登科

第二十九章 家長里短過年忙

第二十九章家長里短過年忙

第二十九章家長里短過年忙

田氏的父親田永清原是正五品翰林院學士,同內閣幾位閣老關系尤為密切,曲文海行走仕途如此順暢也是因著有這樣一個好岳丈。

只數年前田永清病逝,沒了岳丈的扶持,他的進京之路才變得如此坎坷。

田永清雖已不在,田家還在,田氏的母親江氏也還健在,大年初一他們需要一早就趕往田府拜年。

曲清聞交代了幾句才又去了曲文海的院子。

曲清言命千山將門守好這才掀開落在腿上的被子,雪白的雙腿上只膝蓋處高高的腫起,觸目驚心的紅腫中帶著一點青紫。

她手中有管事之前送來的藥油,那藥油的味道有些刺鼻,像是以活血為主。

她自初潮來后,月事就一直不準,此時身在京城沒有幫她遮掩的容嬤嬤在身邊,她如何敢用這種有活血成分的藥油。

她將曲清聞送來的藥酒到了一點在手心,將雙手搓熱這才小心的落在膝頭,入手冰涼刺痛,她呲牙咧嘴的揉著。

但愿這一次的‘付出’能換來她期望中的結果。

到了第二日,千山敲門喚她起床,她迷糊著起身下床就差點摔在地上。

腿上的紅腫為消她也沒辦法下床走動,那田家她本就不太想去,這行走不便倒也是個由頭,便讓千山去曲清聞那里送了消息。

田氏能在曲府飛揚跋扈這么多年,又敢將曲文海所有的姬妾散掉靠的就是田家在背后的支持,作為曲文海唯一的庶子所生的后輩,她去怕是只會讓人覺得礙眼。

曲清聞收到消息還特意過來看了她一眼,又交代著若是有哪里不舒服就派人去給他送消息。

曲清言抱著被子看著他出門的背影心頭有些發笑,這個一直將她視作競爭對手的大哥似是越來越習慣兄長這個頭銜。

曲文海下午晌從田家回來后,就命小廝送了幾身簇新的袍子并著一件銀鼠皮的披風,那披風八成新,看長度不像是曲清聞幾人之物。

“四弟,剛祖父可是命人送了東西過來?那銀鼠皮的披風是你父親當年所穿,祖父一直留在身邊用做紀念,他今日將那披風贈與你,你就好生用著吧。”

曲清聞一旦適應了兄長這個身份,進入角色就格外快,隆冬下午的暖陽透過窗欞落在他的身上,竟是讓曲清言覺得格外暖。

“我明白,謝大哥又特意過來一次。”

“你我兄弟,何必如此客氣。”

曲清聞擺著手,面上的三分笑因著彎起的眉眼變做七分,英挺的眉眼帶著暖意格外晃眼,曲清言默默收回視線,這位兄長長得還真好,若來年真的登榜高中,曲家的門檻怕是都會被媒婆踏平。

曲清聞送的藥酒倒是很管用,到了初二她就已經可以下床走動,新年中本是會親訪友之際,曲文海剛遷至京城許多關系都需要維護,他每日早出晚歸忙碌的很,倒是他們這些小輩都各自關在院子中溫書。

因著曲文海的主動示好,曲清言也見好就收的收回外露的戒心,兄弟四人雖還不夠親密,但湊在一處溫書倒是不是大礙。

曲清言自進入這具身體就發現這身體有個極大的優點,那就是過目不忘。

旁的人需要一遍一遍去看的經史典籍她只看一遍就能記下大半,所以說是兄弟四人一同溫書,但大半的時候都是她在為三位兄長講題。

曲清聞這些時日對她照顧有加,而曲清希曲清鴻二人除夕夜那日也是露了袒護之意,曲清言不是不知好歹之人,他們有問題她便不會藏著掖著。

“八月你們可要同時下場,依著這幾屆鄉試中舉的名額來看,這一次北直隸應依舊是取一百三十五人,京城學子大半學識深厚,且這京中還有天下學子匯聚的國子監,你們想要高中桂榜怕更不容易。你就真的不擔心他們臨場比你出色,他們中舉而你反而落榜嗎?”

將曲清希和曲清鴻二人送走,曲清聞將曲清言留下,兩人坐在臨窗的炕上,中間擺著矮桌,他推了青花的茶盞到曲清言面前,眼中的關切之意毫不遮掩。

曲清言接過茶盞淡笑著,垂眸就見茶湯上浮起一層白霧,竟像是看不清茶湯原本的色澤。

她也不忙著回答,舉著茶盞湊都鼻尖下,細細聞了片刻這才饒有興味的一小口一小口抿著喝完。

“大哥是在替我擔心嗎?其實不必,書上常說萬般皆是命半點不由人,若他們真能高中,也定不是因著我這幾日的三言兩語。”

她這話聽著通透,可細細品去又總覺哪里有些奇怪,曲清聞搖了搖頭,論口才他在曲清言這里從沒贏過,他舉著茶壺又為她將茶斟滿。

曲清言看著他遞來的手,將茶盞前向推了推,撇開那些是是非非,有這樣一位兄長似是也不錯。

柳氏的父親是正五品的戶部郎中,在京中任職已有近二十年,一直兢兢業業。只他為人刻板端方了些,又不會曲迎奉承,從五品跨向四品那一步就一直走不出去。

年紀越大,越容易焦躁。

他心頭焦急目光便落在外孫身上,曲清聞初二那日同曲清希二人去了柳家后,柳永南就對家中小輩下令讓多與曲清聞走動。

所以過了初五,小輩間可以相互走動后,柳家的后輩和田家的后輩就如同約好了一般,全都有事無事的到柴火胡同來增進感情。

曲清言對這兩家人幾乎是能躲就躲,不論曲清聞如何喚她過去,她只要聽說有外人在,就會尋個機會推脫掉。

“四少爺,大少爺派人來傳話說楊府的大公子同永寧侯府的三公子到了,他讓小的跟您說這次務必要去他的院子。”

千山敲開房門就對著曲清言笑的格外討好,這兩位少爺他哪一位都惹不起,若是這四少爺不肯賣大少爺面子,他這個做下人的可該如何是好?

他糾結的不知如何是好,看向曲清言的目光就越發的討好,讓曲清言忍不住發笑,她這兩個小廝按說都是機靈之輩,但不知為何對她總是格外懼怕。

她面相看著很兇惡嗎?曲清言蹙著眉摸了摸自己的臉,她雖很少照鏡子,可也知自己這張臉雌雄莫辯極為艷麗。

千山余光瞥到她蹙起眉頭,心中又緊張一分。

曲清聞又派人來催,曲清言也便沒有再多逗弄千山,換了青水緯羅直衣罩了氅衣,便朝曲清聞的院子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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