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妍受不了這樣巨大的刺激，軟倒時落進了金朗的懷里。
金朗沉默地接住姜妍，看著她即使暈倒，卻依舊沒有停止的眼淚，輕輕嘆了口氣。
邱澤想要接人的動作一頓，默默站到一旁。
忽然，一陣清風帶著幽幽的玫瑰香氣刮過，邱澤很熟悉這味道，下意識開口：“主子。”
顏華沒有理會他，手上白光亮起，向著露可可脖子上的血洞按壓了過去。
邱澤欲言又止的張了張嘴，話語卡在喉嚨口，卻怎么都說不出來了。
剛剛姜小姐歇斯底里的哭喊，主子應該聽到了，才會想要試試能不能救這可憐的女孩吧？
哪怕是徒勞，至少主子盡力了，姜小姐應該能好受一些？
邱澤閉了嘴，唇形抿成了一條直線。
顏華此時也是抿著唇，表情繃得有些可怕，顯然心情很是不好。
白光中，露可可脖子上飄起了淡淡的黑煙，伴隨著黑煙飄起的，還有烤肉般“嗞嗞”的響聲。
這個畫面配合著這樣的聲音，抱著姜妍的金朗眼皮子跳了跳，但想到那已經是個死人了，被烙平傷口，應該也算是一種體面吧。
邱澤一言難盡的表情，說明了他也是這么想的。
顏華一個眼風都沒有分給旁人。
面沉似水的處理著牙洞。
一邊處理一邊拿出一瓶玫瑰露來，滴了三滴在露可可脖子的傷口處，剩余的全部灌進了露可可的口中。
一瓶玫瑰露灌下，顏華又拿出了一瓶繼續灌。
接連灌下三瓶，顏華才住了手，轉而又將空閑下來的手，貼在了露可可的心口上。
“砰。”
“砰，砰。”
“砰，砰，砰。”
心臟被動的跳動著，一下一下，很有規律。
露可可的胸腹被顏華牽引著起伏了起來，一旁的金朗眉頭像是打了死結。
“這樣做不過是表面樣子，只要你一松手，她立刻就會再次停止呼吸。”
顏華沒答話，只緊緊盯著那“嗞嗞”作響的牙洞。
時間一分一秒的流逝，顏華始終維持著單膝跪地，雙手壓在露可可脖子和心口的動作。
一動不動的顏華，瞳孔陡然一縮，嘴角微微彎起了一道似有若無的弧度。
一旁的金朗一開始還不在意，覺得這刁蠻公主就是再做無用功。
與其去折騰一個死人，不如照顧一下她的血奴可好？
金朗的不滿，在第N次瞥向顏華側臉時，忽然卡了殼。
他被驚得忽地前傾，懷里的姜妍被猛然一晃，差點丟了出去。
“這，還活著？”
顏華不答，只是手上的動作愈發小心精細了起來。
邱澤一直低垂著眸光誰也不看，等著主子忙完后懲罰他。
他沒想過主子會親自趕來救露可可。
雖然他只是為了自己的職責，為了主子的命令留下守護姜妍，沒有第一時間去救露可可，但主子會不會懲罰他，大概還要看主子的心情吧。
眼下露可可死了，主子的心情絕對不可能會好。
他藥丸。
但他不后悔。
死個露可可，起碼他把姜妍完好的護下來了。
要是救回了露可可，躺在這里的，有可能變成脖子被扭斷的姜妍，他覺得自己沒有做錯。
哪怕要為了露可可搭上一條命，有點兒倒霉。
再給他一次機會，他依舊選擇守在姜妍身邊。
金朗突兀的話語，打斷了邱澤想著是不是求個情，讓自己給舅舅寫上最后一封信再被處決的想法。
還活著？
邱澤一臉懵逼的抬頭，就看到了露可可脖子上的牙洞正在快速的收縮復原。
死人是絕對做不到自愈的。
哪怕主子再厲害，也不可能讓一坨死肉煥發生機再次愈合。
所以......
“露可可還沒死？”
邱澤不可思議的想法下意識問出了口。
顏華依舊沒有開口回答。
眼看著傷口還沒徹底愈合，新生的血液已經涌到了這里，顏華兩指堵住了血洞，加速傷口的恢復。
5分鐘的時間，那兩個猙獰青灰的牙洞才徹底愈合。
顏華的手依舊堵在那里，又維持了3分鐘才松手。
傷口處皮膚平滑如新，只有淡淡的粉色印記。
看到這一幕，邱澤眼睛亮了亮，金朗則激動得又往前湊了湊：“太神了！”
“愛麗絲......，殿下，您是怎么做到的？”
金朗激動之下差點兒逾越，還好他及時反應了過來。
金朗二次激動，把懷里的姜妍晃醒了過來。
姜妍茫然地睜開了眼睛，眼睛的刺痛讓她忍不住“嘶”了一聲。
感覺到自己靠著冰冷毫無溫度的身體，姜妍身體一僵，停滯的腦子飛速運轉了起來。
姜妍一把推開金朗，就要向著露可可的方向撲過去。
“可可！”
金朗眼疾手快的抓住了她往回一扯：“別動。”
姜妍還要掙脫，忽然視線頓在了露可可起伏的肚腹和回緩紅潤的面色上。
姜妍呆呆地不再亂動，眼睛艱難地從露可可的臉上挪移到了那張熟悉的側顏上。
看清了正在救治可可的人是誰，姜妍像是受了委屈的孩子見到了家長，眼淚再次不受控制的涌了上來。
“愛麗絲......，可可她......”
姜妍的聲音忽然變得很輕很輕，好似生怕打擾了顏華，會讓她分了心。
顏華抿了抿唇，難能可貴的吐出了幾個字：“能不能活，還要看金少爺愿不愿意成全。”
姜妍愣住，疑惑的轉頭看向了同樣愣住的金朗。
金朗沒反應過來什么意思：“我？我能幫上忙？”
金朗感覺到了姜妍急切期盼的視線，話語一轉：“我能做什么？”
顏華的手始終按在露可可的心口，保證著她持續擁有最低等的生命體征。
實際上，露可可已經死了，她只是及時幫她補充了腦供血和供養，人為干涉，延緩了這一死亡過程。
只要她的手離開露可可的身體，用不上幾分鐘，露可可就會再次變成一具冰冷的尸體。
顏華沒有直接回答金朗的話，卻是問了姜妍一個問題：“即使她變成了吸血鬼，你也要她活著嗎？或者說，她本人能否接受這個事實？”
這樣的問題，已經間接回答了金朗的那句“我能做什么？”
金朗不可置信的瞪大雙眼：“為什么是我？”
姜妍也在同時斬釘截鐵的回答：“我要她活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