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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廝那邊去處理,坐鎮的掌柜也是個女人,在江離痕走進店里的時候,她就一眼瞄見了他,然而眼睛也跟著他微變的臉一直。
太好看了!
如此俊俏的小公子,究竟是何許人也?
掌柜的心中思量著,卻是眼尖的看到了跟在那小公子身邊的小廝。
那不就是剛才來典當簪子的小廝嗎?
原以為是個偷了主家東西手腳不干凈的小蹄子,卻不想原來是主家應急讓他來典當的?
掌柜的心思電轉間,也見那小廝拿出了她剛送出去的當票,說是東西不當了。
掌柜的這會兒哪里肯錯過這么個跟那小公子接觸的機會?
她忽然改變了態度,笑意盈盈的自柜臺后走了出來。
“哎呀,誤會,誤會,都是誤會。”
接連說了三個誤會,掌柜的已經走到了江離痕的面前。
“這位小公子看著眼生,應該不是本地人吧?”
掌柜的有心套套話,奈何江離痕現在心中的怒氣值高漲不下,壓根就沒有想要搭腔的意思。
尤其是這種下九流的掌柜,又哪里夠資格跟他直接對話?
小廝這個時候也重新回到了江離痕的面前,擋住了掌柜的靠近。
他也是很不高興的冷著一張臉:“我們公子的事情,又哪里是你一介掌柜該問的?”
掌柜的被懟了一句也不惱,在離近了打量過眼前小公子的衣飾后,她更加確信這是個富貴人家不知愁的貴公子了。
不然也不會一出手就是一件金鑲玉水頭極足的發簪,顯然涉世未深如今又有了難處。
掌柜的眼珠兒一轉,心想著那可能是小公子貼身之物,心中就是一片火熱。
這要是操作好了,可是能做不少文章的。
哪怕她自己無福消受,將這么一件貼身之物獻到哪一個打這小公子主意的貴女手中,她的財運都會滾滾而來。
這么個主動送上門的大肥羊,她又怎么會放過了不宰上一刀呢?
于是掌柜的連忙告罪兩聲,又把話題引到了這活當上。
“小公子既然是來典當物件兒,想來是有了難處,不得已而為之,也是我之前誤會了這位小哥,以為他偷了主家的東西來偷賣,才留了個心眼兒,怕典當得太高了不好收場。”
“小公子莫怪,莫怪。”
“既然不是偷來之物,那價值自然不同,您人都親自來了,這簪子的價值我們自然會給得最為公道了。”
江離痕因著掌柜三言兩語的恭維哄騙,臉上的冷意都跟著退了幾分。
他就說是小廝被騙了嘛。
他的簪子怎么可能就值那點兒銀子?
江家還在時,他每次出去購置金銀首飾,哪一件低于過兩三百兩銀子?
這支簪子雖然不是他所購,但母親挑給他的生辰禮,又怎么可能便宜呢?
不到二兩銀子?打發叫花子也不是這么個打發法兒。
江離痕依舊面無表情的,但卻沒有再出聲吩咐小廝不當了。
新的當票收據開好,手中拿著一百二十兩紋銀,江離痕這才和緩了神色,在小廝的攙扶下緩步離開了當鋪。
雖說這一百二十兩也不算個什么,但勉強撐到京城應該是無虞了。
江離痕籌劃著如何分配這些銀子,卻不知他的簪子進了當鋪之后,連夜就被轉了出去,更是不知后來落入了何人之手。
反正當他想要神不知鬼不覺的再讓小廝將簪子贖回時,被告知簪子被毛賊偷走了,當鋪為此賠付了一筆銀子,此事最后不了了之。
而江離痕卻因為這么一支簪子的典當,給自己招惹了件不大不小的麻煩。
大概也就是黃泥掉褲襠,是不是侍的一場紛爭那種程度罷。
當然,那都是后話,眼下的江離痕還在為了手中有了銀錢而心下微松。
走了這一遭,他是真真切切體會到了什么叫一文錢難倒巾幗女。
就連女人都能被難倒的事情,他又怎么可能輕松應對得了呢?
還好,還好他平日里用的都極為考究,隨便拿出一件來,也夠他撐上一陣子的了。
江離痕去當鋪后不久,他的底細就被掌柜的查了出來。
那簪子的價值也隨之水漲船高。
江家大公子曾用過的貼身之物,還是簪子這等金貴物件兒,這可是能夠當成定情信物視之的東西。
現如今這么一次千載難逢的機會,從一家當鋪掌柜的手里流了出來,可想而知其搶手的程度。
所有對江家大公子有過念頭的,在得了風聲之后,都暗暗較勁兒,想要得到那支簪子。
但奇貨可居,簪子只有一支,沒辦法平分。
想要得到手,就只能靠身份壓人,再靠價高者得了。
最后,這么一支簪子,以三萬兩紋銀的價格落到了大公主的手中。
當她把玩著簪子的時候,眼前不斷劃過的,是當年那一眼驚鴻。
當初江大公子被母皇贊一句“翩翩佳公子”時,她就坐在席間。
那個時候的江大公子還很小,稚嫩得很,卻依然有了傾城之姿,大家閨秀的氣度。
只那一眼,至今讓她念念不忘,把那個小小的人兒刻印在了心間。
她想,等著將來有朝一日,她做了皇太女,一定要求請母皇下旨,賜他做自己的正夫。
母皇百年之后,她登基為帝,他就是自己的鳳后,父儀天下,人人稱羨。
如今,她離那個位置還遠著,他也還沒有到弱冠之齡。
大皇女始終隱忍著,不曾去撩撥他,只默默地關注著,暗中使點手段,讓旁人擅動不得他的婚事。
一切都在按部就班的向前推進著。
起碼在大皇女這里來看,是一直很順利的。
他的成長,他身邊發生的每一件事兒,都會不斷傳進她的耳中,在她的心底勾畫出一個活靈活現的人兒。
然而,江家忽然遭難,滿府一夜之間被滅門的消息傳來時,她慌了。
她本以為他也已經......,卻不想會因為一支簪子再次得到他的消息。
大皇女心中激動,手中緊緊握著那支簪子,手下的痛感卻怎么都比不過她心上的疼痛。
他竟是苦成了這般,都要靠著典當貼身之物過活了嗎?
大皇女的眸光暗沉了下去。
不行,不能再讓他身上的物件流出去了。
“甲一。”
大皇女淡淡喊了一聲。
一道黑影竄出。
“你去幫本殿辦件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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