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我不知道于歌的這些經歷,聽完除了心疼,還有一絲后悔,一時間我不懂該說些什么好。
霖夏他嚴肅的說完那番話,又瞬間變了一個臉,他笑嘻嘻的說:“唉,話說回來,你們宮里還能養貓啊?誰這么大膽,也不怕給發現了。”
“霖夏。”我叫了他一聲。
“什么?”
“我想見他。”
我想見他,不僅僅是想見他。
霖夏思考了一會,他說:“閣主在想辦法帶出來,過兩天應該會再來找你。”
“他現在人在哪里?”我問道。
霖夏告訴我,于歌現在在皇城里,他身體負荷太重,影曦閣的醫師都進了皇城,在幫他調理。
他不過一名十九歲的少年,卻承受了這么多。
我很難過,我在替他難過,于歌從來都不會說他的難處,他冷淡,他無所謂,可我是真的在乎他。
看見他的那一瞬間,其實我是很開心的,開心到無法自處,只是我不愿意承認,我想用怪罪他掩蓋我這份開心。
我在躲避什么?
我的心在為他瘋狂跳動,我心動了,我早就心動了。
我甚至想不起我是從什么時候開始心動的,從沐浴的背影?還是雪地的拯救?還是一開始,那一眼屋頂的回眸。
我喜歡他。
我真的好喜歡于歌,就像我的本能,只要看見他,我就會心動,我想我此生大概不會有第二次,這樣真真切切的喜歡一個人。
真因為如此喜歡,所以才會變得膽小,才會惶恐,才會怕被于歌知道,怕他不來找我,怕他不理我。
可于歌呢?
他這樣待我,是不是也對我有一點點的在乎呢?
又或許是我的幻想,他只是想報我的救命之恩,或者只是在履行他的約定。
我現在才恍然大悟,我還真是遲鈍。
今夜涼如水,星光稀疏,整個宮城都沉睡了過去。
“好啦,小琴臨,我得走了,過幾天就是閣主的生辰,你給他準備個禮物吧?他一定會高興的。”霖夏朝我走來,拍拍我的肩,我回過頭,已經看不到霖夏的身影。
這就是霖夏的輕功,來無影去無蹤,號稱天下第一,我甚至都抓不到他離開的影子。
我在原地站了好久,等我反應過來的時候,全身都是冰涼的,我垂眸輕笑了一下,抬起腳就往住所走。
一縷相思畫成夢。
回去的時候,清流果然給我留了門,我躺上床,很快就睡著了,可我睡不了多久,就被芳蕓喊了起來。
“琴臨,快點起床!”
我迷迷糊糊的起來,腦袋也有些昏昏沉沉的,應該是昨晚吹了太久的冷風,所以才會這樣。
我用冷水清醒了一下,就直接去膳司報道了,中午宮里來人報,要開始準備過年宴的吃食,今年過年宴人數比去年多,所以很多東西都要重新安排。
禮司那邊會排好場內座位,我們需要準備好沒桌的吃食,每位主子還得準備一到兩道她們的家鄉菜。
“琴臨,你就去跟著林輔事,負責菜的供應。”司管女官安排了我的任務。
我點點頭,一天下來,我就覺得喉嚨有些疼,腦袋也有些暈暈的,應該是昨夜受了涼,今天又忙了一天。
體力有些不支了吧。
我今天沒去找肖陌,休息時間一到,就趕緊回去睡了一覺。
等我爬起來,才想起要給于歌準備一份生辰禮物,也不知道他生辰的具體時間,霖夏也真是,也不說清楚。
可于歌需要什么呢?看他那樣子,感覺什么都不需要的樣子,給他做頓飯?算了算了,我的廚藝……
那給他準備什么好呢?
這倒是讓我糾結了,我在空閑時跑了一趟服司,服司的人都很好,讓我隨意看看。
我就挑了一些白布帶走,不算什么名貴之布,我自己在屋里做了一條發帶,我不太會繡功,就自己歪歪扭扭的繡了一個梨花在發帶的尾部。
我自己看還是挺滿意的,也不知道趕工出來的禮物于歌會不會喜歡,這幾日也沒見他來找我。
其實我心里也沒底,霖夏說他會來,可我怕只是說說而已。
十二月的第八日,我從膳司回住所,天色已晚,我平時總會挑沒人的小道走,就是為了能夠遇到于歌,我找不到,所以只能等他來找我。
在一處轉角,我看見前面有一個人站在樹下,我眼前一亮,這熟悉的身影,是于歌。
我急忙走上前,這次他穿的還是那件黑衣,夜晚這樣潛行方便,我看見了他,他也在看著我。
我不知道該怎么做,看到他我又有些膽怯,所以只能愣在原地,他只是淡淡的看著我,不說話也不向前。
“于公子……”我叫了他一下,覺得這樣說話有些生疏了,又改了口“于歌,你來了。”
“十二月廿一,膳司會去封冰,你到時候參加,我和霖夏能帶你走。”于歌沉聲說,他的語氣一直都很平淡,聽不出他的感情波動。
我知道封冰的事,那日欒棱會降雪,膳司的人就會去把冰封存起來,等到夏天再開啟使用。
封冰地是在宮城外,那里沒有衛軍的把守,以于歌和霖夏的能力,帶我走不成問題。
我點點頭,于歌講完了話,他就不說了,氣氛一下子冷了下來。
我想了一下,說:“對不起。”
“霖夏說的吧。”于歌沒有問我,而是在說一句陳述。
“嗯。”我拿出發帶,遞給他說“于歌,生辰禮物。”
于歌愣了一下,他看著我手上的發帶,上面的梨花看起來還特別的丑,我想起來,好像他影曦笛的吊墜也是個梨花。
他的眼睛微微彎了一點,他似乎是在笑,他蒙著黑布,我也看不見他的面容。
只見于歌抬起手,接過了這條發帶。
“喜歡嗎?它好像有點丑,但是是我親手繡的啊,是朵梨花,看得出來吧?應該是能看出來的吧?你看,這是花瓣,這是花蕊……”我滔滔不絕的解釋道。
于歌默默的將它收了起來,說:“小臨。”
“啊?”我懵懂的抬起頭看他。
“謝謝。”
所有的情感,都融化進這句謝謝里,我安心的笑了,所有的辛苦,所有的委屈都消散在這里。
“霖夏沒有告訴你,明天才是我的生辰。”
“啊?原來是十二月初九嗎?你今天來見我,我還以為是今天呢。”
“無事。”
“于歌。”
“嗯。”
“留得久點,我陪你到十二月初九。”
“好。”
“于歌。”
“嗯。”
“帶我走。”
“好,帶你走。”
夜里總是夢相思,
一縷相思畫成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