嫡門

第二百六十九章 扯后腿 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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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了趁手的工具,卻沒有適當的紙相配,那種感覺只有親身經歷過的人方知曉,不順手到極點!

不過大過年的,店家關門歇業,能奈他何?只有等著唄!

嚴池正在數落范安陽寫字不用心,單家人來了,跟他們一起到的,還是云渡飛和顧見之,云渡飛這回孤身前來,顧見之倒是帶著兒女同來。

拜年嘛!嚴池和嚴筠父女就算再不待見云渡飛,也不好在這個時候拒人于千里之外,嚴筠只得放他進來了,不過也不怕這家伙又使壞,使人去通知她爹時,將范安柏他們也一并通知了。

嚴池看了看杜云尋的腿,朝他搖頭,讓他乖乖待在他畫室里別動,又把唯一的女徒弟留下,“好好盯著你師兄,別讓他亂走動。”

范安陽點頭乖乖應諾,嚴池早得了兩家長輩請托,要當大媒的,自是樂見兩個小徒兒和樂,他素來不拘小節,自不把什么男女七歲不同席的禮教放眼里,再說了,家里下人一大堆,兩個小家伙能出什么問題啊?

交代完了,還不忘讓畫室侍候的小廝去把他跟范安陽說的那種紙找出來,然后才往前去見客人。

大廳里,單玨城看到云渡飛,冷哼了一聲,扭頭喝茶不理人,單家隨行的子侄眾多,看得顧見之十分眼熱,顧氏家族及不上單家人丁興旺啊!

顧見之端著茶,看看單師兄,又扭頭看看云師師,見二人互不待見,自個兒端茶夾在中間實是為難,兩位師兄鬧不睦,他這小師弟只能從中調解,萬不能讓他們把師父家給拆了嘛!

不過他也很后悔,不該又被不要臉的云師兄給哄了。明知道他上回惹了師父生病,還帶他來拜年!后悔啊!老妻跟他說了一夜,偏他嘴硬,咳咳。早該聽老婆的話裝病的,今兒不來,后日再來,師父也不會怪罪他,他偏今兒帶著云師兄來了,這大過年的,要是師父見了云師兄,心火又起給鬧病,論起來自個兒的罪過可就不輕!

正忐忑不安著,忽見有大半年不見的師父領著兩個少年進來了。這兩孩子,顧見之都不陌生,都是廣陵書院的學生唄!小的那只還曾被云師兄視為眼中釘,暗暗搓磨過咧!

想到來之前,曾聽聞師父又收了三個徒弟。難道范安岳便是其中之一?再看那高瘦挺俊的范安柏,顧見之暗納悶,他可不曾聽聞范安柏擅丹青,師父怎么會收他為徒?聽說還有一個女徒弟,只是也只聽人這么一說,但到底收的是哪家女娃娃當徒弟,顧見之沒聽人說。

嚴池早知云渡飛想收杜云尋為徒的。又聽聞云渡飛要收人為徒的最主要目的是招婿,聽到他來拜年,他便打定主意,不讓杜云尋和范安陽兩個出來拜見師兄們,只讓范安岳一個出來,臨進大廳時。看到候在偏廂的范安柏,便臨時起意,把他拉進來充數。

“來來來,你們兩個算是小的,過來跟他們見見禮。”嚴池入了大廳。單玨城打頭,分別向嚴池拜年后,嚴池方指著范安柏兄弟道,這話乍聽起來,似是交代兩個小徒弟向師兄們見禮,但其實不是如此,以歲數來論,單玨城他們與范長澤同輩,范安柏兄弟在單玨城他們面前,都是小輩,依禮向他們見禮沒錯。

話是嚴池說的,這話就又可解釋為,他們兩個在師門里是小的,跟三位師兄見禮。

單玨城自是知道真相的,他家侄兒、侄孫們全都知道,但這種場合,有他們說話的份嗎?那必須沒有。

云渡飛自打上次從嚴家離開后,運氣便特別背,先是丟了差,后又被祖父砸,女婿兼愛徒鬧休妻,緊接著鬧分家,一件件一樁樁鬧得他壓根無心去關注己身以外的事,看到范安岳出現在此,他也只略感訝異,見他兄弟規矩,跟他們師兄弟見禮,也不覺得有什么不對。

而顧見之眼珠子一轉,將滿肚子疑惑統統咽了下去。

顧見之一家還有旁處要去拜年,與嚴池這兒拜過年了,便告辭先走人,云渡飛縱還有心,想跟師父服個軟說幾句好聽的,當著單玨城及單家小輩們的面,他的腰彎不下去啊!使眼色,人家當看不懂,看人家不走,他只得摸摸鼻子,與嚴池道:“師父,徒兒就先回去了,改日再來看您。”

“免啦!你且自忙去,你少來氣老子,老子還能多活幾年。”話說得很不客氣,云渡飛氣到滿臉通紅,卻不能沖著嚴池發脾氣,氣惱的瞪了屋里其他人一眼,甩袖走人。

云渡飛一走,單玨城便問:“師父,您老人家新收的徒兒……”拿眼瞟向范安柏,好像沒這貨啊!后頭這句沒問出口,嚴池沒好氣瞪他身后那幾個家伙。

“我方才也沒說,收的是他兄弟兩啊!”嚴池耍起無賴,“我只讓他們兄弟與你們三個見禮,他們年歲確實是比你們小嘛!”

