嫡門

第九百四十二章 占便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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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百四十二章占便宜

春陽暖暖大地回春,鮮嫩的綠芽在春風里伸展著腰肢,早市里人聲鼎沸,一個胖大嬸指著肉攤上的肉條,要老板幫她切,旁邊一個瘦高漢子挑著攤子上的排骨肉,邊對老板道,“老劉啊!聽說了沒,昨兒晚上楊家那宅子遭賊啦!”

“早聽說了!”老板抓起肉條切了胖大嬸要的斤肉,邊對漢子道,“還知道作賊的是北齊人咧!”

“你們說,這些外邦人跑進富陽侯的宅邸是想干么?”

他們又不是作賊的,哪知道當賊的心里想什么?

“不過,富陽侯府好歹也是外戚,就算被抄家,宅子里怕還是留有什么好東西吧?”

早市里大家議論紛紛。

朝堂上,眾朝臣們吵得口沫橫飛,范安柏站在御座后方,從他的位置,可清楚看到,皇帝放在扶手的手,正不耐煩的不斷輕敲著,根據他跟在皇帝身邊多年的經驗判斷,皇上現在大概正處于很生氣,準備要發作的邊緣。

“你們不必再吵了,這事人是在楊府里頭被逮的,還有什么好說的?”

“回皇上的話,下官記得,這回來的使節與富陽侯交情不錯,興許是趁夜去祭拜富陽侯……”說話的官員被皇帝冷冷的視線,與同僚們嘲弄的眼光看得說不下去了。

有交情?富陽侯若真和個北齊官員有這么深厚的交情,那是因何才建立起來的交情啊?想祭拜富陽侯,也不是不行,但不應該是在一到大燕那時,就上門吊唁嗎?怎么會拖到現在,不早不晚的時候上門去祭拜?還是挑大晚上去?為什么不能在白天時,光明正大的上門呢?

富陽侯一家被抄家,北齊使節若要祭拜故人,也該和四方館的官員說一聲,由他們回報宮中,得回信后。幫他們準備祭拜的的祭品才是,怎么會趁夜自個兒偷偷摸摸的溜進去尼?

這是準備要祭拜故人的人該有的舉動嗎?

大理寺寺丞和刑部尚書皆垂手而立,并未摻與同僚們對此而起的紛爭中,皇帝看他們兩一眼。道,“行了,你們且去,把事情查個清楚,另外。禮部擬旨,朕要質詢北齊狼主,他派來大燕的使節,是自作主張的,還是經他授意而為。”

皇帝一連串的舉措下去,朝臣們顧不得吵架了,各自領了差事退下,四方館館史這才上前請罪。

真是無妄之災啊!四方館史真是欲哭無淚,四方館的侍衛就是個擺設,嚇嚇小老百姓們還行。要他們去面對在草原上驍勇善戰北齊人,或是東靖人,別逗了吧!

北齊使節他們是偷溜出去的,侍衛們就算看到了,攔得住嗎?是,他們是該攔,就算被殺了,好歹鬧出動靜把人攔下才對。

皇帝看著四方館史,問大理寺寺丞,“四方館史和四方館侍衛該如何處置?”

“他們是失職。但老實說,能被派出國門做為使節的,都是被看重的,四方館史將他們當君子看待。誰也沒想到,他們會甘于作賊。不過到底是失察,沒能及早發現,就以失職論吧!”大理寺寺丞和寺卿如是道,

皇帝不置可否,四方館史卻悄與他們二位拱了拱手。謝過他們從輕發落之情,言首輔咳了兩聲,道,“皇上,到底是北齊的使節,不好令他們在牢里久待。”

說話間,有御衛來報,道是北齊使節求見。

北齊使節自然不只一人,被抓進牢里的那人叫韋迪,之前曾跟著左翼狼王來大燕,但帶頭的使節卻是另有其人,他聽聞韋迪一伙人被抓進牢里去,便急急忙忙去他們房里找人,看到屋里床被都擺得整整齊齊的,顯然是沒人動過。

韋迪仗著是左翼狼王的親戚,處處不把他這正使看在眼里,這會闖出禍事來了,還得自個兒去給他收尾。

北齊正使氣得半死,卻半點不能顯露出來。

見了大燕皇帝,就算再不情愿,他也只能乖乖下跪求情,說得口干舌燥還是不見皇帝給個反應。

杜相開口道,“富陽侯雖是犯了大燕國法,但到底還是大燕子民,還曾是外戚,楊家雖被抄家,可也不容外人欺到頭上來,韋使節趁著夜黑風高時,偷潛進楊家,是想做啥?敢問正使大人可知其意欲何如?”

北齊正使要是能知道,現在也不會站在這兒,被人尷尬追問了!訕訕的虛應了一句,辛相開口為他說話,“正使大人要是知曉這韋大人的打算,早就把人攔下看好了。正使大人您說是吧?”

北齊正使連忙頭稱是,辛相在他眼中真是個好人啊!

謝相在旁看著,暗罵呆子,這兩個正在給你下套要坑你哪!你還把他當好人!嘖!但盡管如此,謝相也沒出聲捅破,皇帝坐在上頭看著哪!他要敢當著皇帝的面偏幫個異族人,回頭就別怪皇帝滅了他。

方相倒是想提醒北齊正使一聲,來者是客嘛!可回心一想,何必呢?雖然上回和北齊人做生意,狠賺了一筆,但相較起富陽侯,他賺得那點錢,還不夠人家塞牙縫哩!是說,就算富陽侯賺了再多的錢,如今也沒用了,家被抄了,人也死了,活下來的楊家人自身尚且難保,誰有那功夫給他燒紙啊!

