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來每到夜幕降臨,就會有滲人的寒意彌散天際,可現在深秋已過,初冬來臨,不用等到天黑,就已經有冷颼颼的寒風把行人吹得七零八落。
若是把這天氣放進帝都,說不定還能聽到一片叫好聲,可是在這山里,一點都不用懷疑,我如果還繼續這樣站下去的話。
等到第二天,估計身上都能凍出一層冰渣渣。
不用多費心思,直接挖個坑就能把我埋了。
我仔細算了算,要是在平時這個點,師傅應該已經吃完晚飯,沏好茶,在房里看書才是。我應該怎樣才能不驚動他老人家,悄無聲息的進去呢以師傅出神入化的劍法,估計被怎么砍死的都不知道。
可也好比,在這里活活凍死強上許多些。
或者,我該找個什么借口,和不久前才剛剛分開的師傅解釋呢
說我因為太思念你老人家,實在是舍不得你,所以才會在分開兩天后重新回到這里嗎
按照師傅的性格,他肯定會一臉“你沒病吧”的表情,把我直接一腳踹到山腳下,對我說:等你恢復正常了再上來。
我咬了咬有點冰冷的牙,想起以前聽說過逃婚、逃刑什么,卻也未聽說過逃家的,在腦袋還是一堆漿糊的時候做出的行動,要是被師傅知道了,被罵就是鐵板釘釘的事了。
該怎么辦呢
我陷入了深深的沉思。
看著近在咫尺的門,再感受著不凍死人不罷休的寒風,像我這樣逃命似的跑出來,身上的銀子只夠我不被餓死,現在除了找師傅以外,我還真想不到更好的辦法了。
想著和師傅怎么說都有的交情,師傅應該不會見死不救吧
至于,我為什么會在這座雖然鳥語花香,但是卻了無人煙的地方待上,我只有些許的記憶,再加上師傅說過的,我依稀拼湊起一個完整的故事。
說實話,就這段經歷來說,我一直都覺得很是神奇。
六歲那年,我因一次意外的失足落水,患了一場大病,高燒不退,神志恍惚,那時候我是家里唯一的孩子,父母找了很多的大夫來看,卻絲毫不見任何效果,雖然我每天都在吃藥,病情還是一天天加重,說來也真是因緣巧合,就在全家人束手無策,甚至還有些人都已經把該買的東西都買好了的時候,一位道士模樣的人敲開了我家的門。
二話不說,就幫我看病,若是換在平常,家里早就一掃把這一臉神棍樣的人給趕出去了,可現在情況緊急,父母只好耐心等待。
那道士仔細地檢查了一遍,沉凝了一會兒,便說,這病很是危險,需要立即救治,如果再晚些,可就真的束手無策了。
父母一聽,急忙詢問可有辦法,道士微瞇著眼說,他是有辦法醫好我的病,但是卻需要拿我最寶貴的東西來交換。
一個六歲的孩子,能有什么寶貴的東西而且能換我一命,我父母沒什么思考就答應了,答應后便追問要的是什么那道士微微一笑,說:“時間。”
之內不許與親人見面,是我唯一能活命的的條件。
就這樣,在我什么都還不知道的情況下,就被那道士帶走了,待我多年懂事后,怎么看都覺得那么像變相的人口拐賣。
不過,從那以后的,我還真的沒有再回過家,而那名莫名其妙穿著道士服卻不是道士的人,便成為了我的師祖。
雖然師祖多次強調,他還沒老到祖字輩的程度。
師祖帶我去的地方不遠,離家便是一天左右的行程,可卻是一座挺偏僻的山,一般有事做的人都不會來這里瞎溜達。也不知道師祖是不是看上這里風水極好,人煙稀少,就決定把這里當成臨時住地,我是沒想到,這一個臨時就是。
而和這座山連綿相隔的,是世間百花盛開之地,行峰山。
記得當時那是我和師傅的第一次見面,一進門,我便看見一個正在看書的男孩,長得十分好看但面色有些冷淡,師祖對我說:“以后他便是你的師兄了。”
而那個男孩只是抬頭淡淡的看我一眼,說:“還是叫師傅吧。”
那天,陽光傾灑下來,我不知道我為什么會看著這個才大我三歲的男孩,傻傻的點了頭。
當我有次突然想起此事,就很好奇的問師傅,你說我當初怎么就答應了呢師傅抬起頭,似乎想向我解釋,我趴在桌上,很隨口的嘀咕了一句:“我說師傅,這算不算你第一次美色誘惑”
師傅沉默了好一會兒,才說:“小臨,你明天的飯就自己解決吧。”
我:“”
想來,這時間,過得還真是有些迅速,總感覺有些畫面還歷歷在目,似乎就發生在昨天。
今年的我,十六歲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