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陽已經西沉,天空染上了一抹血紅。
距離敵后軍團突破隘口已經過去了整整一天,科林率領的突襲奇兵在西部荒原里完成了轉向,向著星羅帝國的帝都方向直插而去。
他們不再是一支整齊的鐵流,而是化作了無數的利刃,以補給路線上的各個驛站和倉庫為目標分散襲擊,整個星羅帝國南部被他們攪得天翻地覆。
在一片荒蕪的平原上,一隊騎兵正快速地奔馳著,他們身穿黑色的戰袍,手持長矛,背后飄揚著敵后軍團的旗幟。
他們的目標是一個位于平原邊緣的小鎮,那里有一個星羅帝國的倉庫,儲存著大量的糧食和武器。
小鎮上的守軍還沒有察覺到危險,正懶散地巡邏著,或者在街邊的酒館里喝酒聊天。
他們根本沒有想到,敵人已經來到了他們的眼前。
騎兵隊長是一個年輕的男子,他就是之前的歐良安,是敵后軍團中最出色的前線指揮官之一。
他瞇著眼睛,觀察著小鎮的情況。
片刻之后,歐良安對著身邊的威廉說道說:“看來他們毫無防備,我們可以輕易地攻下這個地方。”
“你帶領一半人馬繞到后面,我帶領另一半從正面突擊。”
“等到我們發出信號,就一起沖進去,搶奪倉庫里的物資,然后放火燒掉這個鬼地方。”
副官點點頭,立刻執行了命令。
歐良安也不再猶豫,揮動了手中的短劍,發出了一聲嘹亮的吼叫:“進攻!”
隨著他的聲音,騎兵們也紛紛吶喊起來,加快了速度,向著小鎮沖去。
騎兵們沖鋒起來像是一股黑色的洪流,無情地吞噬著一切阻擋在他們面前的東西。
天色漸漸暗了下來,夕陽以將大地染成了一片赤色。
離這不遠的地方,鋒刃小隊正悄悄地接近一處大地主的堡壘。
他們一改之前戰場上的重甲身穿黑色的緊身衣,臉上涂著黑色的油漆,器武魂也隱匿了光輝,他們的行動敏捷而隱秘。
堡壘是由砌石建造的,周圍有一道高高的圍墻,上面有尖銳的鐵刺。堡壘里住著一個叫做林博的大地主,他是星羅帝國南部最富有也最殘暴的人之一,他擁有數千畝的土地和數千名的農奴,他對農奴們施以酷刑和剝削,讓他們過著比牲畜還不如的生活。
盡管此時已經是黃昏時分,依然有不少農奴在勞作,他們像是一群沒有靈魂的機器,拖著沉重的犁具,在干裂的土地上耕種。
滿臉橫肉的監工持著鞭子在一旁巡視,冷不丁就是一鞭抽在農奴身上,農奴背上瞬間出現了三道血痕。他們卻不敢發出一聲呻吟,只能咬緊牙關,繼續干活。
如果他們稍有停歇或者反抗,就會被關進黑暗的牢房里,受到更加慘無人道的折磨。
此時前來接應的小輪回學宮學員埃迪森從旁邊的灌木叢向著鋒刃小隊打了個信號,埃迪森帶領著鋒刃小隊潛伏在一片灌木叢里,觀察著堡壘的情況。
埃迪森向著隊長交代了堡壘的具體結構,他甚至清晰的給出了堡壘的布防圖,鋒刃小隊的隊長衛筱不禁多看了這年輕人一眼
衛筱用手勢示意了一下,隨后對著身邊的副手說道:
“帶領三個兄弟從左邊繞過去,我會從右邊繞過去。”
“先殺掉那些監工和守衛,然后放火引起混亂。等到火光升起,就是我們進攻堡壘的信號。我們要找到林博,把他碎尸萬段!”
