渡殤臨歌

東窗事發(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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雖然并非我所愿,但不可能因此放棄靜語。

物本無罪,全看人心。

“影曦之力雖猛,但并非不可控。”于歌緩緩說道。

末疏表示贊同:“確實,你現在對內丹的控制還不熟練,還不懂力量的收放,靜語安神,你可以借著靜語之力,反壓影曦。”

“也就是說,我現在只會放,不會收。”我聽明白了。

于歌點點頭。

所以,我又多了一個新的目標,收斂力量,讓自己平靜緩和,發揮靜語真正的效果。

可我要是愿意,也能激發影曦之力。

分別時,我突發奇想,好奇的問于歌:“師傅,如果有一天,我用靜語琴做壞事呢?”

“那就將你帶回影曦閣。”于歌想了想,又補充道“一輩子都不放出來。”

我剛想接話,就看見旁邊的末疏一臉驚訝的樣子,死死盯著于歌,不可置信。

“末疏,你在這驚訝什么呀?”我看他這表情,覺得十分好玩。

于歌倒是淡淡的看他一眼。

末疏連連抱拳表示:“沒什么沒什么。”

“你先去休息吧。”于歌交代道。

末疏應了一聲,趕緊翻窗走了,我看著他的背影,覺得他還沒從震驚中緩過來。

“他這是怎么了?”我疑惑道“你剛剛那句話很奇怪嗎?”

“不奇怪,是他們太大驚小怪了。”于歌張開雙臂,我立刻飛撲進他的懷里。

“對啊,我看霖夏就很淡定啊。”我說道。

不過霖夏確實跟我說過,于歌在影曦閣像個腳不沾地的神仙,清冷異常,連笑都沒笑過,更別說,會講這種話了。

偶爾發個怒,還都是霖夏主動招惹。

于歌應道:“他習慣了。”

“對了!”我在他懷里,抬起頭,面露期待的問“那我不做壞事,也能帶我回影曦閣嗎?”

“可以,影曦閣能給你自由。”于歌鄭重的說道。

“太好了!”

于歌真是,全天下最好的師傅!

“明天繼續練輕功。”于歌說,我回想起失敗的恐懼,不禁抖了一下。

于歌感受到了,他輕聲安慰道:“別怕。”

“那你給個鼓勵,我就不怕了。”

“鼓勵?”

“對呀對呀。”

“習武之道,在于……”

“哎呀,不是這個!誰要聽你說大道理啦。”

“那當如何?”

“笨師傅,那當然是,親我。”

四月如流水般匆匆而過,五月、六月……

天氣逐漸炎熱起來,連天上的繁星都多了,一到晚上就有蚊蟲吵個不停。

過去了這么久,霖夏遲遲沒歸,只傳回過一封信,說他還有要事在身,跟于歌說一下。

影曦閣閉閣,在江湖上惹了不小的風波,沒有影曦閣這個第一殺手組織鎮著,各路人馬都開始蠢蠢欲動。

暗殺榜重出江湖,不是影曦閣的殺手,都敢去碰暗殺榜上的人。

于歌說,冷月還沒找到,三影空缺一位,天級殺手十名空缺五位,跟代閣主那戰,影曦閣元氣大傷,到現在還沒恢復。

只怕影曦閣再閉閣下去,江湖就要亂了。

鏡語軒最近動作頻繁,似乎在找些什么,聽于歌說,鏡語軒已有和影曦閣聯手之意。

最近,鐸柒帝國舉動異常,組織了一場瑪安山圍獵,聽說出動了鐸柒騎兵。

離都一連發來了好幾封折子,都在反應此事。

不過,我不知道夏子誠會如何應對。

是友好處理,還是進入備戰?

說起來,夏子誠就好像,忘了于歌這個人一樣,禮部也遲遲沒有動靜。

于歌就這么在宮里呆著,平時也沒什么事,掛著一個樂師的頭銜,很清閑。

我就慘了。

經過他和末疏的雙重磨練,我武功也算是突飛猛進,上屋頂這點小事已經不在話下。

雖然摔了多少次,我都已經記不清了,到后面練得狠了,晚上敷過的藥還沒消腫,我又摔出了新傷。

好幾次去見夏子誠,都差點露餡。

我只能一口咬定,是不小心磕的,夏子誠也沒多說什么。

那段時間里,站著、坐著、躺著好像都不對,渾身不適,可這樣的千錘百煉是我的必經之道。

現在的我,已經能控制住內丹,也能壓制影曦之力,讓琴音只起到安神的效果。

果然,事在人為,只要肯去試,就有可能成。

學會以后,我就很少摔倒了。

我能夠驕傲的跟于歌說:“看,我做到了。”

“來。”于歌伸出手,我就從屋頂上飛了下去。

穩穩落地。

第一件事,就是找于歌撒嬌,他自然的抬起手,幫我梳理凌亂的碎發。

這時候,末疏就會默默消失。

末疏已經成長了,他從最開始的震驚,到平淡,再到習以為常,最后,每次看我們想單獨相處了。

他二話不說,直接離開。

我偷笑道:“我們要不要收斂點?感覺這樣對末疏不太好。”

“不用,影曦閣的人都知道你了。”于歌說,他們都知道,閣主大人收了一個小徒弟。

“可天下人只知道,洛琴臨是欒棱皇后。”所以,要讓洛琴臨死了,我才做真正的自己。

人從一出生,身份、地位都是注定了的,一輩子都無法甩開,無法掙脫,帶著祖輩們的希望,被迫做著那些不想做的事。

那算真正活著嗎?

活得像具僵硬的傀儡,真的幸福嗎?

可有多少人,能有勇氣跳出來,能對不想做的事情說“不”,我做不到,我沒法不管洛家,沒法不管琴紛。

可我的心在于歌身上。

我愿意跟他走,也愿意,讓洛琴臨死去。

欒棱的皇后,就該體面的死在這座華麗的皇城里。

帶著她該擁有的尊貴榮耀,帶著她的使命,帶著夏子誠親手綁上的枷鎖。

人該為自己活著嗎?

這個答案,我依然無法給出。

我只知道,這不是我單槍匹馬的戰斗。

“今天還需練琴嗎?”我問道。

“不用了,早些歇息。”于歌揉揉我的頭,我就踮腳,在他臉上輕輕啄了一下。

我輕聲說:“那我回去了。”

“好。”

時辰不早了,于歌會送我回主殿門口,我再自己進去,平日里,主殿里應該一片昏暗。

因為我早早囑咐,說我已經入睡,不得打擾。

可今天,我回到主殿門口時,發現殿門大開,還有不少宮女站在外面,里面明晃晃的,我心一慌,讓于歌先走,我現在穿成這樣,不能冒失進去。

得先回內殿,我輕車熟路的找到我已經內殿的窗戶,內殿還是昏暗的,貼在窗邊聽了一會,確實沒有動靜。

就趕緊開窗翻了進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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