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鏡，頭，感，三個字知道？懂意思嗎？不要光點頭，動起來！”
秦正導演說著，拿起更樹干，噠噠噠地敲擊地面，給婷婷提示。
手把手教學，一點不含糊。
自己選的路，跪著都得走完！
往常在燕緋鴻身邊，小女孩一個，犯個錯只要不是原則性錯誤，掙哥也好，她也好，說幾句就完事。
哪兒吃過這種苦，受過這種罪，當面受人白眼，還不能反抗。
緋鴻看著經驗為零的婷婷，抽抽搭搭地吸著鼻子，盡力把眼淚咽回去。
哪兒還有半點，昨天遇見時，趾高氣揚的囂張模樣。
搖搖頭，婷婷明顯是被古老板，老狐貍洗涮了。
本就沒有誠心捧她當演員，兩個多月沒讓公司的老師教一下。
演員菜鳥都夠不上，還沒出新手村。
秦正導演手撐著樹干，呼吸急促，雙下巴被氣得一抖一抖的，有點喜人。
秦正導演，“李婷婷，來跟我說一遍，鏡頭感。”
李婷婷，“鏡頭感。”
秦正導演，“你得懂鏡頭，知道鏡頭的走位，怎么走框進去的自己才是最好的，明白不？”
“自己給體會體會，我要休息下。”
扔下樹干，又晃悠著跑到燕緋鴻身邊。
“我沒脾氣了！”一開口就語氣沉重，捂著胸口，像是下一刻就要撐不住倒地。
“別暈，等我先把凳子搬遠一點。”握著椅背，張望著往那個方向搬比較好。
秦正導演一爪抓住椅把手，臉上橫肉抖動，氣呼呼說，“不是吧，見死不救，過分啊!”
敵不過導演的力量，她將凳子一放，算了干脆人先溜。
“燕緋鴻，你要是走了，我就大聲喊你，‘燕制片人’怎樣”
這回換她停下腳步，回過頭，不甚在意，“隨意！”
繼續往前走，腳下的步子比剛才的要慢些，余光瞟著身后若有所思的導演。
極輕地舒緩一口氣，過關了！
還沒等她走上兩三步，秦正導演突然大聲喊著，“來個人，去把在我鏡頭前的小年輕給我叫過來。”
猛地剎住腳，停下來，疾步走過去，“你想怎樣？”
眼睛因為激動而發亮，炯炯有神地直盯著，站在對面的導演。
“我現在才琢磨出來，那小子肯定是你想要培養的人，怎么還不想讓他知道你的身份？”
燕緋鴻遠望天空，背著手，裝出神秘莫測地模樣，“當然是不想讓他有身份，沉不下氣來學怎么辦？”
“還有這種操作，你的想法真老套，居然和我是一掛的。”
她摸著并不存在虛汗。
嘀咕道。
這才不是我的真實想法，隨便一編你就信了，明褒暗貶說我老古董。
我還年輕著！
“既然你真有想法培養人，我作為前輩，肯定會提攜有才的后輩，一定讓他吃盡苦頭。”
秦正導演信誓旦旦地說，就差豎起兩個手指，指天發誓。
“別！”
停頓一下，緩口氣，“不用，就正常跟著你學就行，太過特殊對待，扎眼。”
“嗯，對大家都不好，也影響劇組工作氛圍。”后面一句話說得大聲些，底氣十足點。
“也是這個理，就不變吧！”
聽到秦正導演這句話，她簡直覺得不容易，總算是糊弄過去，不用被拆穿。
拿過他的對講機，吩咐一聲，“讓謝茶柏不用過來，沒事了。”
“我怎么覺得，你對小伙子太過關心了點？”
剛剛才放下去的心，又被提起來。
“想來是你工作室成立得不容易，找人才也不找，我幫你留意下，有沒有合適的后輩。”
說完，還安慰性地拍拍她的肩膀，“萬事開頭難！”
燕緋鴻苦笑著應和一聲。
不愧是當導演的，眼神真利，差點就被他深挖出來了。
她估摸著想要再偷偷溜走，找個安靜地環境，再好好思考一番。
還沒來得及溜，剛轉身，發現自己的戲服被掛在凳子上。
撕拉一聲，剛好提醒了秦正導演。
“我幫了你，你是不是該幫我，才叫禮尚往來。”
沉默地點點頭。
“我也不是為難人的類型，知道你們有過節，會逼著你手把手教她，你給她示范一段表演，讓她長長見識。“
“好嘞！”
答應得又脆又響亮，這個提議正和她意，免得是個有三分姿色的人，都來瞧低演員的，都想著來劃水。
基本職業能力都沒有。
“鏡頭準備。李婷婷，讓一讓，我要開始我的表演。”
對用演技教訓人一事，她還真沒覺得有什么不對，挺樂意的。
本來就是能力競爭，實力不行的，自然是會被吊打。
她也是從小挨打，挨過來的，也沒個玻璃心，去指責當時的前輩們，太有能力！
那不成了笑話。
是時候，表演她真正的絕技，五分鐘默背一百字臺詞。
眼睛盯著臺詞，嘴里跟著默念，眼睛看過一遍，嘴上就過完一遍。
如此反復幾次。
閉上臺詞本，嘰里咕嚕地繼續默背，復述到哪兒，一發現忘記，立馬翻開瞄一眼。
等她囫圇吞棗，將臺詞記清楚的時候，剛好五分鐘時間。
滿意地點點頭，上輩子專門訓練的技能，還沒丟失，練練又回來了。
還是裝進大腦的才是自己的。
“來，開始吧!”
“要不，你再準備準備，五分鐘哪夠!“
秦正導演，狐疑地瞧著她，雖然剛才有見識過她的演技，五分鐘背臺詞也時間太短。
“放心，卡殼我來負責。”
開玩笑，秦正導演是在懷疑她的記憶能力，那可是天賦能力，加上后天勤學苦練成的。
鏡頭一打開，鏡頭里的她，馬上就變成了受生活磨礪的女人，李惠。
長期伏坐，經常做家務，帶小孩，微微佝僂的肩膀。
除開那張漂亮的臉，怎么看。
怎么都不會，將她和剛才漂亮自信的女演員聯系在一起。
這還不止，等她十分鐘，快速地一次性表演完。
周圍的人，已經不知道該用什么語言來形容。
他們對燕緋鴻的佩服、崇拜！
真的是崇拜！
她一人分飾兩角，同時扮演了女主蘇吉，還是女二李惠。
還演得沒有讓人出戲。
導演擠開圍在她身邊的工作人員，眼神癡狂，“要不你一個人包圓，一起演？”
李婷婷大聲哭著又跑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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