嫡妹非要換親,送我當上侯夫人

第一百八十六章 冰冷的閻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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顧十六連忙揮手叫侍衛將人拉出去。

被拖出去時,劉太醫也沒掙扎,只耷拉著頭怪笑:“顧侯爺真是仁慈。”

顧靖暉的雙眼射出冷芒,輕嗤一聲,嘲諷道:“蠢貨,你敢來侯府冒險必是得過天花,你以為你斷了消息,那邊的人就會想辦法鬧著找伱?可這是本侯的侯府,本侯說你得了天花就得了天花,誰還敢懷疑不成?”

聞言,劉太醫的身子僵硬,眼睛都直了。

滴滴答答落在磚面上的不僅有血滴,還有腥臊的尿液。

拉他的侍衛們嫌棄地罵:“畜生,不是膽挺肥嗎?膽敢暗算侯爺,今晚上就把你活活燒死。”

得了天花死了的人都要被火化成灰,深埋在地下。

這對相信只有土葬才能得享后代供奉血食的大興人來說,無疑是一種可怕的懲罰。

地面上的尿液越來越多,腥臊味越來越重。

劉太醫禁不住嘶聲大吼:“侯爺,我招,我什么都招。”

他用盡了全身的力氣,到頭來只為了求一個好死。

上首。

坐在高處的顧侯爺面色冷凝,目光冷漠,被玄色的衣衫襯得像是個閻王,高高在上、冰冷無情,擁有著主宰他命運的權力。

像是過了許久許久,他才聽到顧侯爺冰冷的聲音響起:“放下他。”

顧六爺又被他三哥嫌棄了,只因一件小事。

晚上他坐在亭子里吹風,苦思如何化用前人的詩句,正瞧見他三哥從外面走回來,穿行于明明暗暗的燈影里,臉上的神情是說不出的古怪。

像是慶幸,又像是懊惱,還有種莫名的悲哀……

總之就是他搜腸刮肚也形容不出來的那種古怪。

顧六爺膽肥地迎了上去,問:“三哥,你是剛從梧桐苑回來嗎?”

“有空關心我從哪里回來,都沒空關心關心你兩個女兒。”

“我女兒怎么了?”顧六爺熱臉貼了個冷屁股,立即炸了,惱火地問:“徐氏不會連個孩子都照看不好吧,中饋不是都交給三嫂了,她就守在屋子里照看孩子,一大堆丫鬟婆子守著,都看不好?”

一時之間,顧六爺覺得這日子簡直沒法過了。

“你兩個女兒讓姓劉的越治越壞,黃姨娘生的那個,是不是琴姐兒?今天都抽搐暈厥了,要不是你三嫂請的李郎中恰好在場,琴姐兒只怕都救不回來了。”

雖然也不喜歡六夫人,但顧侯爺還是一碼歸一碼的,不像顧六爺會舉一反三。

顧六爺立即明白了,問:“那個姓劉的有問題?!”

他三哥沒說話,這是默認了。

總是后知后覺的顧六爺半晌才知道后怕,道:“三哥,那姓劉的好幾次在外院張望,想進來和我搭話呢,可能是擔心被侍衛們盯上了,才沒有進來。”

要是進來了,只怕他們也得染上。

到時候府里還不是亂成一團了?

“姓劉的惡毒的很呢,他還去了好幾次上房,說要給娘和兩個孩子請平安脈,還是娘年紀大吃的鹽都比我們吃的米多,娘就是沒同意。”

聽了這話,顧六爺猛搖折扇,鬢邊特意留出來的長發被吹的飛起。

“好惡毒,好惡毒,”顧六爺是沒怎么感受過世間險惡的,完全不能接受,只會不停地念叨惡毒。

“你以后要處處小心,這姓劉的是耶律氏質子花重金收買的奸細,耶律骨扎想讓他要了我的命,他又夾在晉王、太子之間左右逢源。晉王和太子以為我和齊王關系緊密,擔心我助齊王奪嫡,借著他入府之際,讓他想辦法托我的后腿,好將軍權收回。”

至于皇帝如何想,是不是也想要回軍權,那就不好說了。

顧六爺木呆呆地看著他三哥。

定北侯府的路從來都是光耀又遍布荊棘,他是知道的。

在他很小的時候,生母文姨娘經常抱著他念叨,好在他身子不好,長大后不用去賣命博富貴。

他一直以為,他爹和幾個兄長折戟沙場那年,是定北侯府最難的日子,等他三哥重振侯府之后,一切都會好起來的。

沒想到,這麻煩就像是唐僧去西天取經,一難接一難。

顧六爺沒頭沒腦地道:“怪不得母親總說要改換門庭,轉而從文。是我的不是,辜負了母親的期望。”

“若是你真在朝中做了文官,我握著軍權,只怕沒人能睡好覺了,除非你做個不入流的小官混日子,那又還不如現在這樣閑散度日了。”

顧六爺并沒有被這話安慰到。

“你明日別光顧著作詩了,也去問問兩個孩子的情況,聽說六弟妹憂心太過,你這個做人家夫君的,也要想法子開解開解。”

顧靖暉一臉嫌棄地道:“你沒事也學學我呢,你看我和你三嫂多好,這都要讓我說。”

說完背著手走了,單方面結束了這場談話。

不知為何總是犯賤去找三哥受氣的顧六爺:“……”

好半天,才想起來一句罵他三哥:“這還不都是你招惹來的?!”

秦鳶起床后,就聽見紅葉在外面教訓小丫鬟,“讓你們早早的起來熱水,你們偏拖到這么晚,灶被占著,那鴨子湯又要熬不夠火候了。”

“噗,”秦鳶撐不住笑了,道:“翠茗,你快讓紅葉進來,別讓她為難那些小丫鬟了。”

翠茗一邊給她梳頭發,一邊道:“小姐,這些小丫鬟平日里又沒有什么差事,就是輪著守值,這點子事情都做不好,的確是該罰,懶散習慣了,以后有點什么事都撐不起,小姐不是還期望我和紅葉能挑些得用的培養培養么?”

這還是入侯府以來,翠茗頭一回明確反對她。

秦鳶想了想,道:“你說的是,各司其責,小丫鬟們該歸誰管就歸誰管,我不該插手,若總是這樣,以后紅葉也難做人了。”

翠茗抿嘴笑,“小姐只是心軟罷了,對我們也很是寬和。要我說,紅葉也是刀子嘴豆腐心,多罰幾次月錢她們就知道利害了。”

秦鳶不說話了。

她心里忍不住琢磨,紅葉是為了讓她能在顧侯爺面前得了好,才這么賣力盯著,自個為何會覺得不至于此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