長龍再次依次排開。
顏華也依舊再次在前面打頭陣。
郝教授發覺,顏華回轉時走的位置明顯有了變化。
看來觸動了機關后,這里的機關還會改換位置。
郝教授借著氖光燈的燈光,細細看了眼腳下夯實的細土,搖搖頭。
只是從表面上看的話,根本看不出什么端倪。
再次回到了石門前,側邊的墻上缺了一塊,露出了一條向下的階梯。
看到那條向下的通道時,眾人都覺得十分眼熟。
這布局構造就跟他們才進來的那條甬道十分相似了。
所以,那時候被他們認為是石墻的盡頭,實際上也是一個石門嘍?
有了這層猜測,眾人的心思活絡了起來,終于明白了郝教授所說的環形甬道是什么意思了。
也正是因為明白了,也想通了這條環形甬道被分成了八段,每一段下面分布著不同的陪葬品。
但問題也隨之而來了。
“如果所有的甬道合起來是個圈,該如何進入內羨門呢?”
郝教授很是贊許的看了問出這話的人一眼:“問得好!”
那人有些不好意思,又有些被夸獎后的得意。
郝教授指了指剛剛顯露出來的階梯:“這里下去應該就有一道暗門,暗門內的甬道一端通往外羨門,一端通往內羨門。”
“事實上,這樣的暗門在八個卦位上應該各有一道。”
“那才是真正的八門。”
顏華垂眸,這個她早前就發現了。
但當她發覺剛才的方位是死門時,就沒有吱聲。
現在不同了,他們正站在生門之上。
所謂八門,虛虛實實,實實虛虛,時辰不同,生門變死門,死門還生門。
現在是雙生相合,他們現在下去,才能真正走到生門之路,順利走到內羨門之前。
除了雙生相合,其他任何時候進入甬道都是九死一生的局面。
墳墓,本就是安葬逝者安息之地,又怎么愿意被人打擾?
尤其裝了這么高級的機關相守之地,更不會仁慈的留給盜墓賊大搖大擺進入偷盜的機會。
所以哪怕是生門,不得不留下一絲破綻,卻也算計多多,能玩死你絕對不跟你多BB。
這倒是契合了始皇帝人狠話不多的人設。
但顏華腦中卻閃過了一個荒唐的想法,始皇帝之所以不愿意多廢話,也許跟他操著一口陜西口音有關。
嗯,就是八百里秦川一帶老百姓的口語唱腔,一嗓子老陜秦腔吼出來......呃。
所謂的開口跪,一張嘴威嚴散一半,大概就是這么回事兒了吧?
顏華搖搖頭,甩掉腦子里越來越奇怪的思維走向,繼續向下探起了機關。
才下了臺階轉了個彎,長明燈幽幽的光芒像是太陽的暖光,驅散了眾人心中的陰霾和恐懼。
雖然那光芒并不是十分明亮,也并不溫暖,甚至還有些冷幽之意。
但人類都是趨光性的動物,長明燈加上氖光燈的光亮,足以將這條通道照得燈火通明。
不管有什么樣的危險,起碼是在可視范圍內的,而不是黑燈瞎火摸瞎魚似的。
黑暗永遠是人們心中第一恐懼的所處環境。
因為看不見的未知危險,永遠是最讓人心驚膽顫不得安寧的。
進入到了這條甬道內,顏華四處掃了掃:“明面上并沒有機關,不過格局大同小異,這里也有六塊蓋板。”
經由顏華一說,眾人眼睛一亮,看向了那六塊蓋板。
帶著一種拆禮物一樣的心情,眾人費了不小的力氣將第一塊蓋板掀了起來。
“是戰車!”
有人驚喜的雙眼冒光。
郝教授也同樣欣喜若狂。
果然,果然是艮位,是生門。
撬開了第二塊蓋板,眾人的眼睛更亮。
“是兩輛全然不同的戰車。”
“還有四塊蓋板呢。”
當所有的蓋板被掀開,眾人累得已經不想說話了,但那股子興奮勁兒卻是只增不減。
六個深坑中,全是造型精美的戰車。
拉車的戰馬高矮胖瘦各不相同,顯然是地域的差別。
戰車等同。
郝教授仔細研究了各個深坑內的車馬,最后滿足的嘆出一口氣。
“這里陪葬的是六國的戰車,實在是太珍貴了。”
“如此齊全又保存如此完好,仿佛才放入這些陪葬坑中沒兩天,戰車的內部還有珍貴的銘文。”
“它們的研究價值簡直太大了!”
郝教授激動得沒說兩句就開始語無倫次了起來。
“不行,這些寶貝一定要運出去,一定要好好保護起來,這可都是國寶啊!”
“可,怎么運?現在就出去,下一次進來可未必就能這么順利了。”
“唉,還是得等關閉中樞控制機關,還真是磨人的小妖精!”
郝教授圍繞在墓坑旁轉來轉去,最后遺憾中帶著不甘,不甘中又透著無奈。
那神神叨叨碎碎念的樣子,賊像鬼上身了似的。
但沒人感到奇怪,也沒人覺得這一幕瘆得慌。
實際上,幾乎所有人都陷入到了這種狀態。
這大概就是所謂的職業病吧。
進入寶山卻空手而歸,不,是暫時空手而歸的感覺真不咋地。
未免他們走后這些戰車受損,看過寶貝之后,眾人又合力將蓋板蓋了下來。
這次因為沒有洞開的洞口,他們進來時帶進來的空氣有限,剛剛撬蓋板時,眾人已經將防毒面具接上了氧氣罐。
氧氣罐開到最小,且開一會兒就關,以此維持著最低消耗。
即使是這樣,眾人也還是覺得再蓋上比較好,畢竟這個蓋板的密閉性還是很不錯的。
復原了現場,眾人繼續向下。
因為前一個卦位陪葬坑的經驗,眾人同樣擔心下一層會看到更多的尸體,心一直提著。
等真正到了下一層,切切實實看到了一地尸體時,他們反而平靜了。
有種果然如此的感覺。
而且毫無意外的,趴滿地的全是各個朝代的盜墓賊。
顏華甚至在里面看到了摸金校尉。
那一身裝備太熟悉了。
匆匆經過這里,再下到下一層,這里就像是一個糧草庫。
里面堆積的全是糧草。
一袋袋的糧食都變得黑黢黢的,很顯然是碳化了。
但即便碳化了,也還是顆粒飽滿,只可惜這里面大多都是四體不勤五谷不分的城里人。
這又是先秦的糧食,大概除了郝教授,沒人能夠認出糧袋子里那黑乎乎的都是些什么糧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