副手點點頭,“明白”,隨即便挑了三名弟兄,干脆地離去。
衛筱見狀,也帶領著他的隊員們快速地移動起來。
兩只小隊像是一群黑色的幽靈,在夜色中穿梭而過。
仍然對著農奴趾高氣揚的監工怎么也不會料到,此時他已經變成副隊長的目標。
這些木哲上次殺戮下的漏網之魚,本身就是木哲留給學宮弟子們的一個個學期考題。
相比木哲親手殺的目標,這些都是一些行為相對較輕的,不值得木哲親手殺了的目標。
所以便被木哲“廢物利用”了。
衛筱的副手是一個身材高大的男子,他躲在一叢灌木叢中,手握著一柄長槍,他等待著合適的時機。
當監工走到距離他不到十米的地方時,他突然發力,將長槍從灌木叢中投擲而出,兇狠地插入監工的胸口。
監工慘叫一聲,倒在了地上。
麻木的農奴被這血腥的場面激起了求生本能尖叫起來,想逃跑但是不知道為什么他就是沒辦法邁開那瘦若無骨的雙腿。
只是傻愣愣地驚恐地看著黑衣人們穿過他的面前向著堡壘飛奔而去。
另一邊,衛筱帶著人沿著田埂的陰暗處快速前進,他們的身影隱匿在夜色和稻草之間,只有那突然停滯的蛙鳴彰顯著他們來過。
松軟的田土是最大的掩護,踩在上面發出的聲音很小,再加上衛筱他們刻意的放輕了腳步,沒有驚動任何守衛。
很快移動到城堡外圍的草料場,那里堆滿了干草和麥稈,是城堡里的牲畜的食物來源。
一位隊員舉起他的長劍武魂,黃色第二魂環亮起,他的眼中閃過一抹冷漠,一股烈焰從長劍中噴薄而出,他揮舞著長劍點燃了草料場,火光照亮了半邊天空,濃煙滾滾而起。
小隊人員之間都已經很熟了,各自的技能大家都知道。
這便是他跟著衛筱的原因,分工不同,他們來燒糧草,最好隊伍里面有一個掌握火系魂技的隊友。
做完這些之后,小隊迅速的撤回城堡的側面等待機會,他們要趁著火勢分散敵人的注意力,尋找突破口。
堡壘的守衛,都被突如其來的大火驚動了,他們紛紛拿起武器,跑向城墻,想要尋找敵人的蹤跡。農奴們被鞭打著離開草棚,去領取水桶澆滅大火,他們的身上都是傷痕和污垢,他們的眼中都是恐懼和絕望。
堡壘內一片混亂,沒有人注意到一支小隊正悄悄地接近城門。
突襲瞬間發生,鋒刃小隊從邊門滲透進了城堡。
他們馬上開始了血腥的屠殺,城堡內駐守的魂師早在情報上被重點標注,他們已經可以說的上是普通魂師里面的“精英”了,基本都是大魂師,還有一個領頭的達到了魂尊的境界。
但他們還沒反應過來是怎么回事就被暗中出現的利刃斬成兩段,鮮血染紅了地板和墻壁,他們的慘叫聲在城堡內回蕩。
此時,林博還在他的賬房中計算著今天的收入,他坐在一張紅木桌子后面,桌子上擺滿了賬本和金魂幣,他手中拿著一支羽毛筆,不時地在賬本上寫下一些數字。
他穿著一件錦繡長袍,臉上堆滿了得意和貪婪的笑容,他的身材肥胖,皮膚白皙,頭發油光,一看就是個富貴之人。
能做到如今這個地位,靠的就是他精打細算的習慣,他從不放過任何一個賺錢的機會,也從不對任何一個花錢的地方手軟。
今天他又從那些農奴身上壓榨出了十個金魂幣的利潤,他看到這數字搖了搖頭,這些苦力為什么不多多努力一些,為他賺取更多金幣。
他覺得他對他們已經很仁慈了,只要他們每天干活十六個小時,每周休息半天,每月給他們一頓肉飯,就已經是極大的恩惠了。
他甚至還給他們提供了住所和衣服,雖然那些都是破爛不堪的東西。
他把視線移向了另一條賬款,售賣軍糧賺取1000金魂幣,這可是他今年最大的一筆收入了,感謝天斗帝國那個瘋狂的小子,因為他的所作所為,今年的糧價翻了不止五倍,這種好事情可不是年年都有。
為了賺取更多利潤,林博不惜從自己的倉庫里拿出存放多年的糧食出售給軍隊。
盡管那些糧食已經發霉變質了,但只要用一些手段掩蓋住就沒人能發現。
反正那些士兵也不會活多久,在戰場上死去就是他們最好的歸宿。
林博貪婪地數著金幣,眼睛幾乎要融進這金燦燦的光芒中,他心里暗暗想著,只要再賺幾年,就可以再購買一些領土,自己晉升爵位的夢想也離他不遠了。
到時候他就可以和那些高高在上的貴族平起平坐了。
還在做著白日夢的林博并沒有發現從他身后出現的衛筱。
衛筱悄無聲息地接近林博,像拎小雞一般提溜起林博肥胖的身體,拖著他走出賬房。
林博被這突如其來的變故嚇得魂飛魄散。
胖胖的體型掙扎著向衛筱許諾出一切好處,金幣、領土、美女、權力,只要放過他一條生路。
但是衛筱充耳不聞,他對這些東西沒有任何興趣,只是執行任務而已,可是他眼中閃過一絲厭惡和殺意卻做不得假。
直到衛筱被這個該死的地主惹煩了,把他按在墻上,
“我宰了你不一樣能得到這些好處!”
