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曲清言倒是沒想那么多,她那話純粹是為了最后掙扎一下。
“老師去療傷帶著府中長吏實在說不過去。”
“你只說你想不想同我四處去走走,馬上就要入冬,你體寒畏冷,我們一路南下邊走邊四處游玩,待到了十月底正好可以到廣州,據說那邊的冬日就如同京城的春日一般暖融,你當真不想去看看?”
余有臺的話語帶著蠱惑,曲清言明知道他今日所說的一切都帶著不懷好意,可她當真有些心動了。
想當初她初到這個時空的時候,不是沒想過要趁著年歲尚小四處去走一走,只后來曲伯中意外去世,她又陰差陽錯回了曲府,事事都推著她只能向前,無法回頭,所以直到此時她都沒能尋到機會。
眼下也許是她唯一能抓住的一次機會了,不然就只能辭官。
她費勁了那么多的心力換來現在的地位和品級,讓她辭官她如何能甘心。
所以哪怕此時余有臺笑的直白,明晃晃的讓她覺得危險,可她還是不加猶豫的問著:“你的心傷要多久方能養好?”
余有臺雙眼一亮,拉著她的手湊到唇邊:“兩年,有些事需要時間去準備。”
他的目光太過曖昧讓曲清言用力的將手扯回,再是不想去看他。
“我的官職當如何處理?”
“你是我的長吏,當然要貼身守在身邊。”
貼身二字咬的太重,曲清言在馬車中再是坐不住,叫停了車飛快的逃了出去。
馬車進到驛站,她進到房里就要來紙筆給曲文海去了書信,余有臺放飛自我的要去療傷,她又克制不住誘惑的跑去跟他一起放飛,這種事她必須要知會。
畢竟,這個冬天若是當真要在廣州度過,一南一北,新年怕是又不能回京。
有顧恩陽在,他們一離開京城曲文海就已經知道了余有臺的打算,他心里暗恨就覺得余有臺這個家伙就是在玩火。
曲清言的身份太過微妙,他們祖孫二人都一直格外小心,就怕會因著身份問題惹來大禍,結果余有臺竟是這般不管不顧。
他收到曲清言的來信就氣勢洶洶的沖到了顧府,指著顧恩陽的鼻子把這段時間的火氣全部罵了出來。
算計曲清言一事顧恩陽向來是沖在第一位,他原本想要曲清言去岳陽是覺憑著他們二人間的關系,以曲清言的聰敏和細心能照顧余有臺一二。
但他卻是沒想到余有臺會那么干脆,直接……
因著沒想到所以他現在對著曲文海就總是會帶著一點心虛,也就任由這個老家伙動不動就跟他甩臉子。
“你到底知不知道他們二人這般有多危險!”
景帝對余有臺的猜忌曲文海可是看在眼里,他們這般大搖大擺的出京又直接進出驛站,景帝派去盯梢的人稍稍注意怕是就會發現他們之間的關系會有異。
曲文海只要一想到全家人的性命都要攥在余有臺的手上,他就好想發瘋。
他吹胡子瞪眼,顧恩陽就只得擺著手安撫:“你急什么,他們之前在西北也一直好的異常,陛下若是起疑怕是早就會懷疑。”
大明士子間向來有蓄養男寵的風氣,以曲清言的出身自然用不上蓄養一詞,但她同余有臺之間的關系在有心人看來就有藍顏知己之嫌。
人嘛,都是燈下黑,一旦認定了一種事實就很難再去向旁的方向去想,在顧恩陽看來,景帝倒是巴不得余有臺將目光全部落在曲清言的身上。
不算親的親生兒子好男風,總歸比真的‘命硬克妻’讓他來的安慰一些。
只這話他也沒辦法說出口來安慰曲文海,畢竟曲清言是個女子,這等事為了對方著想他也不能妄議。
這道理曲文海自然也算是明白,可明白是一回事,有把刀就這樣一直懸在頭頂就是另一回事。
任誰覺得自己的致命弱點就這樣大搖大擺的攤在人前,也會擔心的睡不著。
“顧大人,你我二人走的近,朝臣知曉陛下而已知曉,我府上若是真出了什么事,怕是你也撈不得好處。”
他心頭那點火氣一收,翻臉就已是要把顧恩陽這個螞蚱跟自己綁在一起。..
經過了顧府上下全部下了大獄一事,顧恩陽無論在朝中還是在景帝的心中地位都已是大不如前,景帝會沒有動他不過是出于需要一個人來制衡張乾遠。
一旦有一日張乾遠失勢了,他現在如履薄冰的日子也就同樣到頭。
曲文海想要的承諾,他就算給了其實也沒什么用處了。
“你且放心吧,不論何事我都就會力保你。”
曲文海鬧騰了這么久要的也就是這一句話,有了滿意的結果他也能心平氣和的說話了。
“陛下當真同意廣王兩年不回岳陽?”
藩王無詔不得離開封地,這可是開國之初就定下的規矩,以景帝現在這樣多疑的性子怎么能由著余有臺這樣到處走。
顧恩陽垂眸掩去了眼中的譏諷:“有臺那孩子此番大張旗鼓的回京娶親,卻落得這樣的結果,就這樣回封地要岳陽的官員如何看他?他離開兩年也算是可以淡去這事在眾人心中的印象。”
景帝既是一早就存了要余有臺丟臉的打算,余有臺也乖乖的認了,那就總要從中收點好處,不然只憑白的當個傻子,豈不是太蠢了。
曲文海倒是沒想到會是用著這樣的借口,這樣一來倒也算是說得過去。
“我家清言還真是命苦,那孩子的官途怎么就這么不順。”
顧恩陽白了他一眼,年僅二十就官居五品,這樣的晉升速度開國至今都尋不到幾人,若是這樣就算坎坷,那翰林院那些年過四十連個從五品都撈不到的家伙,豈不是個個都要倒霉到家?
曲文海向來不喜歡理會顧恩陽的白眼,只又絮絮的念叨了好一會這才心滿意足的回府去了。
余有臺是打著需要長吏為他操持路上事務的幌子將曲清言呆在身邊的,所以出了京城曲清言就極為高調但凡是到了驛站就忙上忙下,她這般做派倒也算是落到了有心人的眼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