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百二十八章爭取
第九百二十八章爭取
這時一名中年美婦由繡莊伙計簇擁而來,恰與范安岳照面,美婦興味盎然的打量了范安岳好一會兒,才與他躬身福禮。“公子。”
范安岳看她一眼便點頭離開,美婦看著范安岳離去的身影,直到他消失在某間單間門后,才收回視線,正想和跟著范安岳過來的姑娘們見禮,卻發現她們看著范安岳消息的方向發愣,美婦輕扯下嘴角,她身邊的伙計們急的不行,忙提醒她。
“掌柜的,您快進去瞧瞧吧!”
“里頭都有些什么人?剛剛那位公子,我記得是……”
哎唷!姑奶奶喂!里頭都快打起來了,您還惦記著那公子啊!伙計們暗撫額,您能不能別每次看到生得好看的男子,就把所有的事全忘啦?
中年美婦不悅的脧他們一眼,“趕緊的,里頭有那些人啊?”邊問邊不耐煩的以腳尖擊地。
伙計們一悚,忙七嘴八舌的跟她說明,牡丹廳里有那些貴客在。
掌柜的聽完嘴角微微翹起,楚尚書家的大姑娘啊!前兩天謝相夫人才來挑繡件時,便跟她說起這一位,聽謝相夫人的口氣,似是兩家已經準備訂親了!可楚尚書夫人昨兒來時,話里話外都是長孫女和兵部高侍郎家孫子的婚事將定?
“跟楚大姑娘發生沖突的姑娘,又都是誰家的?”
伙計們聞言愣住,他們只認識其中一位,那位方姑娘是他們東家的侄孫女,掌柜的聽說方姑娘被牽扯其中,眉頭微皺,她記得之前為了方姑娘要去嚴氏閨學上課。東家高興的命她挑了好些時興的繡件和擺飾,送去給方姑娘。
忽地靈光一閃,是了!嚴氏閨學,方姑娘的同學里,有杜相的曾孫女,她過世的親娘便是楚尚書夫人口中那位高大老爺的嫡長女……
原來如此,那就難怪繡莊里的伙計、管事們不認得她們。她記得杜相的孫媳婦便是如意繡莊的東家。這幾位姑娘既與杜相府的大小姐相熟,要挑繡樣、繡件自然是去如意繡莊,只是今兒怎么會跑到她們繡莊來?
還無巧不巧的跟楚大姑娘等人遇上了!
掌柜的暗搖頭。提腳進廳處理事情去。
牡丹廳里,易姑娘還躺在丫鬟懷里沒醒來,其他人卻不敢再說她被氣暈了,而是執拗的緊抓著打賭一事說嘴。杜念慈一行人沒再說話,個個一副乖巧的模樣。看得廳中一些夫人、奶奶們暗點頭。
她們有些人來得較晚,沒看到前頭發生的事,便拉著伙計詢問,有幾位是早就在牡丹廳里的夫人。見狀便與她們說明情況,她們身邊丫鬟、仆婦也互相交談起來。
見楚大姑娘這邊還死咬著打賭一事不肯放,不禁搖頭。杜念慈她們都已經說了,家里長輩們說打賭不好。又怎會答應同人打賭,所以面對楚大姑娘這方步步進逼,她們不應不回。
在眾位夫人眼中,楚大姑娘等人明知易姑娘還暈著,不先安置同伴,找大夫來給她看看,是否有哪里不妥,卻死咬著逼人在時限內當場作畫,還美其名曰是打賭,胡攪蠻纏不分輕重場合,此等心性如何擔得起宗婦、長媳的重擔?
其他人且不提,楚大姑娘已被在場的夫人們,從未來媳婦名單中剔除,哦,還有那位易姑娘,娶媳婦就是為了開枝散葉延續子嗣,如果這媳婦連出門逛個街都會暈倒,那怎么在婆母跟前立規矩呢?