“安靜點你還能多活幾分鐘。”
林博被這句話懟的失去了言語,他只能任由衛筱拖著他向前走,他感覺自己像一只待宰的羔羊,無力反抗。
林博的心里充滿了恐懼和不甘,他不想就這樣死去,他還有很多夢想沒有實現,他還有很多財富沒有享受。
但是當林博看見衛筱的方向越來越接近大廳的一角時,他開始劇烈的掙扎起來,林博用盡全身的力氣想要掙脫衛筱的控制,他大聲地咒罵和哭喊,希望能引起別人的注意。
那里正是林博的秘密金庫,里面藏著他多年積累的財富和珍寶,那些都是他用心血換來的,是林博生命中最重要的東西。
打開金庫需要他的魂力驗證,如果被這個惡魔發現了,他就徹底完了。
但是衛筱仿佛沒有聽到林博的聲音,也沒有被林博的動作所影響,他冷靜地按動了那些隱藏機關,一座隱藏的金庫大門從石砌的墻上出現,露出一個暗色大門。
這座大門由黑鐵鑄成,堅固無比,開啟它只能輸入主人的魂力才行。
衛筱早就知道這個秘密,這些早在埃迪森的情報上寫的一清二楚。
衛筱把林博的手放在大門上,然后一刀插入了林博的胸膛,疼痛讓林博下意識地運起魂力抵抗。
但是這正是衛筱所期待的,隨著一陣機關聲響,大門被打開了。
林博倒在血泊中一臉絕望地看著黑衣人走向他的寶庫深處。他想要阻止他,想要保住自己最后一點尊嚴和財富,但是他已經沒有力氣了。
直到他流干血液也沒有閉上他那雙憤怒而又絕望的雙眼。
深夜,月光如水,照在堡壘中的廣場上。
麻木的奴隸們被鋒刃小隊的人們從各地聚集了起來,擺成一排。他們的身上都是傷痕累累,有的還流著血,有的已經昏迷不醒。
他們不知道自己將要面對什么,只是呆呆地望著前方。
小輪回學宮的學員埃迪森拿著一沓沾滿血跡的賣身契出現在他們面前,他的眼神冷漠,嘴角帶著一絲譏諷。
他高舉著賣身契,大聲說道:“看看吧,這就是伱們的命運!這些紙片上寫著你們的名字,你們的年齡,你們的身價!你們是林博的財產,他可以隨意地折磨你們,玩弄你們,殺死你們!”
說著,他把賣身契撕成碎片,扔在地上。
“但是,林博已經死了!他死在了我的手下!他是個殘暴無道的惡魔,他犯下了種種罪惡!”
埃迪森埃迪森開始控訴林博的罪行。“
他剝奪了你們的自由,他把你們當成牲畜一樣對待,他讓你們在饑餓和疾病中掙扎,他讓你們的妻子和女兒遭受他的侮辱和暴力,他讓你們的兒子和兄弟去送死,他讓你們的父母和長輩在苦難中死去!”
埃迪森的聲音越來越大,越來越激昂。
“他是個罪大惡極的人渣,他不配活在這個世界上,他應該下地獄受到永恒的懲罰!”
