嫡門

第二百五十三章 婚事

自沉睡中醒來時,范安陽覺得頭疼的緊,眼眶四周也繃得緊緊生疼,墨香見她醒了,忙過來扶她坐起來。

“姑娘可醒了,一會兒喝點粥,等會兒好喝藥。”

“我病了?”范安陽抬手擋在眼前,現在是正午嗎?透進屋里來的光線又亮又刺眼。

“嗯,郎大夫說您這病是勞累過度所致。”墨香面色有些黯然,丁香靠過來,幫范安陽添衣,“大少爺說我們侍候不周,罰了我們一個月例錢呢!”

墨香瞪她一眼,“我們是沒照顧好姑娘,大少爺罰得沒錯,你怎么跟姑娘告狀?”

“人家才不是告狀,是跟姑娘說,大少爺還跟以前一樣疼姑娘的,不枉姑娘這幾天忙得腳不沾地的幫少爺們打點院子。”丁香笑嘻嘻,她們幾個原本有點怕,怕大少爺近一年未見,跟姑娘生份了!不想還是把姑娘放在心里疼著呢!

“傻瓜,大少爺就這么一個嫡親妹子,不疼姑娘能疼哪個去?”

“京里可還有兩個姑娘呢!”丁香道,“不過我聽七少爺房里的姐姐們說,在京里時,三姑娘和四姑娘沒少被大少爺罵呢!”

范安陽雖好奇,不過體力不支,沒力氣問,丁香很有眼色的說起八卦來為范安陽解悶。

其實丁香說了個頭,范安陽就猜到后頭了,在京里,會常到家里找范安柏,不是請到外書房而是請到長青齋的,除了杜家兄弟,應該沒有旁人了!而杜云啟娶妻了,她那兩個姐姐應是沖著杜云尋去的吧?

果然不出她所料,丁香從范安岳的丫鬟那兒聽來的八卦,便是只要杜云尋上門做客,這兩個姑娘總是不請自來的往范安柏的長青齋去,三番兩次的往杜云尋身邊湊,杜云尋不理她們。范安柏擺出臭臉,也澆熄不了她們積極想嫁個如意郎的心。

杜云尋家世好,長相更好,上有親兄長。婆婆是繼母,與他兄弟不親,她們兩個若能嫁他為妻,夫妻處得好,不定與岳家比自家親呢!范安菊沒有兄弟,她年歲不小,以她的角度來看,杜云尋是她能見到的男子當中條件最好的了!如能嫁他為妻,嫡母看在是外家侄子的份上,大概能對她姨娘更好一點吧?

于范安蘭來說。杜云尋相貌俊美,家世比她那小姨父家還好,嫁杜云尋為妻,可比嫁小姨那兒子強!有杜家幫襯著,相信嫡母也不敢不賣外家侄子面子。她哥和姨娘的日子才能過得好。

也就莫怪乎,頂著范安柏的黑臉,她們仍不屈不撓的堅持向前。

聽著丁香說的八卦消息,墨香毫不費力的侍候范安陽用過飯,也侍候她把藥喝了。

范安岳正好來了,“大哥外頭有客,讓我先過來看阿昭。她醒了沒?飯用了沒?藥吃了沒?”問話由遠而近,賀璋家的一一回答,進門看到坐在桌邊的范安陽,他忍不住罵道:“你啊!忙了幾天夜里還不老實,爬起來瞎忙什么?瞧,我們一回來你就病了!真是的。大哥原本今兒想去拜見外祖母和二舅他們的。現在去不成了,得等你病好了再去啦!”

“嗯。”范安陽氣虛的笑了下,她怎么會知道,原主殘存的記憶殺傷力這么猛啊!她拜在師父門下為徒之后,常常半夜爬起來作畫。也沒生病過啊!現在天氣這么熱,她爬起來把那些殘存記憶寫下來,結果就病倒了?是有沒有這么巧啊?

真是!

范安柏因墨香告狀,便勒令妹妹不許再半夜不睡覺爬起來練畫了,范安陽摸摸鼻子老實了,丁老夫人知道后,不由跟房嬤嬤笑說,范安柏這大哥可比她這外祖母有威嚴多了。

房嬤嬤卻回道,她是外祖母疼孫,自然是狠不下心拘了人,丁老夫人想想也是,主仆兩說著說著,不禁就說到了丁筱樓,老夫人不由感慨,要是那時不狠下心拘了丁筱樓,待到這時候,想管也管不了了!看看丁筱明,姐妹兩性情不相上下,丁筱明還沒丁筱樓那么蠻呢!卻叫婆家折騰成如今的樣子。

王進昆還算不錯,受到打擊之后,與一樣受到打擊的妻子一塊兒,兩人互相扶持互相憐惜,慢慢的一同走出傷子之痛。

丁老夫人和丁二舅冷眼看著,時不時讓丁修倫他們拉著王進昆去書院,王進昆春天時曾去參加書院的入學試,沒過,眼下正積極準備秋天那次的入學試,范安柏他們此時歸來,正好可以與他相互切磋,不過丁二舅覺得,應是給王進昆打擊吧?

