祂們都叫我大師

第八十章 窗邊魅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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拉米特、杰爾特面面相覷。

事情的發展和他們想象中的并不一樣!

這位‘偵探’艾爾伯斯好像……不太聰明啊!

拉米特看向弟弟杰爾特的目光不由浮現了惱怒和埋怨——是他的這位弟弟告訴他艾爾伯斯是一位優秀的‘偵探’,也是他的這位弟弟告訴他,如果艾爾伯斯出現在橡木莊園,一定會讓那個私生子和私生子的助手鎩羽而歸的。

可現在呢?

竟然真的要調查父親的死因!

他難道還能不知道父親是怎么死的嗎?

就是病死的!

這一點毋庸置疑!

拉米特冷哼了一聲,轉身走向了吊橋。

吉爾特則是保持著笑容,向艾爾伯斯示意一起同行——不過,不論怎么看,這位勛爵次子此刻都是笑容僵硬。

‘偵探’艾爾伯斯的馬車在前,亞瑟一行人的馬車在后。

在車上,斯科特感嘆道。

“這位偵探果然如同傳聞中的那樣,是一位好人——雖然脾氣古怪!”

“你聽說過這位偵探?”

馮特爾一臉詫異。

身為曾經的浪蕩子,游手好閑的典范,馮特爾自認為消息靈通,南洛斯發生什么事情,肯定瞞不過他才對。

“‘偵探’艾爾伯斯是羅夏堡人,距離南洛斯可是相當遠,想去那里得經過內灣才行,也不知道這位偵探怎么會來到南洛斯?

難道是因為發生了什么我們不知道的大案?”

斯科特說著就興奮起來。

身為記者,他總是追尋新聞,也正因為這樣的追尋,他會習慣性收集更多信息,也才讓他知道遠在羅夏堡的‘偵探’艾爾伯斯。

“大案?”

馮特爾雙眼一亮,可隨即就變得黯然。

這位富家子想到了自己死得不明不白的父親。

而保持沉默的亞瑟,同樣在思考這位‘偵探’。

遠在羅夏堡的對方,恰好來到了南洛斯,恰好還和吉爾特相識,又恰好吉爾特家出事,這是否太過恰好了?

至于確認‘偵探’和吉爾特相識?

在看到拉米特對吉爾特憤怒、不滿帶著埋怨的神情后,亞瑟就十分肯定了。

而連續的‘巧合’,則讓亞瑟有了一絲熟悉的感覺——就好像是之前他連續遇到的案件一般。

但卻粗糙了不少,變得有跡可循。

仿佛……

那個隱藏在幕后的布局人,有些著急了。

簡單的說——

‘‘偵探’艾爾伯斯有極大可能,是因為對方才追到了南洛斯,而對方知道了這個消息后大感意外,才匆忙布局想要轉移艾爾伯斯的注意力……也許可以和艾爾伯斯聊聊!’

亞瑟心底猜測著。

與此同時,前面的馬車上,艾爾伯斯有些懊惱地撓了撓頭。

他已經反應過來了。

他是被那個‘靈媒’騙了。

他被對方牽著鼻子走。

可即使知道了,艾爾伯斯也沒有任何辦法解決。

甚至,重來一次,他也依舊會上當。

因為——

身為偵探,必然追逐真相!

事實上,在短暫的懊惱后,這位偵探已經開始認真思考多伊爾勛爵的死因了。

據他的朋友吉爾特所說,勛爵是病重而亡。

但是身為私生子的那位,顯然并不這么認為,對方認為自己的父親是被謀殺的,甚至,不惜尋找‘靈媒’來求證。

如果這個私生子沒有獲得財產的話,這倒是說得通。

可這個私生子已經擁有了自己的那一份,而且,從衣著看,平時日子過得也很不錯。

證明那位勛爵很照顧自己的私生子。

所以,勛爵之死是真的有貓膩?

又或者是,貪得無厭之輩的故弄玄虛?

艾爾伯斯傾向于前者。

不是選擇信任馮特爾。

而是他相信亞瑟這個‘靈媒’。

‘和我們一樣,都是觀察敏銳的家伙,而且似乎在南洛斯有著極大的名聲,似乎……可以聊一聊?’

‘偵探’艾爾伯斯想著。

三輛馬車通過了吊橋,進入了橡木莊園的核心建筑群——由六根需要雙人合抱,足有10米高的螺旋立柱支撐而起的主建筑門前,一字排開站著20位侍者,根據穿著打扮看有廚娘、男仆、女仆、獵人學徒、皮匠、鐵匠、馬夫等等,都是中年人,顯然長時間服侍多伊爾家族。

在仆人們最前方則是橡木莊園的管家,在仆人右邊,稍遠一點的距離,則是4隊40人的侍衛,他們身軀筆直,腰間帶劍,背后背著長火銃,衣服統一、整潔,面容堅毅、目光銳利。

亞瑟目光掃過這些侍衛的站姿、神情,他可以確認這些侍衛久經訓練,并不是拿農夫來充數。

再加上莊園外的農戶,如果有事情發生的話,恐怕一個小時不到,那位老勛爵就能夠拉起一支300人的隊伍——假如不計后果,這個隊伍恐怕能夠達到8001000人。

‘貴族的底蘊嗎?’

