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戈爾德的劍,不僅快,而且狠。
在拔劍的下一刻,劍尖就要刺中小利索普的咽喉了。
這突如其來的一劍,超出了所有人的預料。
獵手長萊希德沒有反應過來。
小利索普自己也沒有反應過來。
因為,在兩人的眼中,南鎮所有人叛變了,戈爾德都不會叛變。
這是一個完全以‘騎士’準則要求自己的人!
身為‘騎士’,最重視的就是榮譽!
劍尖在觸碰到小利索普的喉嚨前,被一層力場擋住了,那枚防護銅幣起到了作用,驚愕之下的小利索普迅速回過神,徑直拔劍反擊。
戈爾德的劍一橫,就架住了小利索普的長劍。
下一刻,兩人同時邁步上前,以長劍與長劍接觸的部位開始角力。
咔!咔咔!
細微、連續的碰撞中,兩柄長劍發出了陣陣脆響——
“秘術道具嗎?
真是可惜!”
戈爾德看著小利索普身上殘余的力場護盾,嘴中輕聲道。
“為什么?
為什么戈爾德?”
小利索普臉上滿是不解,話語中充斥質問。
“為什么?”
戈爾德臉上浮現了一抹自嘲,而他的耳邊似乎再一次響起了那連綿不絕的聲音。
‘恭喜你獲得愛因哈斯領的劍術大賽冠軍,加油吧,你很快就能夠獲得‘騎士’頭銜的!’
‘剿滅了這幫土匪,你就可以獲得‘騎士’頭銜了!’
‘這幫殺人越貨的賞金獵人就拜托你了!’
‘‘騎士’頭銜不是那么容易的!’
‘感謝你的付出,‘騎士’頭銜我已經幫你申請了!’
‘抱歉,你的榮譽不足以你成為一位‘騎士’!’
‘抱歉,我等不到伱成為‘騎士’的那一天了,我的家族也不允許我等下去了,我需要嫁人了!’
‘你個懦夫!你竟然因為幾次失敗就要逃離家族?你知不知道為了讓你獲得‘騎士’頭銜,我們已經傾盡所有了!’
一聲聲,一次次。
每一聲都讓戈爾德的面容變得猙獰。
每一次都讓戈爾德眼中的殺意沸騰。
“當然是因為我喜歡這么做!”
低吼中,戈爾德腳步一錯,長劍一轉時,劍脊帶著小利索普的劍刃向外劈砍,這位劍術長兼侍衛長的肘部一挑,就順勢撞在了小利索普的下巴上。
沉悶的響聲中,小利索普連連后退。
殘余的力場讓這位勛爵之子沒有陷入昏迷,可是眼前卻出現了劇烈的眩暈感。
小利索普搖晃著頭顱,力求讓自己快速清醒。
而戈爾德的劍,再次刺來。
一支箭矢阻攔了這樣的進攻,萊希德不停扣動手弩,三連射的手弩為小利索普爭取到了喘息的時機。
萊希德拔出了腰間的長劍,死死盯著戈爾德,與小利索普形成了一個夾角。
雖然是二打一,但這位獵手長卻是瞪大雙眼,不敢有絲毫大意。
沒有誰比萊希德更清楚眼前戈爾德劍術的可怕了。
他們之前曾并肩一起清剿強盜,戈爾德一人一劍就能夠干掉對方十七個人。
而他?
只是使用弓箭牽制罷了。
在萊希德看來,戈爾德的劍術絕對可以媲美‘貴族劍術’。
沒有勝算!
萊希德腦海中回憶著戈爾德的劍術,迅速得出了結論后,這位獵手長深吸了口氣道——
“少爺,請您離開!”
說完,萊希德就沖向了戈爾德。
他的劍術,當然不如戈爾德。
但身為利索普家的獵手長,他理應做到這一步。
而且,他當初可是發過誓的。
不是對利索普勛爵。
而是對……
南洛斯女伯爵。
身為伯爵大人的暗子,他雖然不知道眼前究竟發生了什么,但是他知道南鎮不能亂,更不能影響到整個南洛斯!
長劍直刺,卻被戈爾德輕松躲閃后,這位獵手長就滿心懊惱。
‘該死的,早知道就不喝酒了!’
萊希德一臉無奈地看著戈爾德的反擊。
這位獵手長想要閃避,但是酒精麻痹的神經,讓他的速度變得無比遲鈍。
眼睜睜地看著這一劍,卻無力閃避。
隨后,這位獵手長雙眼中泛起了一抹狠色。
躲不開?
那就不躲了。
萊希德任由戈爾德的長劍刺向自己的胸口,他手中的長劍也刺向了對方的胸口。
戈爾德一皺眉。
他不解的看著萊希德。
他對于萊希德很了解。
兩人從某種程度上來說,稱得上是朋友。
他很清楚萊希德的一些經歷,往日里比他還要滿腹怨言,在他的想法中,萊希德是最容易被拉攏的人。
可眼前——
他的長劍輕輕一磕,萊希德的長劍就偏離了方向,整個人更是因為慣性,向前一撲。
被他伸腳絆倒之后,又一次快速爬起來,毫無懼色地持劍對著他。
“為什么?”
這位劍術長兼侍衛長忍不住問道。
“當然是因為我喜歡啊!”
萊希德咧嘴笑著,用同樣的話語反擊著眼前的劍術長兼侍衛長。
“你不覺得不公平嗎?”
這位劍術長兼侍衛長問道。
“公平?”
萊希德一愣。
他終于知道戈爾德為什么這么干了。
戈爾德了解萊希德。
萊希德也知道戈爾德的一些事。
被曾經的雇主唬騙。
被曾經的愛人拋棄。
被曾經的父母放棄。
這些他都知道,只是他還以為戈爾德已經找到了解決的辦法,不像他每天借酒澆愁,還必須要借助酒精才能夠入眠。
“嘖,你這家伙,每天裝的那么像,我以為你早就想開了!
你這么做當然是不公平的——你把你曾遭受的不公,全都發泄在了給予你公平的人身上,這就是你所說的公平?
你如果想要討回你的公平,你就去找那些給予你不公的人啊?
你劍術那么出色,想干掉他們,難道不是輕而易舉的?
你去殺了他們啊!
可你現在在做什么?
將你的不公漫延,然后造就一群和你一樣的家伙嗎?
無知!”
萊希德大聲吼著,隨后就被戈爾德用劍抽倒在地了。
“真是聒噪!”
戈爾德冷冷盯著萊希德。
感受著身上的疼痛,萊希德卻是笑了起來。
戈爾德剛剛一劍就可以殺了他。
但是卻沒有這么做。
戈爾德動搖了。
知道這一點的萊希德再次說道——
“呵,你這家伙善良的不夠純粹,作惡的不夠徹底,整個人更是搖擺不定——簡直和我一樣吶。
我們吶,都是一群性格猶豫的普通人。
我們吶,不論做什么都會后悔的。
你信不信你殺了少爺后,在今后的日子里,你一定會處于煎熬之中,比你現在還要煎熬……
因為,你這家伙還有良心吶!”
萊希德緩緩站了起來,直視著戈爾德。
而戈爾德耳邊則是回蕩著那抹聲音——
‘您覺得公平嗎?’
‘您想要公平嗎?’
‘我這里有個計劃!’
‘它能讓您感受到公平!’
‘這是我想要的公平嗎?’
戈爾德詢問著自己,他陷入了迷茫、猶豫。
有萊希德話語的緣故。
但更多的是……
小利索普!
正在單膝跪地向‘慈父’祈禱的小利索普。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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