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云尋確定杜云方應是財物露白,引起賊人貪念而失蹤后,讓人把秀林鎮的魯鎮長請來。每兩個看言情的人當中,就有一個注冊過可°樂°小°說°網的賬號。
魯鎮長接到杜云尋的相邀,心頭七上八下的,魯太太趁著幫丈夫整理儀容時,悄跟鎮長耳語,“老爺,一會兒您就想個法子,把那位杜少爺請來咱家坐坐。”
“請他來咱家坐坐干么?”
“嗐!”魯太太朝坐在窗邊的女兒呶了呶嘴,魯鎮長望去,現女兒小臉嬌羞緋紅甚是可人。
魯鎮長心道,不是吧?“丫頭看上人家了?”
“是啊!哪,你看看,咱們丫頭生得眼是眼,眉是眉的,大家都說她好看呢!配那位杜少爺,正是天作之合啊!”
魯鎮長愣了下,有點轉不過來,“你不是才應了黃爺,要把女兒許給他那個妻弟?”
魯太太鄙夷的啐了丈夫一口,“老爺樂意嗎?黃爺自個兒雖識幾個字,不過有案底在身,他那妻弟又好得到那兒去?真要把咱們家幼霖許過去,你舍得?”
當然舍不得。
“可是他們京里來的貴人,八成都已有妻室,難道你要咱們丫頭去做妾?”
“哎唷!老爺啊!就算是做貴人的妾,也好過做那泥腿子的正頭妻吧?再說,那杜少爺生得好,咱們幼霖一見,就動心了!你不讓她嫁,怕是要生禍事的。”
魯鎮長雖有一子二女,但素來最疼這小女兒,知道她看上杜云尋,也存了攀龍附鳳之心,遂應了妻子,出門赴約去了。
來到杜家的船上。看到村里的長老、族老和前任鎮長,魯鎮長心道不好。
杜云尋一一詢問碼頭附近的店老板們,不過這些人都不肯開口,杜云尋也不肯他們嚕嗦,“去把那些東西取來。”
不多時,小廝們在桌上擺了一堆垃圾,但一一分辨后。就整理出來了。有竹蜻蜓、書、荷包……,“這些東西是散落在我家那小廝被現的地方附近的,我讓人看過了。是你們店里賣的東西,你們放心,你們在這里說的話,都不會傳出去。有你們鎮長和長老、族老在場,我已經跟他們說了。若有人往外傳,就以族規處置。"
在場的店老板們面面相覷,但還是不出聲,最后是個包子店老板先開口。“不就把看到那孩子的事說清楚而已?又不是什么了不得的事,干么這樣遮遮掩掩的!”包子店老板大聲道。
“正是,還是老板仔細說來。”杜云尋躬身致謝。
“哎唷!那孩子看起來就是沒出過門的。買三個包子九文錢,他荷包一拉開就是一大包碎銀。我粗粗看了下,那荷包里大概有五十兩吧!”
大伙兒咽了口口水,五十兩!他們有些人家辛苦一整年,都還賺不到五兩銀子啊!那一個半大不小的孩子就帶了五十兩銀子逛大街。
真是貨比貨得扔,人比人氣死人啊!
包子店老板又道,“咱們鎮上那幾個潑皮也看見了。
那幾個潑皮?
鎮上的人心中有數,就是鎮上那幾個潑皮,他們沒有依附韓斗或張方,但自黃志業來了,最先被收攏的,就是他們。
“我只看到他們看起來,好像對那富少很感興趣,我可沒看到他們跟著他出去啊!”包子店老板撇清關系,他可不想被牽扯進去。
唐副都指揮使派來的千戶姓衛,就見他開口道:“既然跟他們有闗,那就把人抓來問明白。”
有衛所的人出馬,沒多久功夫,就把人請來了,衛千戶讓人把那幾個潑皮押去質問,沒讓他們到廳里來,兵油子問話很有一套,三兩下功夫就把這些平日游手好閑的潑皮給虐得死去活來,最后是求著他們,把話交代的。
衛千戶來向杜云尋回報,“他們說,原本是想搶您兄弟的錢財,他那小廝反抗得兇,被他們一棍子打暈了,他們怕鬧出人命來,拔腿就跑,不想混亂中,把您兄弟也給拖了去。”
衛千戶頓了下,“他們原要打昏他,把他也扔在碼頭附近了事,不想,他們在討論這事時,動靜大了些,被黃志業的人聽到了,知道那是您兄弟,人就被黃志業的人搶走邀功去了。”
杜云尋沉吟,“那現在,我兄弟不在秀林鎮了?”
“聽說他們已經帶著三少爺離開了,至于上那兒去了,您心里可有個底?”
“大概是找我大哥或二舅去了。”杜云尋道。
衛千戶沉吟片刻,問,“那您看,現在要怎么辦?”