范安柏兄弟和杜云啟兄弟的學問,他都曾親自考問過的,王進昆要與他們相比,實是天差地遠,就說范安岳就好,單他,王進昆便及不上了,更何況一直在京中太學讀書的范安柏他們。

不過,王進昆又不是他女婿,他有沒有前途,對自己來說并不重要,只要他腦子清楚,別再犯渾拖累到丁家來就好。

他兒子的前途還沒著落呢!而且自家兒子、女婿都是靠自己考進書院的,侄女婿這程度讓人看了實在是長嘆無奈,叫人想幫都不知從何幫起呢?

范安陽休養幾日,總算是好了,范安柏這才帶著弟妹往丁家去,見到了幾位表姐夫、表妹夫,范安柏與蘇十郎,及丁筱真的夫婿張七郎都是同窗,尤其是張七郎,沒想到再次碰面,竟是自己的表妹婿。

當然也見到了王進昆,看著這三位表親,范安柏不由開始為妹妹的婚事發愁,為女擇婿,是為人母的職責,可是他和小路這段時間努力過了,母親仍想不起阿昭來,他們又找不出原因何在,明明之前母親的情況有所好轉,還會給阿昭做新衣服,為何突然情況又有變化?只能猜測應是周姨娘跟母親說了些什么,卻不知她們說了什么。

趁著郎大夫來給范安陽看病時,他也問了郎大夫,郎大夫聽完之后,捋著胡須道,“令堂這病想來是心病所致,那位姨娘興許知道令堂的心事,逮著機會就往那傷口猛刺,令堂的病便好不了。”

“那要怎么治?”

“等解了她的心事,她的心病自然就好了!”

范安柏苦思良久方道,“我娘的病,起因應是我妹高燒成癡,可我妹不是已經好了嗎?她現在回京的話,是不是就能解了我娘的心事?”范安柏問。

郎大夫似笑非笑的道:“這我可不敢保證哪!雖說令堂的心事與令妹有關,可你知令堂的心事為何?”

不知道。

“所以,就算令妹回京,也未必能解令堂的病。”范安柏想扁他,郎大夫絲毫不懼其兇狠的眼光,淡笑:“令堂這病得天時、地利、人和皆全方能得解,且耐心等著吧!”

“那何時方是良機?”

“先做足準備再說吧!令妹一直在充實自己,不讓自己因為被母親遺忘,而自暴自棄,就算令堂想不起有她這個女兒,她也沒放棄自己,老夫會助你一臂之力,也是看在這丫頭不自棄的份上。”

阿昭不自棄,方能得郎大夫相助,也才得嚴池青眼,可是她的婚事……范安柏頭疼不已,三舅母當初在擇婿時,肯定也諸般考慮過,沒想到卻招了這么一個渾女婿。

有親娘把關,尚且讓丁筱明嫁得如此不堪,那阿昭怎么辦?祖父眼光應該很好,可是,他又不了解阿昭,能給阿昭挑個適當的人做女婿嗎?父親?就不用提了!

吃頓酒就能把兒子婚事隨便應下的,連對方家世、人品都不曾查問,能給阿昭挑女婿?還是讓他省點力留著給范安蘭擇婿去吧!

思來想去,范安柏最后找上丁老夫人,老夫人得知外孫來意,差點把嘴里的薄荷蓮藕涼湯給噴出來。

“你會不會想得太早了點?阿昭才幾歲啊!”

“不早了,她今年十歲了都。”范安柏覺得現在才開始考慮妹夫人選已有點晚了好嗎?

丁老夫人接過房嬤嬤遞來的帕子擦嘴,然后才道:“你的婚事都還沒影兒呢!你就忙著阿昭,還不如先考慮你的婚事,先給阿昭找個處得來的嫂子,她的婚事,你娘顧不上,你媳婦兒總能幫上忙了吧?”

范安柏倒還真沒想到這一層,俊臉微紅的道:“祖父說他心里有數,讓我別急,也甭跟外頭的女子多接觸。”

“你祖父也真是的,既是如此,怎不早與你訂下親事,好把人迎進門來,如此你們在廣陵也有個主母好當家。”

說到婚事,縱是范安柏這理事慣了的少年郎,也鬧紅了臉,丁老夫人見他臉皮薄,便道:“得了,我直接修書與你祖父說去,嗯,再給你舅公寫封信去,讓他幫著敲敲邊鼓,總不好庶子成親在嫡長子之前吧?”

老夫人與京里魚雁往返幾回之后,才總算從杜相那兒,得知,范太傅早為長孫相中個姑娘,只是事有不巧,姑娘的祖父母相繼過世,得守孝,好不容易今年底這位孔姑娘就出孝了!

丁老夫人見范太傅早有打算,便丟開手,讓她大哥去提醒范太傅,范安陽的親事也要早些打算。

不想卻讓杜相起了心思,與長孫書信往來數回后,大致了解了范安陽的情況后,遂找上范太傅討論范安陽的婚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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