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切塵埃落定后,這一片的慘狀簡直不忍直視。
眾人靜若寒蟬,哪怕危險已經過去了,他們依舊有些踟躕不前。
這個時候郝教授的號召力就體現了出來。
郝教授一擺手,并率先邁步走了上去,眾人再不情愿也要跟隨著領導的步伐。
小心拂過那些生了銹的長矛,這清路障也是有著一定講究的。
扎在地面石板上沒有任何凹陷的可以拔掉通過,扎進陷阱中的千萬不能碰。
誰知道還會不會再射出一波箭雨來?
小心的通過了這一片區域,眼前是一個轉折點。
前面有三條路。
所有人的目光都看向了秦舒雅,除了顏華和郝教授。
顏華是低頭在算著什么,口中還在念念有詞著。
只是她的聲音基本上都含混在口齒間,就連離她最近的郝教授和秦舒雅都沒聽清她在說什么。
兩人都好奇顏華這也能算出來嗎?
結果是,真的能。
顏華摸出三帝錢來在手心不斷旋轉,當她不動聲色收起三帝錢之后,就已經斬釘截鐵指向了左邊的通道:“走這邊。”
沒人問為什么,這一路上,顏華已經變成了不明真相的工作人員們眼中的風水大師了。
能看風水尋吉位定乾坤,能破機關,身手還特別好。
這樣的大拿誰會質疑?尤其自己的小命還要靠著人家庇護著呢。
顏華說向左,眾人就紛紛跟在后頭,不言不語。
剛剛他們亂喊和驚呼鬧哄哄的,事后被郝教授狠狠瞪了,還把他們一頓好懟。
因為他們亂喊亂叫,遮蓋了機關的轉動機簧聲,也遮蓋了長矛下落的聲音。
郝教授說他們這是存心在害人。
眾人被罵的狗血淋頭,卻全都一臉愧疚的沉默著。
他們哪怕不知道夏淺淺究竟多厲害,但也都看過電影電視劇的。
那些破機關的人,的確需要聽聲辨位來規避危險。
他們大喊大叫著自以為是在提醒,實際上的確如郝教授所說,就是在分人家的心。
眾人再次想起了下墓作業之前,他們被挑選出來時,首要的要求就是下墓之后不得大驚小怪大聲喧嘩。
眾人開始反省自己的過錯。
然而才轉了個彎,隊伍就又停了下來。
前方再次出現了長明燈,卻是幽藍幽藍的顏色。
仔細看去,燈芯處還有些許幽綠的顏色。
這......,眾人一時眼神有點兒發飄。
因為就在他們站定之后,前方忽然飄出兩道怒目而視手舉武器的半透明影子。
他們晃晃悠悠卻以極快的速度,向著眾人的方向飄了過來。
這里唯二的兩個女生——顏華和秦舒雅都沒怎么樣,很是淡然的注視著前方。
郝教授只是下意識想要推眼鏡,才發覺剛剛他已經將臉徹底遮蓋嚴實了。
躲在三人身后的工作人員們卻全都快嚇尿了。
這種事兒,他們全都是大姑娘上花轎,平生頭一回碰上。
這個時候的眾人腦子都不轉了,只瞪大了一雙眼睛忘了反應。
被嚇得狠了,實際上是無法大喊大叫拔腳就逃的。
相反的,越是害怕看起來就好似越淡定,就比如瞪眼張嘴攥拳,卻像是被定了身似的,只能僵直在原地動彈不得。
很快的,鬼影子已經飄到了眾人面前,顏華率先伸手,一揮。
眼前張牙舞爪很是可怕的鬼影子瞬間就散了,眾人只覺一陣大風吹過,飛沙走石迷人眼。
所有人下意識閉上了眼睛,用手擋住了頭臉。
他們全都扣著氧氣罩,戴著防風鏡,并不受這陣風的干擾。
哪怕它有毒,也并不會刮進他們的眼睛里,更不會被吸入口鼻。
但剛剛那嚇人的一幕,已經深深刻印在了每個人的腦子里。
等那陣“妖風”停息,顏華和郝教授對視一眼,眼中都有惋惜之色。
“可惜了,前面必有一副彩雕毀了。”
郝教授惋惜的說著,就要向前。
顏華虛虛攔了一下,率先上前,這里有燈光照明,雖然煞氣依舊很重,但卻不至于再無法算清吉兇位,再鬧出剛才那么大的動靜來。
顏華再次拿出了熒光筆在地面上圈圈畫畫。
她看得很仔細,基本上將極其明顯的機關都給圈了出來,再加上她一路趟過去的路。
只要后面的人不是捉妖的非要靠墻走,就不會觸動什么機關,再玩一次心跳。
走過長長的甬道,前面又是一片漆黑。
但是顏華卻沒有像剛才那樣要求探路了。
原因眾人也很快就明了了。
手電光聚集在這片區域,前面厚實的石門明晃晃的出現。
門上兩尊門神已經褪去了原有的鮮亮顏色。
看清楚那兩尊門神的樣子,眾人齊齊倒吸一口涼氣。
這不就是剛剛他們看見的鬼影子么?
難道是門神顯靈了?
這兩尊門神兩千年來一直在守護著這道通往內羨門的中羨門?
眾人心生敬畏,打算拜拜時,卻被郝教授一句話驚醒夢中人。
“一個個的下墓之后腦子都不轉了嗎?”
“剛剛的明顯是門上的顏色遇氧氧化消散形成的一種現象,學校怎么給你們合格讓你們畢業的?”
郝教授的話一點兒也不客氣,眾人都羞愧的垂下了頭,片刻卻又仰頭看向了兩尊門神。
發覺門神還有殘余的色彩留存,且殘余的顏色也在逐漸褪去。
眾人都露出了肉疼的表情,這一幕好生熟悉啊,就跟外面那些正站在墓坑中的兵馬俑當年一模一樣。
那時的兵馬俑被挖出,當時的考古隊就看到了陪葬的兵勇全部“活了”過來,攥緊手中的武器向著活人的方向撲了過來。
那些全是活靈活現的半透明影子,聲勢極其嚇人。
仔細一想,那場面跟剛才他們遭遇的簡直如出一轍。
眾人做恍然大悟狀。
當年挖出兵馬俑的時候他們都還沒出生呢。
自然也就沒有親眼見識過那一幕。
如今親眼見證了,眾人受驚之后都十分心痛。
任憑是哪位考古學家見到珍貴的古文物在自己的眼前褪盡繁華,消散損壞,都會心痛難當,自責自己無能護它繼續綻放光華。
一眾工作人員現在的心情大抵就是這樣的。
哪怕褪色的只是中羨門的兩尊門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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