單玨城想通其中關節,師父是不想讓云渡飛太早知道,杜云尋成了他的師弟?

嚴池眼一掃,看單家小輩們眼巴巴的望著他們,等八卦呢!當即沒好氣的指使范安岳領著比他高的徒侄、徒孫們去找嚴筠,“讓你師姐看看哪兒缺人,就讓他們幫上一幫,省得閑得沒事干,凈惹事生非,虧得他們杜師叔不跟他們計較,不然,哼哼!”

單家小輩們一悚,為時已晚才發現,原來他們惡整杜云尋的事,嚴老先生全看在眼里啊!當下話也不敢多說,跟著小師叔去找師姑,領活辦事去。

范安柏則問,范安陽何在,有些事要與她商議,嚴池便指了一丫鬟,領他去畫室。

“師父……”單玨城喊了一聲就頓住,師父再收徒,他樂見其成,可是方才這樣故意誤導云渡飛,又是所為何來?

“杜、范兩家有親,兩家長輩想親上做親,托了你師父我做大媒。”看看大廳里沒人啦!嚴池索性挑明了說,單玨城想到云渡飛之前追著杜云尋。找要收人為徒,最終的目的無非是招來作婿,進而攀上杜相啊!

“他應該已打消此意了吧?”單家與云家有生意上往來,對于云家分家的事。最是清楚不過,單玨城雖不管插手生意,但家里人總有人說起這些事,再說云渡飛一身事跡,是家長們管教子女的最佳反面教材。

云渡飛縱使名聲響亮,可評價兩極,有人看在他才華洋溢,便對其私生活甚為寛容,再說了,但凡男人。誰不艷羨此君艷福不淺,走到哪兒都有美女主動靠上來啊!

但是,轉過頭教訓起自家孩子時,就又拿此君當教材,令子弟們不可學此君作為。不敬師尊,誘拐少女私奔,又有知曉他當年坑了自家師兄一事,更教訓自家子弟要友愛親長啊!不然果報可是來得快啊!

嚴家雖也做生意,但因管事的大都是嚴筠,嚴池對這些消息倒不如單玨城靈通了。

“徒兒聽聞云夫人原是有意把女兒嫁娘家侄兒,不過年前聽家里管事們在說。云夫人似有意在廣陵一地為女擇婿。”

“他一介白身,還想挑怎樣的女婿?有人愿娶就不錯啦!”嚴池平生最懊悔的一件事,莫過于迫于無奈收了云渡飛為徒,那小兔崽子以為他眼瞎...

看不出來嗎?他在自己這學畫時,有多瞧不起自己這教畫畫的。

嚴筠那時候小,拿他的學生和徒弟們一視同仁看待。很是照顧,尤其是云渡飛,他閨女兒看在她未婚夫族姐的份上,順手多照應他一下,旁人沒多想。獨云渡飛一個想歪了,以為他閨女兒看上他,我呸!

在外頭亂放話,如今現世報啊!云渡飛的妻妾只生女無子,他收徒招婿,做的正是,當年他指控嚴池意欲對他做的事。

單玨城撓撓頭,“云師弟眼光高,之前便相中杜師弟,幸虧那時,杜師弟回京去了。”現在杜云尋回來,云渡飛已不在書院教書,想上杜家找杜云尋,他大概覺得上趕去收徒太掉價!他又雜事纏身,派出去盯杜云尋的小廝們,早發現這一位常往范家和丁家去,偶爾還會來嚴家。

自家老爺一家子被趕嚴家的記憶猶新,因此他們便有意無意的隱瞞下,杜云尋往嚴家走動的事。

云渡飛還以為杜云尋除了自家和書院外,就甚少外出,便交代妻子留心杜家的消息。

偏偏杜大少奶奶對人情世故了解不多,除不與丁、范兩家走動外,也不曾辦什么宴會或赴宴,畢竟她連家里的下人都還沒收攏呢!那有心赴宴或舉宴。

云夫人雖得丈夫交代,但她才不想把女兒高嫁,杜家老太爺、大老爺都頗受圣眷,這樣的人家,會讓兒子娶云仙兒這樣的姑娘為妻嗎?嫁了幾個女兒的云夫人若不是真的看懂了,又怎會想把女兒嫁娘家侄兒去?

范安柏隨小廝去畫室,一進門,就看到妹妹坐在窗前,拿著畫板在畫桌上的擺飾,卻是不見杜云尋的蹤影。

“復常呢?”

“小路領了單家的師侄來,說是要請教如何燒柳條,杜二表哥就帶他們去廚房燒柳條啦!”范安陽頭也沒抬的回答,等手上的畫告一段落,才招手讓她哥過來看,“哥,你看,這紙可好用啦!師父這兒竟然有這種紙。”

“好用?”

“嗯。”

“師父呢?客人還沒走?”范安陽問。

范安柏道:“討人嫌的走了。”

范安陽便問是誰,知道是云渡飛,范安陽不免皺起鼻子抱怨道:“怎么是他啊?”便將云渡飛如何把嚴池氣壞了事說給哥哥聽,還不忘把單玨城的貢獻夸大,范安柏聽完后,略明白嚴池為何讓自己跟進大廳,還故意把話說的模棱兩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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