你說,我娘腦子是不是糊涂了?”蔡玉芬輕聲問著,儲秀皺眉,雖說女子守節很常見,但這市井人家的女子,再嫁甚至三嫁也不稀罕。
“你怎么說姑媽腦子糊涂了?”儲秀反問,蔡玉芬做了個鬼臉:“她啊,原先我和你說,這女則不對,就不該這樣,她嚇成什么樣子,恨不得讓我抄上一千遍,還和我說,女子的貞節至關緊要,這會兒,就想讓我另外嫁人。”
蘇家并不是那樣吃不起飯的人家,養得起蔡玉芬的,儲秀拍了拍她的手:“只怕姑媽……”
“我說,你們都在這啊。”蔡母并沒走進書房,對蔡母來說,書房是很重要的地方,只有男人能進去,就為這個,蔡玉芬小時候沒少受自己娘的責罵,這會兒蔡玉芬瞧見自己的娘站在書房外面,不由長嘆一聲:“娘,您進來吧,站在那兒算怎么一回事。”
“我還是不進來了,我就想和你說,讓你換件鮮亮點的衣裳,我想……”蔡母話沒說完,蔡玉芬就從書房里沖出來:“她們說的是對的,你真要帶我去另外嫁一個人。”
“我是這樣想的,雖說我們這樣人家,女兒還是要守節,但是你離開蔡家已經這么多年了,不管是你出嫁還是你做了寡婦,那邊都沒有什么話說,索性你又沒有孩子,我這會兒還在世,自然能護著你,等我們不在世了,就沒人能護住你,況且,還有人說得難聽。”
“誰說難聽的話了。”蔡母把那些期期艾艾的話說了一半,儲秀已經走了出來,蔡母嘆口氣:“我曉得你們兩個好,但我還是那句,這畢竟是表妹,不是親妹妹。”
不是親妹妹,只是表妹,蔡玉芬頓時明白了什么,那張臉刷一下變白了,儲秀已經在一邊看見,扶了她一把:“你別傷心,我不相信的。”
這個世上,齷齪的人那么多,見到一個做了寡婦的女子,難免就要在一邊說三道四,蘇參收留蔡玉芬的行為,就會被人說得更多了。
“我曉得,我曉得!”蔡玉芬已經深吸兩口氣,對儲秀道:“姐姐,我就是沒想到,會有這樣齷齪的人。”
“所以啊,我想著,索性把你……”蔡母還在那念叨著,蔡玉芬已經對蔡母道:“娘,您別說了,我啊,有我自己的打算。”
“我可和你說,你可不能……”蔡母還待再說,就見蔡玉芬轉身進了屋子,蔡母不好進去,不由在外面跺腳,儲秀對蔡母道:“姑媽,您先回去自己屋里歇息,這事兒啊,我有主意。”
見蔡母不相信,儲秀叫來自己女兒,讓她拉著蔡母離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