杜云尋微笑,“既然來剿匪,自然不能白跑一趟。”衛千戶亦微笑頜。
接下來的事,就由衛千戶全權負責了,魯鎮長他們全被留置在船上,免得他們去通風報信。
魯鎮長原還想去跟杜云尋套近乎,并且想請他去家里坐坐,順便跟他聊聊婚姻大事,就算成親了也沒關系,他相信他的寶貝女兒絕對是可以輕易的擊敗別的女人。
就在他要上前時,鎮上另一個富戶也想跟杜云尋介紹一下他家女兒。
幾個長老也圍上來,他們的女兒都嫁為人婦啦!甚至都有兒女了,不過他們的孫女年齡相當,不求當個正妻,做個受寵的小妾,也是可以接受的。
不想他們才圍上來,就見兩個小廝從斜刺里冒出來,擋在了杜云尋身前,“二少爺,出門前,二少奶奶可交代了,您得乖乖吃飯。”
“知道了。”杜云尋含笑轉身,似看不見身后這些人殷切的眼光,在小廝們的護衛下,離開大廳。
魯鎮長幾人想跟出來,卻在門口被衛千戶留下的兵卒擋住,長老和族老們從沒被人這樣對待過,吵吵嚷嚷的跟兵卒們推搡起來,還是一個百戶過來喝斥。
“都給老子滾回去待著,娘的。要不是你們這些老不死的,跟那些賊人勾結,官府來問話不乖乖回話,那用得著相爺派人下來查案!老實告訴你們,你們的好日子都要到頭啦!等我們千戶查明,但凡與賊人勾結者,一律都要送交官府查辦。”
一時間廳里的老老少少們全噤了聲。鎮長這邊的人面色如土。而鎮上鋪子的老板們則面帶喜色,望向鎮長他們的眼色都極為不善。
魯鎮長心道不妙,就要想法子往外送消息。只是他連大廳都出不去,更不用說下船把消息送出去了。
“二少爺,你放心,他們出不去。就算想明白了,想往外送消息。也送不出去。”顧福邊幫杜云尋布菜,邊勸道。
杜云尋點頭,不過想到衛千戶他們在剿匪,就有點吃不下。
柳蹦蹦跳跳的跑進艙房來。“二少爺,京中有信到。”
杜云尋接過一看,原來是范安陽的來信。出門在外,最盼著看到的便是家書了。尤其還是小妻子寫來的,杜云尋展信時,嘴角都是翹著的。
顧福朝柳豎起大拇指,“行啊!你。一會兒再去勸二少爺多吃點。”
“知道了。”柳年紀最小,幾個大的都把他當小弟看待,不過他也最機靈,最會看臉色。
算算時間,二少爺應該看完信了,柳便進屋去勸他多吃些,省...
得二少奶奶知道了要擔心,杜云尋接到范安陽的來信,心里高興,便多吃了小半碗飯,柳勸說成功,得意了一下午。
衛千戶他們還沒回來,船上的人懸著心等著他回來。
秀林鎮上風聲鶴唳,魯太太抱著女兒縮在床上,心里不斷罵丈夫那個老不死的,怎么到現在還不回來。
那些軍漢兇神惡煞似的在鎮上跑來跑去,鎮民們全縮在家里,只有膽大的悄悄開了窗,隔著縫往外瞧,就看到平日在鎮上囂張為惡的那些人,一個個蔫頭蔫腦的被鎖拿住了。
夜風中傳來刀槍相擊碰撞的聲音,不時還隱隱聽到哀嚎的人聲,血腥味越濃重,嗜血的野獸傳來嘶吼聲,令鎮民們徹夜難安。
天光大亮時,鎮民們打開大門往外瞧,就見街道上處處血漬,因天熱,已引來蒼蠅,膽小的看到這樣的街道,就已經腿軟目眩了,膽大的卻跨出家門,想要一探究竟。
就在這一夜,盤據秀林鎮的三股勢力,被全數瓦解,韓斗已死,他的副手及一干手下與張方的人全數被逮,移往府衙審理。至于黃志業留在秀林鎮上的妻兒,則被衛千戶帶往梅州去了。
魯鎮長等人被送下船時,還有點茫茫然,看著碼頭上的船隊一分為二,各奔南北。
“爹?”魯幼霖飛奔而至,高聲叫喚,魯鎮長聞聲望去,有些反應不及,女兒已一頭撞到懷里了。
“老爺,你們可回來了。”魯太太和其他幾位太太紛紛擁上來。
男人們一個晚上未歸,其實不算什么大事,但因鎮上生了大事,才讓她們如此失態。
韓斗和張方盤據秀林鎮多年,手下不是鎮民,就是與鎮上居民攀親帶故的,一朝被官府逮走,怎不叫他們親人心中忐忑呢?不少人就找各族族老、鎮上長老及鎮長,想要走門路疏通一下,沒想到他們竟然去赴杜云尋之約一直沒回來。
大家慌了。
魯太太她們更慌,大伙兒便相偕往碼頭來找人,結果就看到他們一群人茫然的站在碼頭上。
“爹,杜少爺呢?”魯幼霖強掩羞澀問出口,她一問,大家心道,是啊,那個來找失蹤幼弟的杜少爺呢?抬頭一看,停在秀林鎮碼頭上數日的大船已然不見蹤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