說完,埃迪森從身后拖出了林博的尸體,把它扔在了地上。林博的身上已經被割開了無數個口子,血肉模糊,面目全非。
他的眼睛還睜著,透出一種難以言喻的恐懼和不甘。
埃迪森說得越來越激動,聲音越來越大。“這就是林博!這就是你們的主人!”
“看看吧!這就是林博的尸體!”
奴隸們驚恐地看向那肥胖的東西,在月光下閃著惡心的光澤。有些人忍不住嘔吐起來。
埃迪森農奴面前,從懷里掏出一把匕首。
“這是我平時用來自衛的武器。今天,我把它送給你們。你們可以用它來報復林博,宣泄你們心中的憤”
他走到一位奴隸面前,
“你叫什么名字?”
奴隸低著頭,不敢回答。
埃迪森將手中的匕首遞到這名農奴身前,示意他拿起來。
農奴木木地接過匕首,猶豫了一下,然后緩緩地走向林博的尸體。
他的眼神中沒有仇恨,也沒有快樂,只有一種空洞和茫然。
他不知道自己為什么要這樣做,也不知道這樣做有什么意義。他只是機械地遵從了埃迪森的指示,仿佛他已經失去了自己的意志。
他抬起匕首,對著林博軟綿綿的肚子揮出一刀。
紅色而又粘稠的血液從傷口流出,濺到了他的手上和衣服上。他感到一陣惡心,想要退后,但是又不敢違背埃迪森的命令。
農奴又上前揮動了匕首,緩緩流淌的暗色血液刺激到了農奴,他記起來了,當年他的妻子正是流著這樣的血液死在了草棚之中,他軟弱的臂膀不知從哪里獲得了力量,他一下一下越來越重,瘋狂地戳刺著那個肥胖的尸體。
他的呼吸變得急促,他的眼睛變得血紅。
他仿佛陷入了一種狂亂的狀態,忘記了自己是誰,忘記了自己在做什么。
周圍的奴隸們看著這一幕,有些人驚恐地后退,有些人興奮地歡呼,有些人無動于衷地低頭。
月光下,廣場上充滿蠢蠢欲動的氣息。
衛筱發動了魂力威壓,一股無形的氣勢從她身上散發出來,籠罩了整個廣場。
那些蠢蠢欲動的農奴們感到一陣窒息和恐懼,他們不敢再靠近林博的尸體,也不敢再對埃迪森有任何異議。他們感覺自己就像是被一只巨獸盯上了,隨時可能被撕碎。
埃迪森繼續說道,“現在林博已經死了,你們的賣身契也已經銷毀,你們已經沒有任何束縛。
現在你們可以去糧倉領取一袋糧食,這是我們給你們的最后一份恩惠。你們可以選擇躲入深山,或者跟著我們離開。”
埃迪森頓了頓,掃視了一眼周圍的奴隸們。
“星斗帝國的軍隊馬上會來到這個地方,他們是不會放過任何一個活口的。任何敢于違逆他們的都將會被他們殺死。現在做出你們的選擇吧!”
說完,他轉身向著堡壘的大門走去,身后跟著衛筱和其他鋒刃小隊的成員。
廣場上陷入了一片沉寂,奴隸們互相看著,不知道該怎么辦。有些人想要跟著埃迪森走,有些人想要逃到深山里,有些人想要留在原地等死。
他們之間沒有任何交流和信任,只有彼此的猜疑和恐懼。
終于,那個仍然沉浸在對亡妻回憶中的農奴反應了過來,他抹了抹滿是血跡的手,扔掉了匕首,跑向糧倉。
這名農奴推開了糧倉的大門,眼前是一堆堆的麥子和玉米,他這一輩子就沒見過這么多的食物。
迅速地背起一袋糧食,轉身向著隊伍離去的方向追趕而去。
他不知道自己為什么要這樣做,也不知道自己將要去哪里。此時這個人只是覺得自己不能再留在這個地方了,這個地方讓他想起了太多的痛苦和悲哀。
越來越多的農奴做出了選擇,有些人也跟著他跑向糧倉,有些人則往相反的方向逃去,有些人則原地不動,等待著命運的安排。
廣場上出現了一片混亂和喧囂,有些人爭搶著糧食,有些人互相推搡著,有些人則默默地祈禱著。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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