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裝有煤油的陶罐破碎的下一刻,格拉姆就聞到煤油那特別的氣味。
當即,心中一緊。
不過,在發現只是一群‘藍皮狗’的時候,格拉姆又放下了心。
這些‘藍皮狗’是為了那些嬰兒而來!
應該是他之前在警局搶奪最后一個嬰兒的時候留下了破綻。
想到這,格拉姆就再次咒罵亞瑟。
‘該死的家伙!’
‘如果不是你,我的實力怎么可能虛弱到這種程度?’
將人拉入夢中,且以‘夢境’為主場的秘術‘伊洛斯之贊’強大且詭異,但也有著種種限制。
除去必要的接觸之外,還有著距離限制。
尤其是對施術者的消耗,更是超出想象。
哪怕格拉姆正常完成‘伊洛斯之贊’,也會虛弱2-3天。
更不要說現在被亞瑟破除了秘術,不僅靈性被蒙蔽,體魄更是大幅度下降,所掌握的秘術除去一個最簡單的幻術外,更是什么都無法施展。
但!
殺死一隊‘藍皮狗’還是夠用了。
格拉姆是這么想的,也是這么做的。
不過,這位神秘側人士并沒有直接沖出去,他可是看到了那些藍皮狗手中的弩箭。
盡管火藥興起了,但是弓弩并沒有完全退出歷史舞臺。
像這種陰雨天,弓弩在戰場上依舊有著屬于自己的位置。
格拉姆可不想以肉身硬抗弩箭,這是在他全盛時期都做不到的事情。
現在?
任何一支弩箭對他來說都是不想承受的。
萬一射中要害的話,那就真的完了。
因此,他扔出了一個套著他外套的衣架。
看著那些‘藍皮狗’紛紛命中衣架的模樣,格拉姆笑了。
弩雖然可以再上箭矢。
但是,上箭矢的時間,足夠他將整支隊伍都屠殺干凈了。
至于事后?
自然是拖延時間!
只要拖到午夜后,他就可以從容離開南洛斯!
哪怕事后被那位南洛斯伯爵追殺,他也有把握在茫茫大海上將對方甩掉,畢竟,對方不可能真正長時間離開領地的,除非對方不想要這片領地了。
為了他這樣一個只是殺了一隊‘藍皮狗’、五個嬰兒、六個家庭,加起來也就是四十多人的家伙來說,不值得。
當然了,那是之后了。
現在自然是——
先殺領頭的!
沖出來的格拉姆手中匕首直刺馬爾茨。
周圍的警員紛紛驚呼,馬爾茨卻是面色淡然。
這位三級警員仿佛回到了年輕的時候。
那時的他,站在戰場上,面對著騎兵,手中握著的還是火繩槍。
‘似乎沒有什么改變!’
‘不,還是有一些改變的!’
‘至少,我不再是握著火繩槍,而是……’
‘圣水!’
馬爾茨心底想著之前亞瑟的叮囑,隨即將左手的圣水潑出,嘴中大吼道。
“惡靈,凈化!”
頓時,沖到馬爾茨面前的格拉姆被迎面潑了一臉濃硫酸。
嗤!
濃硫酸腐蝕皮膚的聲音響起。
隨之而來的就是格拉姆的慘叫。
“啊啊啊!”
有效!
看到這一幕的馬爾茨沒有猶豫,右手握著的圣水也隨即潑出。
雙手捂臉的格拉姆,手背、脖頸處立刻被濃硫酸腐蝕。
疼痛讓格拉姆開始后撤。
陷阱!
這是針對他的陷阱!
是誰?
西烏迪克!
一定是西烏迪克!
只有西烏迪克才能夠這么熟悉他!
也才會針對性地布置這樣的陷阱!
格拉姆心底越發惱怒了,他想要怒吼,但是卻不敢,他擔心被濃硫酸潑進嘴中。
如果真的被濃硫酸潑進嘴中的話,他將徹底失去‘詠唱’的能力,這將是對他毀滅性的打擊。
不行!
