登科

第二百二十六章

小說:作者:坤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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望仙樓內依舊是一派熱鬧的景象。

來年又是下場之年,雖是秋闈可總有人認為舉人功名較進士能難獲得。

畢竟每一科每一省都有定數,能錄取的數量一直就那一小部分。

而從秀才邁入舉人才算是正式踏上仕途,是可以在各省排名補缺的。

樓內有學子圍坐著在商討題目的破解之法,曲清言一路走來就覺聽著格外熱鬧。

她突然就想到兩年前她也曾這般同這些學子一般湊在這望仙樓中,聽著各種小道消息。

“四弟?你怎么過來了?”

自從曲文海升了禮部尚書,國子監也在他的管轄范圍內之后,曲清希同曲清鴻二人在國子監中就再鮮少有人敢管敢說他們。

而曾經也拿曲清言做筏子的聶太霖也是在曲清言高中前進了神機營,早已是離開了國子監。

他們二人在國子監中幾乎是無法無天的存在,只曲清鴻一心想要振興二房,就算天分不顯也格外認真,倒是曲清希每日里走馬遛鳥的,十足十的紈绔做派。

他今日正巧同一班狐朋狗友約在這里等著用了午膳就打馬出城,卻是不想會在這里遇到曲清言。

因著曲清言之前對他的勸解,他心頭就多了一份親近,知道她這幾日在京中,想要尋他又總是趕上她在忙著各種事。

曲清言也沒想到會在這里遇到曲清希,她當初勸解曲清希時只想著他若是在讀書一途當真沒什么天分,不若就去經商。

曲文海明里暗里的產業極多,總需要有親近可信之人去接管。

她有這番想法的時候曲文海才剛入京不久,在這京城中尚且沒有站穩,到了曲清希徹底想通想要去經商賺錢時,曲文海卻已是在陰差陽錯間做了禮部尚書。

尚書家中的小輩這京城中無數言官在盯著錯處,曲文海又哪里會讓他去經商。

讀書一途在他心中又早已放棄,整日里除了吃喝玩樂旁的能做之事實在太少,曲清希也就放任自己變成了一個不算混賬的紈绔。

曲清言對他的經歷和心路歷程并不很清楚,但看他此時意氣風發的模樣就笑著說道:“在府中不曾遇到二哥,卻是沒想到在這里遇到了。”

“四弟可是個大忙人,二哥每每心血來潮過去尋你,都聽下人說你在書房準備回信,二哥又如何敢打擾。”

曲清希這話就帶著幾分埋怨,曲清言好笑的瞪了他一眼。

“今晚二哥來我院里,你我兄弟不醉不歸如何?”

她這番話的話音剛落,她就見著余有臺不知何時出現在樓梯上,正定定的向她望過來。

“二哥,四弟約了余大人談公事,先告辭了。”

曲清希目送著清言一步步行至樓梯處,雖聽不到卻能看到他們言語了幾句就一前一后的上樓去。

他心中要說不羨慕自是不可能,可那四書五經他當真是學不好,還有那八股駢文每每讓他做上一篇文章,他都要用去一整日的時間。

那仕途路他再如何羨慕,今生怕是也難走上了。

“剛剛那人是?”

曲清希收回目光看著身旁人的視線一直追著曲清言,不由得晃著身子將她的背影擋了去。

“是我四弟。”

“你四弟啊,我還以為是誰,”那人下意識的回了一句接著就驚聲叫了起來:“不對,你說剛剛那人是你四弟?那位十七歲就中中了狀元的文三元?”

他的喊叫聲太大,大堂里半數人聽到都是瞬間噤聲看了過來。

曲清希抬手用扇柄在他頭上敲了一下:“大驚小怪。”

這怎么能是大驚小怪!

那人再回頭向樓上看去卻已是看不到人影,他心頭頗為懊惱,都說那位新科狀元的容貌是一等一的好,剛剛沒能看到實在是太過遺憾。

曲清言不知她剛只是同曲清希說了幾句話就又被旁人惦記上,她跟在余有臺的身后一路進到雅間發現董昊誠還沒有到。

“老師,董大人這幾日可有再入宮?”

進宮面圣并不是誰都能享有的資格,像是曲清言現在的正六品在這京中一抓一把,她還在翰林院時也只有朔望之日才能進宮上早朝。

但朔望日的早朝向來就是走一個形式,像是她這樣官銜太低的,連金水橋都過不去,只能在午門內的廣場空地上行拜禮。

而余有臺雖官職已是正五品,也算是有了資格可以遞奏疏到宮中,請求景帝能見他一面。

但他身為陜西省的提學官,官府私放印子錢一事就不當由他來過問,所以他二人在這京中除了等消息,旁的似是就再做不了。

那奏疏會有什么結果何時會有結果,就要靠著董昊誠去推動了。

余有臺略帶歉意的看著她:“剛收到董大人的消息,他今日中午有事怕是趕不及過來,他命人告知你我豫王昨日有奏疏送到京中,西北的戰事迫在眉睫,陛下同幾位閣臣現下怕已是知曉。”

朱瑾睿居然如此沉不住氣?

曲清言眉頭微微蹙起,她之前才同余有臺商議過,這印子錢一事不能急,要從張乾遠那里下手。

結果她連局都還沒布置,朱瑾睿居然就如此簡單粗暴的又遞了奏疏進京。

他這般明晃晃的直接去同景帝攤牌,這事就再不是他們能從中幫忙了。

“老師,陛下一旦知道西北就要有戰事,怕是首先就會要戶部撥銀子。”

“是,但恩師曾說這些年西北還有福建戰事頻繁,國庫并不充盈。”

國庫沒錢?

這一點曲清言倒是從沒想過,畢竟到了景帝這里這大明的皇室早已經沒了太祖開國時勤儉。

不論何事排場都極大,絲毫看不出國庫缺銀子。

“老師,現在這般地步你我都不適合再多言,就是祖父同顧大人處也盡量不要再多言。”

那二人之前若是想要插手也不會到現在這般地步,但現在西北的戰事已是將所有人都架起來,誰都逃不掉。

“嗯,我明白。”

余有臺猶豫著想到曲清言醉酒后的胡言亂語……他要尋一個怎樣適宜的理由避免她同曲清希一道喝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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