楚大姑娘等人,還不知道因為今日的這番作為,讓她們幾人的婚姻路從平順變得崎嶇不平。
人,總是要為自己的選擇、作為負責的。
此時掌柜的在伙計、管事簇擁下過來了,她先向方姑娘福了福,“方姑娘來了,怎么沒讓人通知我一聲?回頭東家要知道我怠慢了他最疼愛的侄孫女,可要惱我了!東家之前命我們給您送去的賀禮,不知您可喜歡?”一上來就先把親疏定下來,告訴大家這位是我們東家的親戚。
方姑娘落落大方的謝了禮,又笑道,“年近了,知道你們這里又添了不少新繡樣,帶幾個好友過來開開眼界,知道掌柜姐姐在忙,就沒讓人打擾。”
掌柜的笑彎了眼,“知道姑娘體貼人,咱們繡莊近來從南邊新請的繡娘,手藝都挺不錯的,您和幾位姑娘可都看過她們的作品了?”
“還沒呢!有勞姐姐讓人帶我們去見識。”
“是。”掌柜的轉頭吩咐人,帶方姑娘一行人進單間去,等她們走了,才對楚大姑娘等人見禮。“哎呀!我說這誰呢!怎么好似天仙下凡來了!原來是楚大姑娘啊!”
掌柜的幾句驚嘆,讓楚大姑娘就算因她先招呼方姑娘她們,而想朝她發火也不好發作了!
“那位是我們東家的侄孫女兒,她們年紀小不懂事,要是那兒得罪了姑娘們,還請姑娘們大人大量,別跟小孩子們計較。”
楚大姑娘抿著嘴冷哼一聲沒回答,其他人得了臺階紛紛應和著,渾不知,在廳里那些夫人們眼里,真正不懂事的人是她們。
掌柜的把人分別請進單間,這才同廳里的眾位夫人們打招呼。
“遇上這些不懂事的孩子,可真是辛苦掌柜的了!”一名夫人如是道,其他幾位夫人也跟著應和,掌柜的卻是搖頭,“都還是孩子嘛!長大了就好。”
是啊!是啊!長大了就好!
“我記得你們東家的侄孫女,好像是在嚴氏閨學讀書?”
“是啊!今兒說是帶幾位好友來逛逛。”
“怪不得嚴氏閨學風評好,看看人家教出來的姑娘,就是不一樣。”
不亢不卑,在外頭不畏強壓還能謹記長輩的教誨。
反觀楚大姑娘這一邊,雖然長得好,家世好。但這樣的性情脾氣,怕不是她們這樣的人家扛得住的。
“我記得楚尚書之前好像有意,把孫女兒嫁給懷王!”
“是嗎?”
“我怎么聽說,是謝相有意把孫女兒嫁懷王?”
“謝相孫女前兩日被送回老家去了,你們不知道?”一名婦人詫異的道。
眾人驚訝的追問她,“不是說她訂親了?”
“沒有,沒有。她吵著要嫁懷王。謝相不答應,那姑娘竟然鬧絕食,她向來得寵。大概以為如此一來,謝相就會順她的意,沒想到這回踢了鐵板啦!先是被關在祠堂,正好那幾天謝郎中他們從東靖回來。所以就被放出來,可她竟然自個兒跑去懷王府。被懷王側妃們派人送回來。”
大家聽得瞠目結舌,心道,不會是她們想的那樣吧?可堂堂謝相府的姑娘,難道不知奔為妾嗎?就這樣自個兒送上門去?而這。還不是最丟臉的,被懷王側妃派人送回家去,才是最打臉的吧?
只是。怎么這么大的事,她們之前怎么都沒聽說呢?而這夫人又怎么會知道得這么清楚?
“王夫人。我記得您府上就在謝相府隔壁?”掌柜的若有所思的道。
王夫人頜首,“是啊!掌柜的好記性。唉,那姑娘實在太會折騰了,我們住在謝府附近的,幾乎天天被吵得不行啊!”
