登科

第三百一十六章

正文

為什么自始至終她都可以用這種最灑然的姿態?

為什么想要守住這分親昵的人只有他一個?

是因為他曾經擁有的太少,所以不愿放棄這些微的溫暖,還是她的陪伴如同他生命中的曙光?

他幾乎是用了最卑鄙又最卑微的方式將她留在了身邊,現在他依舊不會再放過她。.2yt|

“從賜婚的圣旨到岳陽你就沒有收到宗人府的任何消息,我不知你是忽略了還是并不在意。”

余有臺笑的諷刺,不論是顧婉容還是景帝都沒有期待過他的出現,所以他的一切包括婚事就只會充滿算計和防備。

他早就有這樣的認知,所以自從被景帝封了廣王那人起他就格外安分、無欲無求,明知道曲清言最是看不慣他那般消極的模樣,他還是事事都不問。

不過半年的時間她就如他所料那般后悔了,她要回京城,他也未曾攔阻。

只是他從未想過她居然是女子,說他都不敢有的奢望,所以他用了最極端的手段將人留下,但留下不意味著要她為他去張羅婚事!

她可以不在意,但不能就這樣往他的心口戳刀子。

余有臺的雙手克制不住的將人拉進了懷里:“你應該相信我,就像對著從前的那個我。2yt|”

曲清言怔忪間就想到了當初他們在回西北的路上,聶太霖一直想要對她下手,是余有臺將她留在他的房里,又獨自一人去到她的房間涉險。

她其實不是不相信他,只是相信就意味著要交出她的心和自由。

偏偏這兩項說她的命。

“我只會是曲府的四少爺,這個身份永遠都不會變。”

除非有一天被人拆穿,然后丟了性命。

攬著她的手臂猛的收緊,余有臺嘴唇翕動,可最終還是什么都沒有說。

納徵之后就是發冊,這個流程向來是由禮部來頒發,那日里余有臺最終就只是交代曲清言什么都不要做,包括他的婚事。

曲清言實在是禁不住他的纏磨還是應了下來。

正好她也懶得去處理這些事物,讓她心平氣和的去幫余有臺娶親,她其實并做不到。

她自己都未曾想過朱瑾睿和余有臺在她心中的區別,她對著朱瑾睿永遠都只想要提防,可對著余有臺……他只要抱著軟軟的說上幾句話她就會繳械投降。

劉府接了封王妃的節冊后越發的焦躁,他們府中的大姑娘前幾日只是在院中曬太陽就不當心染了風寒,這幾日又臥床不起。2yt|

劉權莘是老實人,在劉蘭君臥床的第七日終于是找上了禮部和宗人府的官員。

于是一級級的向上稟告著,幾日后消息終于到了景帝耳中。

宮中有消息送了出來,景帝在坤寧宮發了好大一同脾氣,但賜婚的旨意已經發下去,就是大婚的流程都已是走了大半。

大婚的日子就定在秋日,景帝已是不能因著這種原因而反悔。

“陛下今日傳了太醫院的崔院使去劉府給廣王妃診治,不知最終將結果會如何。”

曲文海每日回到府中都會將曲清言叫去說一說朝中局勢,有時會叫上曲清聞,像是這種提起同余有臺有關的事情時就只有他們二人。

劉文君只曬曬太陽就會臥床不起的事,現在在京中都已是傳遍,曲清言又如何會不得知。

“如何,崔院使出手應是會無大礙了吧?”

曲文海諱莫如深的搖了搖頭:“我只聽崔院使隱隱提了一句,那位廣王妃似是有些不大好。”

不大好算是什么意思?曲文海這話說完就不肯再多提,又過了一月曲清言終于是明白了,那姑娘據說那場風寒直接勾起了舊疾,現在就只能靠著參湯來吊著命。

這婚是結還是不結?

總不能勉強大婚后每幾日就讓余有臺去當鰥夫吧。

據說景帝摔爛了好幾塊鎮紙,聶皇后的坤寧宮都是一月未曾去過。

曲清言鎮日里足不出戶,生怕入了有心人的眼里再被擺上一道。

朱瑾睿的婚事進行的格外順利,已是一切準備就緒就等八月底大婚,曲清言之前就算再如何不關心此時也已是發現了景帝對待他們二人的差別。

“收拾一下準備遠行。”

這是劉文君香消玉殞的第二日余有臺命人送來的消息。

這是準備回岳陽了不成?

曲清言一面命千山幾人做了準備,一面收集著京中的消息。

余有臺一身絳紅的親王袍服,穿的毫不素淡的進宮見了景帝,他們二人在武英殿中談話時向來會揮退所有的宮人,所以無人得知他們到底談了什么。

只有曲清言收到了三日后離京的消息。

雖然匆促但這次回京也算呆了不短的時間,秦氏身邊沒了作妖的曲昭云也沒了凡事都有些拎不清的容嬤嬤,她這兩年來一直很安分,已是無需曲清言再去過多的擔心。

而曲昭云那里,因著永寧侯和世子全部戰死,姜晉泉雖是庶出也要擔負起整個侯府,他的地位升高,依附著他而存在的曲昭云日子也好過了許多。

尤其她有兒子傍身,地位隱隱的已是要同正室持平。

家中眾人都無事,曲清言現在最需要擔心的就她一人,想著朱瑾睿之前不算威脅的威脅,她這一次準備這動手竟是毫無怨言。

只讓曲清言有些奇怪的是余有臺離京竟是未擺出任何親王的架子,一如他們從前往返西北那般,還是輕裝上陣,出了城門余有臺就將曲清言拉上他的馬車。

“王爺,唔……”

她剛剛坐定還想問著一二問題,就突然被余有臺拉進懷里,所有的問題都消失在了唇齒之間。

男人同女人的差別有時就極容易體現,就像是第一次的時候明明他們彼此都格外生澀,但這半年來曲清言因著沒有徹底的心甘情愿,技術動作就進步不大。

可余有臺也許是只在她身上刷經驗,也許還有別人,此時已經老練的如同情場老手。

曲清言面頰緋紅的靠在車板上平復了好一會這才問著:“王爺,你不打儀仗就這樣回岳陽城怕是有些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