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流放了,誰還稀罕當王妃

第241章 粘人的小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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景昭辰聽著阿離的講述,心頭發酸,不由想起自己獨自一人在宮中掙扎的歲月。

每一個夜晚都漫長得令人絕望。

他躲在香案下,一直緊緊盯著窗格外那方黑得嚇人的夜空。

天何時才會亮?

白天至少他們不敢如此明目張膽地欺負他,還得在父皇面前裝出一副好學上進的模樣!

可到了夜里,他的那些兄弟們,就是活脫脫一群惡魔!

手段層出不窮,無所不用其極地嚇唬他,折磨他。

而幼時的景昭辰無人相護,只能死死咬著唇,倔強的不肯掉下一滴淚。

眼淚是這世上最沒用的東西!

它會讓心疼你的人感到難過、愧疚,更會讓欺負你的人愈加得意,肆無忌憚!

景昭辰已經不記得自己多少個夜晚不敢合眼,哪里都躲過,只為能活著見到第二天的太陽!

而他最親愛的父皇,忙于朝政,無暇分身!

他不知道他最寵愛的兒子,到了夜里,竟會活得如同陰溝里的老鼠!

膽小、怯懦、茍延殘喘!

所以景昭辰對于父皇的感情很復雜,愛嗎?好像又夾雜著恨,真恨嗎?他卻又會時常想念。

愛恨交織!

從前他一直被這種感情折磨著,陷在兒時黑暗又恐怖的記憶中遲遲無法走出來。

直到遇見柳歲,她就猶如黑暗中的一束光,讓人禁不住想要靠近,再靠近一點!

柳歲心疼地摟緊阿離。

“是啊,以后我們阿離有家人了,那些苦痛都過去了,我們會一直幸福地走下去。”

阿離重重點頭,忍了許久的淚終于如同斷線的珠子,噼里啪啦地砸在每個人的心上。

懷風一直垂著頭,小少年也有自己的堅持,絕不能讓他們看到自己哭了。

他語帶哽咽,“阿離以后隨懷風哥哥姓可好?”

“不好,阿離要跟姐姐姓!柳離,多好聽啊!”

柳歲無奈地戳了戳她的臉蛋。

“好,就依阿離的。”

懷風不高興了,嘴巴撅得老高。

“阿離你是不是傻?她既是我姐姐,肯定跟我是一個姓啊!”

柳歲接過江樹遞來的濕帕子,替阿離將小臉擦干凈。

“阿離別聽他的,沒有的事,我既姓柳,便永遠是柳家的一員,任何時候、任何人都無法更改!”

柳家,不是親人,勝似親人!

她還得看著他們沉冤的雪的那一天,還要幫著恒兒坐上那位置,要看著嬌滴滴的安兒上花轎!

太多牽絆,太多不舍,怎么可能放得下!

一想到那兩個粉雕玉琢的孩子,柳歲的心就軟得一塌糊涂。

懷風沉默了。

他從小與祖母相依為命,但其實大部分時間,都是獨自一人。

家,家人,他沒有具體的概念。

至于父母,更是只活在祖母的嘴里,當然告訴他的也不過只言片語,更是沒有畫像一類的。

懷義的圣女不允許生下男孩!

祖母為了讓父親活下來,煞費苦心,瞞天過海地將人偷偷送出懷義,至于怎么輾轉到了鎮國公府,懷風一無所知,祖母也閉口不談。

“那我以后也跟著姐姐姓!”

懷風賭氣,背過身不再看柳歲。

景昭辰沖柳歲搖搖頭,牽起懷風的手。

“剛才看那里的果子結得不錯,我們去摘一些,帶到路上吃可好?”

懷風點頭,垂眸倔強的不肯與景昭辰對視。

景昭辰也不強求,只笑著與懷風一同走進樹林。

“姐姐,懷風哥哥為什么生氣?他既然叫你一聲姐姐,你就該對他耐心一些,我想對弟弟好,可惜,再沒機會了。”

柳歲的心猛地抽疼,好半天開不了口。

連阿離都看出來她對懷風沒有耐心,那懷風心里該多難過?

“阿離說的是,姐姐是要改改,他畢竟只是個半大的孩子,還吃了那么多苦頭。”

阿離不懂,為何一家人姓氏不一樣,但她很會看臉色,知道這是他們都不愿意講的事。

娘親從前教育她,萬事都莫強人所難,別做討人嫌的孩子。

每個人的心中都有不想為外人道的秘密,她有,那么柳歲姐姐,懷風哥哥肯定也有。

該她知道的,他們不會瞞著她,不該她知道的,她就乖乖一句不多問。

見阿離一副我都懂的小大人模樣,柳歲忍不住笑出聲。

“行了,又不是什么大事,告訴你也無妨,我與懷風從小不是一起長大的,機緣巧合才相遇,所以,感情談不上多深厚。”

阿離摸著小下巴,煞有介事地點點頭。

“這都是小事,只要我跟懷風哥哥每日像小狗一樣跟在你身后,總有一天,你會發現我們倆的好!”

柳歲,“.......”

這孩子凈瞎說什么大實話!

這兩小只喜歡往她身邊湊,左一句姐姐,右一句姐姐,要是哪一天聽不到,還覺得不習慣。

但是吧!

咳咳,景昭辰說過,不許把孩子當成寵物一樣養!

這樣是對他們人格的不尊重!

傷害性不大,侮辱性極強!

可私心里,柳歲就是覺得阿離和懷風像兩只粘人的小狗。

景昭辰不知與懷風都說了什么,反正再回來的時候,懷風抱著果子,笑嘻嘻的如同往常那般小跑到柳歲身邊。

“姐,我摘了好多果子,別看長得丑,可甜了,你嘗一個。”

柳歲笑望著他,“好,懷風給的肯定好吃!”

懷風瞬間順毛,拿了只最大的果子在衣服上使勁蹭了蹭。

“給,不臟了。”

轉頭又遞給阿離一個。

“阿離也吃,以后你也是我妹妹了!再有人敢欺負你,我定把他們揍得屁滾尿流,哭爹喊娘,抱頭鼠竄.......”

柳歲一記眼刀子飛向長白。

長白心虛的往景昭辰身后躲了躲,拼命擺手。

“不是為師教的!老夫這么正經一人,怎么可能教孩子說這些污言穢語,不成體統,有辱斯文!”

他心虛,但嘴硬!

只要打死不承認,柳歲也不能真把他怎么樣!

再說,不還有景昭辰這個擋箭牌,好使!

柳歲惡狠狠瞪他一眼,轉頭吩咐。

“收拾東西,準備出發吧!今天已經耽誤不少時間了,夜里又得歇在野外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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