雖說深宅大院,縱使謝相夫人下了死令不許人往外說,謝府后宅里的這些動靜,鄰人也未必聽得見,但架不住謝府幾房不睦,有心往外散布消息!有人來打聽他們就毫無保留的說了。
王夫人家就在謝府左鄰,那位謝姑娘住的院子,與王家隔著兩條夾道,因為沒有屏障,所以她院里有什么動靜,王家人是聽得一清二楚,而且侍候謝姑娘的丫鬟、仆婦們最近沒少哭,天天哭哭啼啼,吵得王夫人的寶貝金孫吃不好睡不好,王家人都快氣死了!
因此逮到機會,就迫不及待把謝家這些事往外倒,誰讓謝家人總仗著官威瞧不起王家人。
話題雖然由楚大姑娘身上被移轉開,但楚大姑娘等人幼稚的行為,卻沒被這些夫人們忘記。
方姑娘她們進了單間后,伙計便快速的把繡樣本送過來,她們很認真的翻看著,有個伙計悄悄的跟杜念慈道,“姑娘,外頭有您家親戚派了位小廝過來,要請他進來嗎?”
咦?她家親戚,誰啊?大家好奇的轉頭看她,小念念讓伙計請人進來,進來的便是跟在范安岳身邊的小廝。
“請大小姐安,小的是范七少爺身邊侍候的。”
“七表舅?”小念念想起來了,“七表舅怎么知道我在這兒?”
小廝笑彎了眼,“七少爺帶人來觀摩,不巧遇上有人試圖刁難您,見您幾位應付得宜就沒露面,您幾位沒事吧?”小廝心道,七少爺大概怕自個兒要是出面,會落得以大欺小的名聲吧?
“沒事兒。”
“你們七少爺還在?”坐在方姑娘旁的小姑娘兩眼發光的問,聽說杜念慈的這位七表舅跟她二嬸可是雙生子,生得可好看了!她迫不及待想瞧瞧。
小廝有些警惕的看著那姑娘,“七少爺還有事,已經先走了,不過他讓小的帶人護送各位姑娘回府。”
這是叫她們就此回家?方才問話的小姑娘有些失望,其他人倒是都覺得還是直接回家的好,起身請小廝回頭代她們謝過范安岳,然后就在小廝的護送下離開繡莊。
實際上范安岳并未離開,他還在等方才派去跟蹤那些鬧事家伙的人回報,繡莊伙計來道,杜念慈等人已經離開,他點點頭,讓小廝打賞,便與隨行的管事、掌柜討論,這一路走來,那些生意興隆的鋪子和其他鋪子有何不同。
繡莊掌柜的也已經從伙計那里得知范安岳的身份,心里不由好奇,為何這位范七少爺會跑到他們繡莊來。
“這可是威遠鏢局那位十姑娘,給咱們引來的貴客咧!”負責招呼范安岳他們的那個伙計欣喜的道。
“怎么說?”掌柜的并沒看到那場鬧劇,伙計們見她問,便七嘴八舌的把那事說給她聽。
威遠鏢局的東家章家是個陽盛陰衰的大家族,別人家是想生兒子生不出來,他們是生不出女兒來,好不容易五代里總算生了個女娃娃,自然是全家捧在手心里的寶貝蛋。
章家是方相的親戚,有此后臺在,雖然家中無人做官,可在京里也不容小覷,不少人上門提親,奈何不是章家長輩看不上眼,就是十姑娘不喜歡,以前小,由得她,可眼看年紀越來越大,家里長輩急了,十姑娘也急,后來因緣際會下,讓她見到了范安岳,從此便淪陷了!
可是范安岳雖沒做官,但他有官身,家世極好,十姑娘再是章家的寶貝,也只是商家,如何般配?
十姑娘愁得不行,她一個表哥就道,不如近水樓臺先得月,先制造機會親近他,然后再圖其他。
也就有了之前的那場鬧劇。(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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