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四十三章吃了還拿第二百四十三章吃了還拿←→::mayiwsk
“師傅來了,”秦鳶笑著迎上來。
緊接著小東也溜下了椅子,蹬蹬地跑了過來,拉著李郎中的手,仰臉笑道:“師傅,我去了前院和六爺打了會子五禽戲,就來梧桐苑尋十六了,師姐教我畫畫,我畫的可好了。”
李郎中嗤笑一聲。
“你這小東西又打什么鬼主意?”
秦鳶拍馬屁:“他有什么主意能瞞得過師傅去,不過是今日我教他畫畫,發現他還頗有些天分,也喜歡,想哄著師傅同意他畫畫罷了。”
李郎中道:“你這個做師姐的,這是打算做說客,別以為我年紀大了聽不出來。”
“那師傅答應不答應嘛?”
小東和秦鳶異口同聲地問。
看著親昵的兩人,李郎中嗓子哽了哽,道:“他學畫也可以,只是斷不能丟了學醫。”
小東立即拍胸脯保證,道:“師傅放心,仁和堂還等我繼承呢,我學畫是為了能畫出來那些藥草,以后學會了畫人,師姐說配上醫案和方子,就給我出書呢,師傅你說好不好?到時候就給咱們仁和堂出本雜癥合集,保證誰都能看得懂,讓仁和堂名揚天下。”
李郎中嘆氣,也不說什么,撫了撫小東的小腦袋,就對著站起身的顧侯爺拱了拱手,兩人述禮去了。
顧侯爺神色比往日陰沉不少,李郎中不免想到了亦是一臉陰沉的顧十六。
不知是什么事,惹得這主仆二人臉色如此難看。
飯菜擺好后,眾人入了席。
顧侯爺有心事,話不多,李郎中也沒什么話,就是秦鳶和小東兩人說個不停。
秦鳶看李郎中不怎么說話,就問:“師傅可否在侯府多留幾日?”
李郎中不解:“這是為何?”
秦鳶道:“六弟妹的病情……”
話還未說完,李郎中就道:“六夫人的病我治不好,只能讓她好轉些,但治不了根本,慢慢溫養著續命罷了。說句實話,如今她已拖成頑疾,就算是用了我李家的針法,也難。更何況,她還不愿讓我診治,壓根無法施針。侯府不妨廣尋名醫來救治,說不得就能碰上個對癥的。治病也有緣分得說法,偏方小方子用好了也能治大病。”
這話倒是實情,秦鳶也不好再勸,就問:“戚小哥的老娘,還能治好嗎?”
李郎中驚奇地問:“你是說讓我給她治眼睛?”
秦鳶點點頭。
顧侯爺也插話道:“戚家一家子為侯府賣命,只有他們娘兩個相依為命了,若是能治好她的眼睛,師傅只管發話,需要什么藥材我都會想法子尋來。”
李郎中有些惶惑,道:“倒也不是不能治……我是給她診過脈的,也曾試著扎了幾針,她幾處穴道都有漲麻之感,應當還是有救,只是……”
瞎眼婆子傷心太過,日夜啼哭,肝經肺經都有了損傷虛虧,需要名貴藥材來養著。
他可以免費施針,但總不能自個貼補那些藥錢。
戚家小哥也只是個小廝,承受不起。
說出來不過是讓人更傷心罷了,李郎中也就沒說。
既然顧侯爺愿意做好人,那就沒什么問題了。
李郎中當即就答應了下來,但還是盡職地提醒:“這雙眼睛沒千兩銀子的耗費,只怕是救不過來。”
顧侯爺道:“無事,師傅只管救治,要什么藥材,開了單子給十六即可,全都記在侯府的賬上。”
李郎中點頭道:“若是如此,半年即可治好,只是……”
他看了眼顧侯爺,最終還是沒往下說了。
李郎中想,古有大將吳起給士兵吸膿,士兵為了報效這份知遇之恩,在戰場上就丟了命。
顧侯爺治好了戚小哥老娘的眼睛,只怕戚小哥的命也要沒了。
但再一想,戚家本就是定北侯府的家奴,就是全家為侯府沒了命,也是應得的。
顧侯爺父兄為了大興,不也全都死在了塞北,若不是命大,只怕顧侯爺的命也丟在了塞北。
李郎中心情莫名就有些沉重。
倒是小東高興的不行,道:“戚小哥的老娘耳朵可好使了,若是眼睛再好了,那可了不得,我回去就告訴她這個好消息。”
顧侯爺笑道:“對,她可立了大功,他們戚家對我定北侯府忠心不二,這是她該得的。”
看小東眼巴巴地看著他,顧侯爺笑著添了一句,“小東也立了功,明天讓十六帶你去騎馬,我若是有空,再帶你去騎踏雪。”
小東得意地挺了挺胸脯,說著言不由衷的話,“師姐夫真好,我不過是舉手之勞,不過,能騎踏雪那可真是太好了”
李郎中的眼睛就虛瞇了起來。
原來這里面還有這小子的事呢。
秦鳶想著法子想多留李郎中和小東幾日。
但李郎中卻道:“我還是早些走了的好,太醫院的人一定會來侯府驗看,我不想碰見他們,免得倒胃口。”
既然如此,秦鳶也不好再勸,只好道:“師傅擔心仁和堂的生意,回去也使得。只是日后要常來侯府走動才好。”
李郎中點頭,“六爺身子骨要調養,老夫人年紀也大了,最好定期請脈瞧著,還有戚小哥的老娘要醫治,我和小東不常來都不行。”
顧侯爺突然道:“師傅可否做侯府的府醫,這樣也便利些。”
小東期待地看向李郎中。
他在侯府過的愜意,真不想回冷鍋冷灶的仁和堂了。
李郎中道:“侯爺的信任是老夫的榮幸,只是,仁和堂已傳了好幾代了,也是老夫留給小東的基業,入府做了府醫,就不好坐堂看診了。”
顧侯爺想了想,道:“是我想差了,此事就當我沒提過吧。”
眾人說了會子話,李郎中就帶著小東告辭了。
翠茗給了小東兩個包袱,說里面裝著針線房這些日子抽空為他們師徒趕制的衣衫。
“又是吃又是拿的多不好意思。”
小東眼睛笑得跟月牙兒似的,李郎中瞥了他一眼,沒理他。
“我說翠茗姐姐前些日子怎么要了舊衣衫去呢,原來是量尺寸,”小東背著包袱,看著自個在月下臃腫的影子,笑道:“我可真喜歡,待會兒戚小哥的老娘會更喜歡。”
他們走回院內,路過了劉太醫的屋子,就見房門大開,里面已沒有了人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