亞瑟感嘆著,看向了莊園建筑群一側的水塔和鐘樓——這兩個地方,他覺得戰時會有暗哨。

不過,亞瑟對這些并不是真正的在意,他主要是在尋找橡樹林。

可惜并沒有找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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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莊園后面嗎?’

亞瑟目光眺望主建筑群后,可惜視野被擋,什么都看不到。

不過,就在亞瑟收回目光時,死亡直覺猛的閃爍,一股充斥惡意、陰冷的目光注視著他。

亞瑟不動聲色地看去,只見主建筑二樓靠右邊的窗戶內一道人影一閃而過。

‘這是誰?’

亞瑟雙眼微瞇。

而這個時候,三輛馬車已經繞過了噴泉小廣場,停在了莊園的馬廄前,車夫開始為馬兒松開束縛,亞瑟在下車時沖馬爾茨打了個眼色。

后者立刻明了,示意安迪以侍從的身份走向馬廄。

當然,馬廄不是重點。

打探消息才是目的。

而他本人?

則是選擇了最佳支援位置——隊伍的最后面。

“我讓廚娘準備了午餐,請……”

“我想看看尸體!”

面對吉爾特的邀請,艾爾伯斯毫不客氣地說道。

這令拉米特越發惱怒了,這位勛爵長子就要斥責‘偵探’,但是當看到一旁的斯科特拿著炭筆快速記錄后,立刻,又哼了一聲,向著主建筑走去。

“請跟我來!”

吉爾特一臉無奈地說道。

跟在身旁的管家維克立刻走到大廳一頭,從侍女手中接過了一個三叉的燭臺,點燃上面的蠟燭后,先行向著地下室走去。

一行人緊隨其后。

亞瑟敏銳感知到了陣陣寒冷和一些草藥味道。

‘冰塊和一些特殊防腐手段嗎?’

亞瑟猜測著,目光看向了地下大廳。

借著管家手中的燭光,他可以清楚看到實木的棺槨擺放在大廳正中央,厚重的堅冰堆砌四周,只在一側留下了一個供人通行的通道,老勛爵尸體雙目緊閉,手掌交疊放在小腹上方,在身軀左側放著一柄帶鞘長劍,以此彰顯老勛爵身前的勇武,右側卻是放著一本筆記,這是記錄老勛爵功績的書籍,每一位貴族都會這么做。

哪怕這位貴族并沒有功績可言。

“父親!”

馮特爾看著棺槨中的老勛爵,直接跪倒在側。

眼中的淚水,證明著私生子與生父的感情。

在南洛斯,私生子雖然被認可,但是也就只是被認可,生父與生父所在家族并沒有撫養的義務,更不用說是供養讀書識字,且給分家產了——在某些貴族家庭中,次子都沒有這樣的權利,一般給個騎士頭銜,再給一筆數額不大的錢,就打發除去流浪了。

運氣好的,掙夠身家,自己購買莊園做為領地,延續血脈。

運氣不好的,身上的鎧甲、武器都將成為了他人的戰利品,自己則是葬身荒野或者野獸口中。

這樣的情況隨著白銀時代結束,雖然變得稍好一些,但大多數的時候,次子依舊什么都撈不到。

像老勛爵這樣給三個兒子和現任妻子平分家產的,是極為罕見的。

馮特爾知道這些,所以,他明白父親對他的愛。

也因此,他要查明真相。

擦拭淚水,馮特爾站了起來,再看了一眼父親的尸體后,就默默走到了一旁,以兇狠的目光盯著拉米也、吉爾特。

他在等待結果。

一旁早就迫不及待的‘偵探’艾爾伯斯拎著箱子就沖了上去。

亞瑟看著對方從箱子里拿出了鋸子、鉗子、剪刀、鑷子、白色紗布,裝有酒、醋的容器等等物品后,開始從眼皮、口腔開始檢查,接著是身軀。

‘法醫?’

莫名的,亞瑟想到了這個職業,隨后一邊觀察對方,一邊觀察尸體。

“沒有外傷,沒有中毒,不是窒息……”

艾爾伯斯一邊檢查,一邊喃喃自語。

“哼,我說過了,我的父親是死于疾病,并不是謀殺!”

拉米特說這些話的時候,面容憤怒,眼中帶著一絲哀傷,可隨即就演變為了更多的憤怒。

吉爾特沒有說話,這位勛爵次子保持著平靜,但看向馮特爾目光中所帶著的不屑,卻越發明顯了。

亞瑟掃視了兩人一眼,隨后看向了拿起鋸子,準備以更細致的方式檢查尸體的‘偵探’艾爾伯斯。

“住手!”

“你想干什么?”

拉米特怒斥艾爾伯斯,吉爾特也無法保持平靜了,面色不善地盯著對方。

馮特爾更是已經沖過去一把抓住了對方的手臂。

而艾爾伯斯卻是淡淡地說道。

“驗尸。”

不過,很顯然,這樣的話語絕對無法說服勛爵的三個兒子。

在南洛斯,或者說整個南郡的貴族而言,尸體是需要保證完整的——這是貴族的傳統,任何意圖毀壞尸體的行為,在貴族眼中都是罪無可赦的。

但對艾爾伯斯來說,卻無所謂。

他,只希望找到真相。

不同的理念,自然帶來碰撞,眼看一場沖突即將爆發時,亞瑟卻淡淡地說道——

“頭發!”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