絕對不能這樣!
后撤中的格拉姆全神貫注提防著馬爾茨,在他看來眼前的馬爾茨就是西烏迪克假扮的。
想想剛剛他沖來時,對方眼中的淡然和那若有若無的譏諷。
是西烏迪克無疑了!
格拉姆確信無疑。
因此,這位神秘側人士并沒有看到站在柯爾克14號樓頂的亞瑟。
將雨傘立在屋頂,遮擋著‘安娜’和靈媒箱不被淋濕后,亞瑟持劍而立。
左手在前,合攏伸直的四指與大拇指將虎口形成了一個直角,劍刃好似槍一般,被架在上面,瞄準著格拉姆。
細密的雨珠拍打在亞瑟身上、臉上。
亞瑟調整著呼吸,調動著全身的力量,隨著在后的右腳一蹬,整個人就從屋頂飛射而下,持劍的右手徑直刺出。
迅鳥劍術.偽!
雨中,十二名巡警瞪大了雙眼。
在這一刻,他們好似看到了一只雄鷹從天而降,捕食著地面上的獵物。
格拉姆也聽到了頭頂的破空聲。
這位神秘側人士終于感知到了不對勁。
但,晚了!
劍光一閃。
從屋頂躍下的亞瑟與格拉姆錯身而過。
格拉姆身軀僵直,雙手還沒有從臉上放下,眼睛只能從指縫中看著那持劍而立的背影。
異常熟悉的背影,讓格拉姆瞬間確認了亞瑟的身份。
這一刻,讓格拉姆發現自己搞錯了。
錯的徹頭徹尾!
“是你!”
“我……”
噗!
懊惱、憤怒的格拉姆還想要說些什么,脖頸處的鮮血卻如同噴泉一般噴出。
猩紅漂染半空三米多高,格拉姆腳步踉蹌,身形一歪,倒在了亞瑟的腳邊。
沒有理會腳邊的尸體,亞瑟持劍的右手一轉,立刻劍刃就在身前劃過一個半圓,將沾染的血跡,在泥濘的地上甩出了一個筆直的一字后,收劍歸鞘。
他的目光看向了格拉姆
準確的說,是他眼前只有他能夠看到的文字:
斬殺重傷神秘側人士,XP+20
……
‘果然,只有斬殺神秘側人士才會有XP!’
又證實了一項心中猜測的亞瑟,開始以帶著劍鞘的長劍檢查起格拉姆的尸體。
他希望有所收獲。
而此刻的馬爾茨則是沖著發愣的巡警們高喊道——
“滅火,救人!”
“不允許觸碰任何東西!”
后面一句叮囑,馬爾茨雖然知道用處不大,但他必須要在亞瑟面前表示。
對此,亞瑟心知肚明。
但卻不在意。
并不是沒有理會馬爾茨的表示,而是他知道眼前的柯爾克街14號并不是眼前蛤蟆的老巢。
在前身的記憶中,這里住著一家四口。
丈夫好像是一位的大副,妻子是一位全職太太,兒子和女兒應該剛剛到要請家庭教師的年紀。
亞瑟不由看了一眼柯爾克街14號。
破碎的大門,讓他看到了昏暗的走廊內的尸體。
兩大兩小,隨意丟棄。
‘殘酷的世界。’
亞瑟默然想道,目光再次看向了格拉姆的尸體時,則沒有了任何感嘆,只是些微補充了一個前綴。
‘真是殘酷的世界。’
帶著心底的評價,亞瑟越發認真的從格拉姆身上搜尋戰利品了。
哪個世界都是一樣的,實力與警惕缺一不可。
勝者獲得一切。
敗者失去一切。
亞瑟不希望自己成為敗者,那他就只能夠以更加警惕的心探索四周,汲取更多的養料,讓自己強大起來。
畢竟——
勝,既生!
而很快的,他就在格拉姆尸體上有了發現。
“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