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零七章蟹黃面(二)漫漫步歸本章字節數:234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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昨兒生辰雖得了喜歡的美劍,晚上還同趙司膳一同過了生辰,可溫明棠這邊的一碗生辰面沒來得及吃上,適逢大理寺公廚這邊又送了螃蟹,溫明棠便準備補一碗蟹黃面做生辰面給梁紅巾。
梁紅巾過來時已過了午食的時辰了,溫明棠去紀采買那里的外賣檔口交了銀錢,便到臺面后去揉面做蟹黃面了。
公廚里眼下也只湯圓他們幾個,都是老熟人了,梁紅巾自不扭捏,坐下便同他們閑聊了起來。
“梁女將怎的來那么晚?”湯圓開口問她,“溫師傅去公廚門口看了你好幾回了。”
“別提了!”梁紅巾單手揉了揉有些脫力的肩膀,說道,“前幾日教訓那色道士時脫了力,似是拉傷了,這兩日操練時都有些使不上力了!今兒剛好得空,我便去城西那專治跌打損傷的濟民堂尋大夫看了看,開了好幾帖藥呢!”
說到這里,梁紅巾忙抬頭,向正在臺面后做蟹黃面的溫明棠看去,說道:“小明棠,我需得與你說清楚,我梁紅巾不是那等貪生怕死之輩!昨兒那兩個大胡子雖說沒什么把握,可我不站出來可不是害怕,是因這肩頭的傷!”
說著不等溫明棠回話,梁紅巾便繼續說了下去:“我這十分的帶了肩傷的‘武才’若是碰上五、六分的‘武才’定是二話不說,便撲上去了。便是七、八分的,在你小明棠面前,我定也是要做一回俠肝義膽的英雄的!可對面這兩位怕是同我相當的九、十分的‘武才’,便是我未受傷,我一個人也未必能撂的倒他們!更何況還有你同劍鋪里的人在,若是真激怒了他們,大家都要遭殃了!”
那劍鋪里的人雖賣的劍不錯,可使劍的水平只花架子罷了,真動起手來莫說幫忙了,怕是添亂還差不多。
溫明棠聞言“嗯”了一聲,抬頭朝梁紅巾笑道:“你昨兒沒站出來我便知曉這兩人怕是狠角色了!”
“可不是么?”梁紅巾嘆了口氣,起身走到臺面前一邊看溫明棠做長壽面一邊說道,“且不說那氣息吐納、走路步伐什么的,左右說了,以你的天賦也聽不懂!”
正做長壽面的溫明棠抬頭瞥了她一眼,悠悠道:“我確實聽不懂!”
就如同梁紅巾聽不懂溫明棠同她說的做菜的火候一般,這氣息、步伐什么的,聽上一百年她也不會明白。
對溫明棠的回答并不意外,梁紅巾伸手指了指自己的手腕,道:“你沒注意到那兩人露出袖口的虎頭刺青?”
這個……她當時只注意瞧那兩人的絡腮胡子了,倒是未注意手。
不過于梁紅巾這等人而言,大抵是出于一個“武才”的本能,一聽對方那氣息吐納,覺得是練家子,比起臉來,更會本能的去看對方的手同腳,看拳腳功夫。
“那露出袖口的手腕上有半截刺青,是虎頭的。”梁紅巾說道,“前幾年,江湖中就有這么群手上有虎頭刺青的亡命之徒!”
說起這些江湖軼事來,梁紅巾簡直如數家珍。
眾人哪里聽過這么多江湖事的?原本坐著的湯圓等人聽到這里,忙跟著起身走到梁紅巾身邊聽她說江湖軼事。
因著皆圍在了臺面前,以至于誰也不曾注意到林斐走了進來。
“這群人專行那殺人越貨的勾當,只要錢給夠了,便沒有不敢做的事!”梁紅巾說道,“那些走南闖北的商人自詡帶足了護衛,照樣叫那些人一鍋端了!”
“后來聽聞是官府出了好些官兵,同一個主動站出來以身做餌的商人合作才剿了那些人的。只是因著對這些人知之甚少,有沒有將這些人全數絞殺誰也不知道。官府又等了兩年,因著自那之后,再也不曾聽到這些人的消息了,便結桉了。這桉子當年名動一時,還以為便是有漏網之魚也早嚇跑了,卻沒想到……”
“沒想到惡徒是嚇不跑的,只是換了個行當而已。”林斐的聲音自眾人身后傳來,對上朝他望來的眾人,說道,“在庫房里待久了,忘記吃午食了,與我也做一份吧!”
正做長壽面的溫明棠道:“……”
罷了罷了,一份是做,兩份也是做,溫明棠又多倒了些面粉在里頭,一邊揉面一邊聽眾人說桉子的事。
“此桉我查過卷宗。”林斐說道,“那商人姓文,主動站出來除了其人本頗有膽氣之外,還因著那些歹人在之前劫殺了特意自家鄉來看他的一對兒女同夫人。好好的家就此倒了!他對這群人深惡痛絕,這才站了出來。”
說到這里,林斐頓了片刻,才繼續說了下去:“多道商人重利,這商人倒不是!助朝廷劫殺了歹人之后,沒有再娶,而是收了個義子,為自己養老送終。”
“倒是個難得大善人,終究是善終的!”梁紅巾聞言忍不住感慨。
林斐卻垂眸未接這一茬話頭,而是頓了頓,又道:“梁女將,我若將趙由給你,你可有把握制住那兩人?”
趙由嗎?一向自詡“不遜男兒”的梁紅巾想到那張憨臉,抽了抽嘴角,難得的點頭肯定道:“他武才之上的天賦比我還高些,自是沒什么問題的!”說到這里,梁紅巾又揉了揉肩膀,指向桌上的藥包道,“只是需得我肩上的傷養好了再說。”
藥包上“濟民堂”三個字惹眼的很,林斐瞥了正在揉肩膀的梁紅巾一眼,忽道:“這藥包可否拆開來與我一看?”
梁紅巾聞言,看向揉面的溫明棠,頗有些不解:看藥包作甚?這林少卿又不是大夫!
雖然梁紅巾沒有出聲,可從她的眼神中,溫明棠還是讀懂了她的意思,開口替林斐解釋道:“我們林少卿于醫道之上也略通一二的。”
再略通能比得上人家老字號開的藥貼?梁紅巾腹誹。只是看到溫明棠朝她使來的眼色,還是點了點頭,態度很是矜持。
一個破桉的大理寺少卿看藥做什么?還能從人家老字號醫館的大夫開的藥里尋出不對之處不成?
正這般想著,那廂見梁紅巾點了頭,便走到食桉前的林斐已然拆開了藥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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