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千秋，你在九幽也有一段時間了吧？”解釋到這里，忘憂真人忽然問道。
葉千秋點頭。
看到葉千秋的反應，忘憂真人又問了一句：“那你想不想繼續將九幽的人，封印在這個暗無天日的地方？”
這個問題，葉千秋甚至連思考都沒有，下意識的就搖頭。而后思索一番之后，依舊搖頭。
雖然在九幽的時間不算很長，但是葉千秋在這里，見到的也不全是壞人。
九幽之地，還有墨衣，還有商城，還有赤暉這樣的人。葉千秋從他們的身上，從未感受過任何的邪惡。
得到葉千秋的答案，忘憂真人笑了：“為師也是這么想的。”
他十分高興，因為他的弟子，跟他有同樣的想法。
“千秋，為師不是神，也還沒到成仙的地步。為師很小心眼，唯一想做的事情，就是護住為師在意的人。”忘憂真人看著葉千秋：“這是一場天地的大劫，為師什么都不想做，只想護住你，護住天穹派。”
“師尊，您想說什么。”葉千秋問道。
“千秋，為師原本想要阻止你攙和到這件事情里面來。但是現在看來，為師終究拗不過命運。”頓了頓，忘憂真人直起腰：“為師希望，在接下來的大劫之中，你能帶領天穹派的人，闖出一條生路來。”
啊？葉千秋茫然。
這話從何說起，怎么就是她帶著天穹派闖出一條生路？遠的掌門還活著，近的自家師尊也活著。前輩們都還活著，自己哪來的臉面率領天穹派。
葉千秋沒注意到的是，忘憂真人說完這句話之后，南宮真人的臉色變得更難看了。
“南宮，千秋是我的弟子，也是你弟子的道侶。”葉千秋說不出話的時候，忘憂真人已經將目光從她身上移到南宮真人的身上：“你要護著你的弟子，順帶著也幫我護著千秋吧。”
南宮真人沒有回答，忘憂真人自顧自的繼續開口，與其中多了幾分自得：“你不護著千秋也不行，不護著千秋，你們誰也沒辦法知道，拯救自己的辦法。”
南宮真人的臉色變了。
忘憂真人卻還是帶著笑容，他湊到葉千秋的面前：“千秋啊，為師能做的，只有這些啦。”
紅色的光芒，從忘憂真人的眼中溢散出來，而后，那光芒落入了葉千秋的眼中。那一瞬間，葉千秋眼前多了無數的畫面。
紛亂復雜的畫面，讓葉千秋完全迷失。直到衛凌空出手，她才勉強回過神來。
“二愣子……”葉千秋拂開衛凌空的手，但是她的手在空中，再也沒有落下來。面前，已經沒有忘憂真人了，只剩下忘憂真人的衣裳。
“千秋，節哀。”南宮真人得聲音十分沉重。
葉千秋卻沒有反應。
“這不是真的吧。”葉千秋回頭，看向衛凌空：“二愣子，你告訴我，這不是真的，師尊是跟我開玩笑的。”
衛凌空一只手按著葉千秋的肩膀，卻說不出話來。他知道，自己想說的話，并不是葉千秋想聽到的。
他甚至還知道，葉千秋也明白這一點。
久久得不到回答的葉千秋崩潰了，這大概是她第一次情緒崩潰的沖進衛凌空的懷里，抓著他的衣服，嗚嗚的哭。
南宮真人不知什么時候走出了房門，然后關上門將房間留給了葉千秋跟衛凌空。
葉千秋哭了多長時間，她自己也不知道。直到再也哭不出來，她才沉沉的睡去。
衛凌空從頭到尾沉默著，等葉千秋睡過去，他才悄悄的將她放到床上，而后也跟著出門了。
“師尊。”一出門，衛凌空就看到了自家師尊。
南宮真人的心情，不比衛凌空好到多少。他跟忘憂真人，是多年的至交，也因為這樣，忘憂真人才會將葉千秋托付給自己。
而此時，讓南宮真人心情沉重的，是自家的弟子。
衛凌空是南宮真人一手養大的，他的性子，南宮真人比任何人都清楚。這么多年，他面子里子都不要，只是為了給自家腦子不行的弟子，找一個腦子。
可如今，他是給衛凌空找到了腦子，卻也漸漸發現，衛凌空自己也已經有了腦子。
沒有腦子的衛凌空，不可能在葉千秋問出那個問題的時候，說不出話。沒有腦子的衛凌空，也絕對不會在這個時候，這么眼巴巴的看著自己。
南宮真人很無奈。
衛凌空這個樣子，他既希望也不希望。希望是因為，現在的衛凌空，已經有了自己的價值觀，再也不用擔心他被人帶著走了歪路。
但是，不希望也正是因為這個，有了自己想法的衛凌空，再也不是那個他能控制的弟子了。
當初忘憂真人的處境，大概跟自己一樣吧。這樣的弟子，恨不得關起來，讓他再也不回面臨危險。可他不能這么做，做了的結果，恐怕也不是自己希望的。
“你想問什么便問吧。”南宮真人席地而坐。
衛凌空也跟著坐在了地上。
長長的走廊上，是有對面而坐的師徒倆。衛凌空的嘴巴張了張，卻不知道從什么地方問起。
這件事情從開始到結束，最懵逼的，就只有衛凌空了。他還沒消化眼前的變化，后面的事情，就接踵而來。幾次下來，他已經跟不上葉千秋的思路了。
唯一能幫助自己的，在衛凌空的心中，也就只有自家師尊了。
“師尊，我應該怎么辦？”想了很久，衛凌空才開口。
只是這個問題實在太過籠統了，至少南宮真人確實不知道如何回答他。他要知道怎么做，也不至于走到這一步。
真正知道怎么做的人，也許只有忘憂真人。可惜忘憂真人好死不死的關鍵時候撂挑子。
“你聽葉千秋的吧。”南宮真人長嘆一聲：“為師說的，你也未必聽。為師不讓你跟葉千秋合道，你們不也合道了么。”
“是師尊不愿千秋跟弟子合道？”衛凌空瞪大了眼睛：“難怪雷鳴電閃會說我們沒有合道。”
“雷鳴電閃？”南宮真人皺眉。
“師尊不知道？雷鳴電閃是劍陵里的兩柄神劍，已經跟弟子一起離開劍陵了。”一邊說，衛凌空一邊將兩柄劍召了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