皇帝和言首輔皆笑看杜相、辛相兩人表演,范安柏和同僚嘴角微抽,你們這樣坑人,真的好嗎?

北齊正使跟著太監總管離開時,腦子還有些昏昏的,直到進了大理寺大牢,見到了坐在牢房里的韋迪等人,他才反應過來,自己好像被那兩位宰相給坑了啊?怎么會答應,明日就派人先行啟程返回北齊,將此事通報狼主,而他們其他人,則同韋迪等人留在大燕,等候狼主回消息呢?

那兩個老狐貍!

他們打算干么呢?

一個月后,北齊狼主從大燕傳回來的消息,氣得差點把送消息回北齊的侍從給砍了!

他們要不要這么沒腦子啊!就算被捉個正形,只要咬死不承認是去作賊,大燕人能耐他們何?可惜,韋迪沒那膽子啊~

北齊狼主不曉得。韋迪先是自己嚇自己,然后被個老頭氣暈,等他醒來時,一切已成定局。他和一干手下就是潛入楊家作賊,不用他們招供,事實俱在無須狡辯,事實上也沒人聽他說。

當杜相他們把北齊使節團留在大燕后,大理寺寺丞他們已從韋迪的手下那里套出話來。韋迪說什么都沒關系了。

不過這些都是后話,眼下,北齊正使反應過來之后,見韋迪還昏著,便交代其他人多照看著點,回去后又讓人送了衣物、吃食去牢房,不管能不能送進去,總是戰友一片心意。

大理寺的官員并沒有刁難,他們送什么來,就照單全收。統統送進去,韋迪的那些部下們看到送來的衣物、被褥,卻是有些心驚膽跳,看這架勢,正使大人是不打算救他們出去了嗎?

韋迪醒來后,得知此情,不禁破口大罵正使不安好心,落井下石,不思救他們出去,反送來這么多東西。是打算叫他們就此在牢里住下去不成?

范安柏離宮后,便往杜府來,杜云尋正在畫室作畫,范安柏便讓小廝別通傳。徑自走進畫室,掛在墻頭的畫布上,是日出時分的京城,鱗次櫛比的屋宇在晨曦中閃閃生輝,遠處西山蓊蓊郁郁,通州碼頭上船帆點點。

“你這幅畫可別讓皇上知道。”不然又要被搶入宮中收藏起來了。

杜云尋睨他一眼。“你若不說,他怎會曉得?”

別以為他不曉得,他這大舅子什么都好,就是嘴快,每每見了他的新畫,回頭就忍不住在皇帝跟前說溜嘴。

范安柏訕笑,“誰讓皇帝每次都用激將法。”在皇帝面前,沒有點缺陷,也得制造一個出來,還得顯而易見難以改變的,不然叫皇帝怎么放心用他呢?

杜云尋嗯哼一聲,沒有戳穿他,“這幅畫,是想給祖父作壽禮的,可費了我不少功夫,還望長青手下留情才好。”

范安柏不自在的輕咳了下,道,“你可還有別的畫作?回頭皇上問起,我好拿別幅畫圓過去?”

他之所以會來,是皇帝暗示他來的,回頭皇帝問起來,他還真不好搪塞過去。

杜云尋指了墻邊的柜子,“你自己翻去吧!最近阿昭在試新顏料,我試手了幾幅,你且看看吧!”

范安柏便信步走到柜子旁翻閱起來,嘴上不忘說起北齊使節昨夜潛入楊府的事。

“我記得當初有傳言,北齊付了一百萬兩給富陽侯,說是要買什么東西,可最后,錢不翼而飛,北齊要買的東西也沒了下文,興許那個使節潛進楊府,是想找到他們買的那樣東西吧?”

范安柏從柜中取出一副春日百花圖,放在桌上端詳著,說,“誰曉得,不過可以肯定的是富陽侯賣給北齊人的東西不簡單。”

當然不簡單,目前諸國也就大燕有煉鋼術,想要制造精良的武器,這煉鋼術必不可少,杜云尋抿著唇把油畫筆在調色盤上輕沾了幾下,提手在畫布輕點,立時畫上京城鱗次櫛比的屋瓦分出了層次,而不是平面的了。

“這幅畫我要了!”范安柏指著春日百花圖道。

杜云尋聞言轉頭看了下,“成,一千兩。”

“你搶錢啊?”

“我有兩個兒子要養呢!”杜云尋提醒他,范安柏啐他一聲,掏出銀票給他。“回頭幫我跟阿昭說一聲,她大嫂生辰快到了,讓她幫我畫幅畫送她。”

杜云尋沒二話,朝他伸出手,“謝謝一千兩。”

“這不是才給你?”

“那是春日百花圖的,要阿昭畫,自然也得給她錢。”范安柏正想說什么,卻被杜云尋一句,“親兄弟都明算賬了,外人自然就不好賴賬啦!”

“怎么,有人想占阿昭的便宜不成?”不然這家伙幾時這么愛財,連大舅子的錢也敢收?不怕他回頭叫阿昭收拾他?

“是那天跟著外祖母上門做客的幾個不長眼的老女人,沒事兒,外祖母也曉得的。”杜云尋輕松略過,范安柏心道,既是外祖母帶來的,那他回頭去丁家問一聲就是。(未完待續。)

PS:謝謝紫晶果子童鞋寶貴的月票~想章節名真是痛苦,每次都要改好幾個版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