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標準的“少時嬌憨可愛，大時嫵媚風情”的底子。
這張臉再長幾個年歲，模樣徹底長開，絕對能在仙子榜占有一席之地。
“好徒兒，你管這叫‘不人不鬼、非男非女’的樣子？”裴葉嘖嘖兩聲，一副“真是身在福中不知福”的表情，眼梢明晃晃寫著“你是不知好歹”，“多少人想‘不人不鬼’成你這副模樣還求不來。”
顧長信一口逆血上涌：“……你殺了我！”
“我殺你做什么？”
裴葉奇怪地看著他，這世上還有嫌自己活著的人？
“你不殺我，我來日必殺你！”
裴葉道：“有夢想的人都了不起，只是白日夢這東西還是少做，有礙道心。”
系統暗搓搓吐槽。
宿主，求你還是口下留情吧。再說下去，他能被你氣得道心崩潰。
于是裴葉就大發善心止住，通知顧長信已經被她收為叩仙峰親傳小徒弟，賜名“行云”。
顧長信已經被氣得腦仁鈍鈍發疼，想也不想道：“你做夢！陽華，你讓我活著，也不怕我將你的丑事全部抖出去？卑鄙小人！無恥之徒！人面獸心！豬狗不如！狼子野心——”
殺人不過頭點地。
如此折辱他，是何居心？？？
裴葉可不是被人罵了還不還嘴的包子，她就這么看著顧長信少女的臉，見他臉上還沾著未干的口水，笑道：“你要不先擦擦臉再繼續罵？正好我也溫習溫習罵人成語，你我共同進步。”
顧長信噗的一聲吐出一口血，灑成一朵血花。
系統已經不忍猝看。
太慘了。
真的太慘了。
裴葉慢悠悠地道：“我當然不怕你抖什么料，你說了會有人信？呵呵，好徒兒，我得告訴你一事兒。現在所有人都認為是‘顧長信’抓了你——叩仙峰新晉小師妹“行云”當爐鼎。供其享樂，連欺師滅祖的當口都舍不得撒開你，而為師不顧傷勢擊退逆徒，還救下了可憐無辜的你。”
顧長信聽后睜大了眼睛。
他聽到什么東西？
不僅折辱他，還給他潑莫須有的污水？？？
“陽華！你這小人——你不要臉！”
裴葉點點頭，振振有詞：“樹無樹皮必死無疑，但人無臉皮就天下無敵了。為師被你這逆徒害得跌下元嬰境界、中了奇毒、碎了金丹，百年苦功毀于一夕。再不想點旁門左道的法子，如何能活命？思來想去，為師只能修這不要臉的法門，當個小人了。你看，效果顯著。”
系統實在聽不下去。
吐槽裴葉：對，你還將這門功法練到了大圓滿境界。
顧長信聽了嚇得睜圓本就很圓的杏眼。
不過，男主畢竟是男主，腦瓜子轉得飛快，很快就反應過來，未免打草驚蛇垂下眼瞼，掩住眼底閃爍的精光。裴葉趁女弟子回來前，幫情緒安定的顧長信少女擦干凈臉上口水。
洗洗臉，還是可可愛愛的蘿莉少女。
顧長信似乎已經認命，躺在塌上望著床頂。
“你究竟想做什么？”
裴葉：“師徒慈孝。”
簡單四個字，差點兒將顧長信惡心吐。
不一會兒門外傳來陌生的腳步聲，兩名女弟子進來，一人端著藥，一人拿著叩仙峰女修的衣裳還有弟子進出的通行玉令。剛要給裴葉行禮，一直默默蓄力的顧長信突然失控尖叫。
他像是一只飽受驚嚇和傷害的小獸，恨不得將自己蜷縮到床內側。
口中還叫著求饒：“真君真君，您就放過奴吧，不要——不要——不要撕我衣服——”
兩個女弟子被這一變故嚇得懵逼卡殼。
這時顧長信少女又向她們求助。
“救救我——嗚嗚，救救我，他、他——”
用盡力氣想要爬走，最后跌落床下，掙扎間衣裳衣領大開，露出淤痕未消的大片胸脯。
喉間嗚咽細顫的聲音聽得人心中酸澀。
她的柔弱瞬間就勾起其他人的共情。
“不要！不要碰我！”
裴葉面上的淺笑完全僵硬下來。
不僅表面面無表情，內心也開始問候男主他祖宗十八代。
合著在這里想陰她呢！
顧長信弄出來的動靜太大，裴葉皮笑肉不笑地退了一步，讓兩個女弟子去將工具人玉潭找回來：“去請你們玉潭師叔過來再給行云看看，情緒激動生出幻象，為師實在是不放心。”
“弟子遵命。”
看著女弟子離開，裴葉又恢復了面無表情。
“好徒兒，等會兒你玉潭師叔過來，你該知道什么話能說，什么話不能說！”
“呵呵——師尊，您說什么呢？拿徒兒當爐鼎的，不正是您？哪有什么逆徒‘顧長信’？分明是徒兒未保清白反抗師尊，卻不想師尊人面獸心，封了徒兒丹府，還紅口白牙顛倒黑白！”
他還有證據。
他被封的丹府就有這人下手的痕跡，就是鐵證！
裴葉：“……”
系統：真不愧是‘快很準’的終點男頻男主，跟宿主你真是一個畫風的。
顧長信眼底閃過一絲報復性的快意。
“如何，師尊？”
裴葉氣笑了，指著他道：“行，你記著，你等會兒就這么說，一字不差地重復！”
顧長信陰冷著臉：“師尊才該記著——別做賊心虛，將兩位師姐殺人滅口了！”
裴葉謔笑著提醒少女：“為師的好徒兒啊，你覺得是你的話可信，還是為師的話可信？”
顧長信：“……”
是啊，陽華真君的名聲實在是太好了。
崇拜他、喜歡他的人也太多太多。
曾經的自己何嘗不是其中一員？
只是，生命中最重要的兩個人都因為此人野心卑鄙而殞命，他就知道這人是人面獸心。
“呵，那我們就試一試。”
顧長信少女吐出一口血沫，胸腔火辣辣的疼意才壓下去一些，那雙杏眼依舊堅定。
回到自個兒山峰還沒坐熱椅子又被請了過來，玉潭只覺得自己心好累。
裴葉抓著他的手：“玉潭師弟啊，行云被刺激太大不認人了。方才一直哭鬧，將我認成了‘顧長信’，一靠近她就哭。師兄我還想要名聲的，好端端被潑一盆臟水師兄也要哭了……”
玉潭面無表情將自己的手救出來。
十六歲的寶師兄，不僅活潑過了頭，還話癆。
“你元陽都還在，你怕什么？”
一句話，十個字。
鎮住了裴葉還有顧長信少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