嫡妹非要換親,送我當上侯夫人

第二百四十六章 得來全不費工夫

顧十六斟酌答道:“說到是說了,只不知真假,他是個能熬的,前面不也扛了這么些天,沒道理最后一次就扛不住了。這人本就要死,死前胡說八道也不是不可能,不過他說的到和程哥兒他們做的事合上了,興許上房真有人和他暗中聯絡。”

屋子里暗影幢幢,壓抑地令人窒息。

“很好,”顧靖暉半晌方道,“你說他們是否知曉?”

此處他們便是指的趙氏所生的那對龍鳳胎了,顧十六支吾著不敢回答。

顧靖暉也沒再為難他,轉了話題,冷冷問:“姓劉的安排得如何了?”

顧十六道:“這會子只怕都已經成灰了。”

顧靖暉又道:“那小廝問清楚了嗎?”

“問清楚了,只幫著放了那一次東西,再沒做別的,這次姓劉的讓他開府之后把信送出去,說會讓家里人給他黃金十兩,恰好就被戚小哥的老娘聽見了。”

“嗯,他是誰家的孩子?”

“是張管家本家的子侄,父親上過戰場,瘸了腿就回來了,在莊子上養著,張管家就把人提拔入府里伺候,沒想到就做出這樣的事。”

顧靖暉想了想,道:“罰了之后,丟去莊子上吧,以后他家的人就別往軍營和府里調撥了。”

顧十六應了,又問:“那張管家?”

顧靖暉道:“你讓人多盯著些,究竟是無心之失被連累,還是別的。他畢竟是府里的老人了,家里幾代都在老侯爺身邊侍奉過,就是調走,也得名正言順,有個理由。”

“小的只是不忿,若不是他管教不嚴,又怎么會有這回事。”

顧靖暉道:“你也說了,是管教不嚴,責罰起來也不過是罰月例加訓斥一頓罷了,再多就有人要報不平了,都是老輩用下來的人,在老夫人那里,面子有時候比我還大呢。夫人正在審賬本子,若是有什么拿來瞧瞧再說。”

這就是要等夫人盤出來賬目,再一并發作了。

顧十六心領神會,道:“那屬下去問問紅葉。”

說是問問,實際上就是催催,或者再暗示一二。

顧靖暉“嗯”了一聲,又問:“徐家那邊……”

顧十六不安地動了動腳,道:“十八還在細查,徐家幾個兒郎呆的賭場,是晉王的私產,重利債的事只怕都是知曉的。”

這就有點棘手了。

晉王若是要找侯府的麻煩,只從徐家下手就行,總能掰扯上。

顧靖暉厭惡地皺眉,好半天才道:“我知道了,這件事還沒查完之前,不用給老六說,讓他專心作詩畫畫罷。”

顧十六見他沒什么要吩咐的,就退了出去尋顧十八。

黑夜里,兩個大漢隔著角門處新開出來的小窗說話,哈著腰,還有點難受。

“徐家的事情怎么查的這么慢?”

顧十八滿腹牢騷:“這能怪我么?府里就給我了這么些人,一會兒要查府門外來路不明的閑漢,一會兒要去查徐家的事,徐珍和趙氏我還沒找著呢,我都不知道該怎么給侯爺交差。”

顧十六安撫道:“這也是沒辦法,誰讓如今封著府呢,可不就累著你了,侯爺若是訓斥你,你也有個理可說,只是你得想法子快些查查徐家的事,畢竟一開府,他們就要來鬧,避無可避,侯爺都有些頭疼,六爺又管不了什么事。”

“那徐珍呢?”

顧十八不解,徐家來鬧,不就為的是徐珍,若是能找到徐珍,也就不用鬧了。

“徐珍這事越到后面越沒指望,京城這么大,要藏個人還不容易?若真是被人拐了去,說不得都不在京城了。不是叫你不查,你忙不過來,就先干點能見效的。”

顧十八悶悶應了一聲,突然想起些什么,道:“十六哥,如今外面胡椒一天一個價,已經跌倒四十五兩銀子一斤了,沈長樂說這還不夠,還要放點風出去,徐家似乎跟著六夫人入了胡椒,正在家里罵罵咧咧地跳腳呢。”

顧十六隔著小窗輕笑,道:“不急,夫人現在還沒下令買呢。十七那邊你幫我傳個信過去,就說如今京城里胡椒價格急跌,讓他再關注著外省的價格變化,有什么傳個信回來,我也好去稟報夫人,讓夫人知道我們入了份子,也跟著一起操心。”

顧十八佩服地點頭。

顧十六想了想又道:“徐家屯買胡椒這事,你可以去分別找人盤問,上次他們徐家人來,我瞅著徐家內部不是一條心。”

“十六哥靈光,我跟著你混便是,若是侯爺怪罪下來,少不得你得幫我分解分解。”

“那是自然,”顧十六道:“你忙去吧,咱兩個隔著小窗說話,也怪累的。你見了沈長樂也催催他那本詩集,趕緊印出來,開府之后,六爺少不得多出去走動,后面還有不少節日,有了詩集也好四處分發揚名啊。”

顧十六在府里憋得狠了,心里惦記著書海閣,總想給他們一個好看才好。

顧十八也知道這件事,當即就道:“十六哥放心,到時候咱們一起去書海閣讓他們睜大狗眼好好瞧瞧。”

嘮完了嗑,兩人匆匆散了。

顧十六吹著小哨慢悠悠往回走,突然就有些尿急,見四下無人,便蹩到花架子底下小解。

尿了一半,就看見個鬼鬼祟祟的身影朝著墻根前摸了過來。

顧十六立即停了動靜,屏住呼吸看那身影要作什么。

那人佝僂著身子,在墻根底下摸索了一陣,就停了手,往里咕蛹了幾下,又用腳輕輕踢了踢,就又悄悄地沿著墻根溜走了。

顧十六也顧不上褲子濕了半邊,小聲學著蟲叫,把消息傳了出去,自個則悄悄咪咪地跟在那人身后,一路跟到了上房附近。

“真是得來全不費工夫,”顧十六心中暗嘆。

那人已經走到了光影之下,笑著對守門的婆子道:“方才拉肚子,蹲的長了些。”

守門的婆子道:“無妨,你替我站會兒,我去喝口水,再提個燈籠來。”

顧十六將那婆子的長相記下,便悄悄拐了回去,守在墻根處。

被他喚來的侍衛已將東西掏了出來,是個油紙包的小卷兒,打開來,是一張全是暗語的紙條,不知何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