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到槍響,柳葉仙身軀一僵,慢了半拍才回過頭看槍聲來源。
她只來得及看到裴葉奪槍以及男人腦袋開花倒地的一幕。
齊天碩倒是看了完整。
時間往前推那么一點點兒。
男人突然發難,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掏出大腿槍套上的手槍,對準裴葉的同時欲扣下扳機。
誰料裴葉動作比他更快。
她出手抓住男人手腕,巨力將其扭彎,槍口由對著裴葉改為對著男人自己的眉心。
扳機扣下,槍聲響起!
槍口噴出的火舌帶走了男人的生命,臨死他還睜著驚恐未散的雙眼。
裴葉又奪槍射殺襲擊柳葉仙的女性幸存者,而攻擊齊天碩的那人實力不行,攻擊被躲開。
一擊不成還要補,卻沒了機會。
他的腦袋被一道白光帶走,鮮血如柱般噴涌而出,在地上灑下一大灘紅色痕跡。
腦袋在地上咕嚕滾了兩三下。
唯一的傷員還未來得及動手就被裴葉用槍廢了兩肩。
四個幸存者,三死一重傷。
前一秒還和諧相處的兩撥人,下一秒就以強勢姿態干掉了突襲者。
“你們行啊,有必要這樣嗎?”
裴葉一腳踩上唯一幸存者的手,迫使他疼得松開手槍。
腳尖一踢,手槍被踢到對方無法夠到的地方。
向瑞君終于搶了一個人頭,眉宇舒展,神清氣爽。
她主動上前撿起手槍,關了保險,三兩下拆了。
“這里還有兩發,用這個送他上路?”
向瑞君性格冷漠,但不代表她就不介意被人恩將仇報了。
她們的誠意還不夠?
這種情況還偷襲她們,果真是打死無怨。
四個都宰了清凈,何必留一個礙眼。
“浪費什么子彈,隨便找根鐵棍將腦袋敲開花,少浪費資源。”
裴葉嗔似得翻了個白眼。
她戲謔笑看傷員幸存者懼怕瑟縮的慫樣。
向瑞君也道。
“也是,活活打死都便宜這貨了。”
他們不值得浪費子彈!
柳葉仙和齊天碩二人反應不同。
前者還好。
柳葉仙是四人中唯一不知道四個幸存者懷揣惡意的,迷惑多于恐懼。
齊天碩卻是恐懼多于迷惑。
他明白裴葉的暗示,始終提防四個幸存者,但直到搬完物資人家都沒動手,還一臉和善樣子,嘴上說著期待去XX基地重新生活之類的話——齊天碩也慢慢放下戒備,直到槍聲響起。
那一槍不僅打在幸存者男人身上,同樣也擊碎了齊天碩的天真。
末世的殘酷和危險超乎想象。
一個不慎連自己怎么死都不知道!
如果不是裴葉幾人,隨便換成其他救援小隊都得翻車。
柳葉仙驚恐又迷惑地看著倒地四具尸體——裴葉懶得找鐵棍,一腳將后者腦袋踩了個半碎——她不明白前后三五秒的功夫,怎么四個幸存者都死了,難道他們從頭到尾都是壞人?
發現托付出去的信任被辜負,柳葉仙心情低落三秒。
“進去看看。”
裴葉邁進加油站超市。
四個幸存者起初抑制了惡意,的確想去XX基地,但換衣間有動靜,他們卻果斷展開偷襲。
裴葉讓小紙人出面打開換衣間大門。
砰的一聲。
門后倒出個雙手被捆縛在身后的半大女孩兒。
女孩兒嘴上被貼了透明膠布,白色塑料繩子限制了她全身的行動。
這一摔,站都站不起來。
裴葉沒有第一時間去關心女孩兒,她的視線投向換衣間內其他人
加油站內有七個活人。
除了死的,剩下三人都在換衣間藏著。
不,應該說是被關著。
兩個穿著警服的年輕人奄奄一息,剩下的半大女孩兒還在不停掙扎。
她的眼睛很矛盾。
既有對裴葉幾人的恐懼和排斥,又在求生欲影響下對他們露出求救的眼神。
“先別松綁,治愈一下傷勢,人別死了就行。”
柳葉仙點頭應下。
小女孩兒聽懂她們的話,停下掙扎動作,努力嗚咽,試圖表達什么。
向瑞君將她扶正,撕下透明膠布。
終于能說話的小女孩兒哇得一聲哭出來。
“你們救救兩個哥哥好不好——”
柳葉仙還不是向瑞君所知的九級治療系強者,治療耗費好幾分鐘,勉強止住血。
傷口恢復帶來的疼痛讓受傷青年意識轉醒。
“你們能說一下發生什么事情嗎?”
看這情況,這三個幸存者與死掉的四個人不是一伙,甚至是對立的。
其中傷勢比較輕的青年最先恢復清醒。
他擔心看了一眼小女孩兒。
小女孩兒看著臉上臟兮兮,但裝束整體上還算整齊,應該沒受大委屈。
他暗下松了口氣,涌出對救命恩人的感激之情。
“謝謝你們救了我們,我們不是壞人。”
當他看到裴葉手中拿著眼熟的槍,胸腔一震。
“你們……原來那幾個歹徒呢?”
裴葉把玩著手槍轉了幾圈。
輕描淡寫回答。
“死了。”
正因為那幾個歹徒死了,手槍才會成為戰利品落到她手中。
青年干巴巴道,“女同志好本事!”
裴葉瞄了一眼青年的裝束,問道,“你是特警?”
青年點頭。
“XX市警犬隊特警,這是我戰友,這是我隊長的女兒。”
“那你們怎么……”
青年臉色發苦,眸光泛著紅絲和淚水。
末世爆發那一日,他們剛辦理完一起走私販du,準備歸隊,途中卻被喪尸化的市民襲擊。
他們齊心協力去救親人。
市內的喪尸太多太多,他們犧牲巨大,一番險象環生才來到加油站。
結果——
“怎么了?”
裴葉問他。
青年苦笑,低頭支吾著開口。
“……因為我爸輕信了人……就……這樣……就害死了大家伙兒……”
他們是特警,還有槍支,其中幾人還有神奇的超能力,按理說不會混成這樣。
架不住家人是普通人,歹徒又奸詐,以他們為人質威脅。
內有隱患,外有喪尸。
一個不慎就是全盤崩潰,有人被喪尸咬死或者咬傷,為了不牽連只能跟歹徒功歸于盡,也有人投鼠忌器,擔心人質親人的安全被歹徒害死……一場混亂下來,最后只剩他們三個活人。
“歹徒為何要讓你們三個活著?”
裴葉卻將槍口抵著青年眉心,笑容不帶一絲殺意,卻讓青年有種冷意從腳沖到頭的感覺。
“你最好說實話,我耐心有限,不想一天內被人騙兩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