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嬈托著腮，眉眼多了幾分慵懶：“秦叔叔，我們定下十年之約，其實只是我跟九微之間的一點樂趣。至于真正的實力較量，亦或是成就上的高低輸贏，這些都不過是個借口，秦叔叔居然當真了？”

秦裳默然，靜靜看著她片刻，搖頭失笑：“是我老了，跟不上你們的思維。”

“其實是秦叔叔不了解雙生子之間的心有靈犀。”九嬈打了個呵欠，困倦如慵懶的貓咪，“不過也沒關系，九微能明白我的意思就成。”

秦裳點頭，朝子曦投去心照不宣的眼神。

說得也有些道理。

他們雙生子能明白彼此的想法就成，其他人了不了解，嗯，并不重要。

反正十年后，各自都已成年，九閣將會成為九微的天下，到時候帝修和秦裳會真正退位，再不會干涉九微的任何事情。

而九嬈，到那時也許已經后宮成群，那么多人圍在她身邊……其實要真說樂趣，比起掌管九閣的九微，九嬈后宮成群才是真正的樂趣。

秦裳起身，抬眼看向夜空漫天的煙火，淡淡道：“九嬈丫頭，你要不要先去屋里睡一會兒？明天還有選夫宴，精神能撐得住嗎？”

九嬈聲音倦懶：“沒關系。”

子曦轉頭看向九微，靜靜注視著孩子清雋貴氣的眉眼，唇角染了絲笑：“九微，你曾怪過娘親嗎？”

九微訝然，目光落在子曦面上，意識到她話里的意思之后，搖了搖頭：“沒有。”

頓了頓，他神情柔和了些：“我很感激母親生下了我。”

感激？

九微仰望星空，淡淡的言語透露出他的歉然：“只是我……無法做到承歡膝下，倒是讓娘親和爹爹白生了這個兒子。”

子曦失笑，有些感慨地伸手揉了揉他的頭頂：“什么叫白生了這個兒子？說這話傻不傻？我們生你，又不是指望你回報什么。你有你的命運，就如同九嬈也有她的命運，能看著你們安好，我跟你爹爹便別無所求了。”

雖然當初她有讓兒子隨楚宸姓的想法，可以讓楚家后繼有人，可命運有時候當真出乎意料。

人算不如天算。

不過一切看開了也就無所謂了，九微不管姓什么，不管以后身在何處，他的身上都流著楚宸和子曦的血脈，這一點永遠都不會改變。

要真說姓氏的延續……

天舒倒是隨楚凝姓了楚，正宗的西陵王族子嗣。

只是以后……

子曦轉頭，看著不遠處正在燃放煙火的楚宸，以后的事情順其自然吧，他們都只能管得了當下，誰還能管得了百年之后的世世代代？

這一夜，漫天煙火迷離了人的眼。一家人待在一起，雖然沒有多少喧鬧，可這樣煙火襯托之下卻有一種難得的靜謐縈繞。

親情、血脈、傳承都融入其中，讓人眷戀。

夜一點點過去。

此時待在皇宮里的姬凰羽安靜地躺在宮脊上，雙手枕在腦后，看著攝政王府上空的方向，沉靜地嗓音帶著幾分閑適：“聞大公子，這煙火好看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