渡殤臨歌

處刑之期(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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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等了一天的雨,終于等到它傾盆而下。

豆大的雨點打在身上,感受得真切,我向遠處望去,城樓上還有欒棱的軍旗在陣陣搖晃,狂風暴雨就要降臨。

你說,這出好戲是不是演得,正是時候。

假清流押著我,一步步走出刑場,想往城門退去,可城門已經被護城軍封鎖,我們對峙著。

“清流!你快放開皇后娘娘!還能饒你不死。”劉主判站在士兵的背后大聲喊道。

她冷笑了一聲回:“好笑,我本就是將死之人,放了皇后,就能免除我的死罪嗎?”

“你……”劉主判被堵的說不上話來。

她看城門方向過不去,士兵們又在逼近,想要伺機偷襲,她只好粗暴的拉著我,往城墻上撤去。

“別磨蹭,上來!”她威脅我說。

她匕首稍稍靠近我,我能感覺到,匕首冰冷的貼著我的皮膚,再近一些,就會劃傷我的皮膚。

我配合她,慢慢踏上城墻。

城墻上沒了遮擋,感覺這雨更大了,雨點毫不留情的、劈頭蓋臉的砸了下來,真是將我渾身上下澆得透徹。

我想伸手抹去臉上的雨水,清流急忙警告我說:“別動,動了就殺了你。”

“你為什么非要殺了我?”我不禁好奇的問道。

她一時對我的話沒反應過來。

“你看,他們已經將這里包圍了,你退到城墻上,背后只有一條深不見底的護城河,已經沒有退路了。”我跟她說道。

“閉嘴,你乖乖配合我就行了。”她倒是有些氣急敗壞。

我無奈的說道:“于歌是怎么跟你說的?”

“你怎么知道是閣主……”她放在我喉嚨上的匕首松了一些。

城墻下的人還在叫囂,讓她放了我,我自然不用理會。

“當然知道,這個計劃就是我定的,上城墻也是我說的,這事是我最好的選擇。”我自信的說道。

說起來,還真是冥冥之中自有天意。

我瞧見遠處夏子誠正騎著馬飛奔而來,只是這連天的雨幕,只能隱隱約約的看見,不太真切。

他來得比我想象中還要快些。

“那我……”她有些猶豫。

我笑了笑,以前總是怕逃不出來,現在站在這里,還真是感慨萬千,最后一步,總是要邁出的。

我轉過身,伸手奪了她的匕首,她一時驚慌失措,和我轉了個位置,想來搶匕首,我示意,她就推了我一下。

我背對著護城河,跌落而下。

說起來,這一幕還真是似曾相識。

可在哪里見過呢?

我來不及細想,我看見了夏子誠,聽見了所有人的驚呼,感受到了雨聲,還有,我拉過那個正在傻眼的假清流。

我們一起落下。

風里傳來悠揚的笛聲,混著滾滾的河水,想起來,當初我離開凜都的那天,也有這個笛聲。

我運轉內丹,在空中調整好姿勢,用手護著這個假清流的頭,她叫非雪,武功不高,只是一手易容學得好,才混到了天字殺手的位置上。

于歌說過,這么高的城墻,若沒有內丹護著,不會輕功,多半不死也殘。

確實,若不是被推,這么高真要我跳下來,我估計還得猶豫個好久。

一頭扎入河中,渾身上下被震得生疼,我松開非雪,她估計也難受得夠嗆,就先自己游走了。

我就不行,在河里摸索了一陣,努力得睜開眼睛,繼續往底下潛。

游了半天,終于看到了綁在河底的尸體,我將頭上的鳳釵摘下,戴到了尸體的頭上。

還有衣服,我脫下容易,給她穿上就難了,我擺弄了半天,實在是穿不上,我浮上水面松了一口氣,看見遠處的城門已經大開。

一隊隊的士兵沖了出來。

時間緊迫,要是被發現可就完了,我趕緊下潛,將衣服給她套上,換好后,才將綁著尸體的繩子松開。

看著她飄走,我才想著自己。

河水湍急,再加上狂風暴雨,尋到我豈是易事,我將繩子綁在身上帶走,游了半天才敢在一處無人地上的岸。

我剛剛踏上土地上,就一陣神暈目眩,眼前黑了好久,好不容易穩下來些,就趕緊找個地方藏起來,我身上只穿著一件單薄的里衣。

這風刮過,確實冷得可以。

我才走沒多久,就覺得情況不對,趴在地上感受了一些,好像有一隊士兵要過來的樣子。

趕緊躲在路邊的草叢里,我怕他們看見我,我就只能往深處跑。

躲了好一會,才敢探出頭來瞧瞧,確認沒人后,再溜了出來。

按照計劃,我應該去城外約定之地找于歌。

我忙活了半天,像個流竄的逃犯,東躲西藏,好不容易才尋著路,一路上還得躲避士兵,還好大雨天,路上少有行人。

得虧這場暴雨,才讓我們的計劃如此順利進行。

不過,先跟于歌會面才是最要緊的事,走了好一段路,才摸到約定的地點。

那是一間小屋,蓋得簡陋。

聽說是影曦閣臨時搭建的據點,這次事情結束以后,影曦閣的人也會從皇城撤走。

雨聲漸小。

我靠近,摸著門上的門把,敲了三下,里面立刻就有了動靜。

門向內而開,于歌站在門后,我沖他笑了笑。

“小臨,你來了。”那是熟悉的聲音。

我終于找到了我的于歌,還來不及興奮,我就覺得喉嚨有些腥甜。

就忍不住咳了兩下。

結果,滿手是血。

聽說,我死后,夏子誠命用最高儀式將我厚葬,還將我的牌位放入皇陵,放在他的位置旁邊。

出殯時,全皇城的人都去了看了,那時我就站在人群中,戴著黑色的面紗,親眼看著我的棺材被送入皇陵。

氣氛悲涼,舉國哀悼。

于歌說:“再過幾日,我們就回蘭城吧。”

我應了聲好。

回蘭城不是為了回洛家,也不是去見琴紛。

而是我這一跳河,震碎了內臟,雖然有內丹保護,還是受損嚴重,鬼醫說,還有得救,好好靜養就行。

反正有內丹,恢復的也快些。

于歌就打算帶我回影曦閣,好好養著我這傷。

說起來,我以后不能再叫洛琴臨了,他讓我想個新名字。

我想了半天,文詞匱乏,也實在想不出什么好名字來。

只是我用琴,就保留了名字里的琴字。

“那就叫琴剎,怎么樣?”鬼醫摸著他那不存在的胡子說道。

琴剎,聽起來像個殺手。

不過,我以后就是影曦閣的人了,像個殺手也無妨。

“那我以后,就叫琴剎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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