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宋元明
第三卷江山美人志第243章西安大戰（五）
第三卷江山美人志第243章西安大戰（五）
那張應昌的軍營，根本就不能叫做軍營，大明天子一行人走進那軍營所在的宅院時，已經臨近晌午時分，遠遠的就傳來一陣煙味，那是有士卒在院子里搭起了爐灶做飯吃，煙味聲音里傳來雞叫，也不知道是抓了哪家百姓的雞來打牙祭……
走進院子，感覺臭氣撲面而來，只見樹下、屋檐下、狗洞邊、石板桌子上，橫七豎八的睡了大批的小兵，裹著各色的破棉被，怔怔的看著程真這一批衣甲鮮明的禁衛軍發呆。
當然，還有小兵根本就沒有棉被，互相摟抱著躺在麥稈堆里取暖，他們的身邊甚至還有積雪……
錦衣衛衛們一路高呼：“皇上駕到，皇上駕到，迎接圣駕啊！”
那些小兵們都很是木然，也不知道是哪個用陜西方言喊了一聲：“看到皇帝要下跪的，俺爹說過！”于是那些小兵趕緊掙扎著爬起來，橫七豎八的跪下一大片，可能是因為太饑餓的關系，大部分都在有氣無力的喊萬歲。
程真木著臉，一路走過前院，進過大堂，來到后院的一處廂房之前，聽到屋里傳來說笑之聲，還有陣陣酒香和肉香飄了過來。
還有一個聲音在很是囂張的說道：“又是哪個兔崽子無聊，在亂喊罷！小皇帝在紫禁城抱著美人兒，喝著香香的酒，這時候不知道多快活呢……大年三十的跑到西安這破地方來，那小皇帝肯定是發神經了。
哈哈！”
屋內傳來一陣哄笑聲，接著就是酒杯相碰的聲音。
程真心中惱火至極，猛地一腳將那門踹開，冷冷地笑道：“朕的確是發神經了！”他身后的錦衣衛一起涌進房中，站在了程真的身后，眼見得金盔金甲，耀眼奪目。
這時候那幫將官才知道，皇帝真的到了。
以那副將張應昌為首。
屋內的六名將領都慌忙不迭的扔下酒杯，“撲通撲通”跪倒在地，口中高呼：“吾皇萬歲萬歲萬萬歲！”跪在那里連大氣一不敢出，一個個身上都冒出了冷汗，心肝兒撲通撲通地直跳。
程真冷眼掃過屋內，只見一張溫暖的大炕上面，擺著一桌豐盛地酒宴。
雞腿羊腿馬腿俱全，裝在小碟子里面的調料，五顏六色的分布在桌上，陣陣香味傳了過來，讓人饞涎欲滴。
這里和外面那幫又冷又餓的小兵所呆的環境相比，簡直就是天堂和地獄之分。
程真惱火至極，猛地一腳將那酒桌子踢翻在炕上，吼道：“誰是張應昌？”
“回稟皇上。
我……微臣……末將……末將是張應昌！”一個有些肥胖，約莫四十歲年紀的家伙抬起頭來，戰戰兢兢的回答。
“來人，拖下去，就在院子里砍了！”程真連看都懶得看他，直接下了死命令。
那張應昌如同殺豬一般地嚎叫起來：“末將知罪了。
末將知罪了啊，皇上饒命，饒命啊，皇上饒命……饒命啊……”兩名高大的錦衣衛沖了過來，直接將張應昌帶了出去，如同拖著死狗一般。
張應昌求饒的聲音，一直喊道門外，緊接著傳來“啊”的一聲慘叫，顯然是已經人頭落地。
不一會，一名錦衣衛將一顆血淋淋的人頭提了進來。
直接丟在地面上。
還有一些鮮血噴灑在一邊。
剩下的那些軍官們一看，那人頭可不正是張應昌的么？剛才還活生生的在喝酒。
嘴里噴著熱氣，有說有笑地頂頭上司，這時候已經人頭落地，但見得眼睛睜大得如同銅鈴一樣，嘴角還留著一些油漬，還有一些胡椒粉末。
“現在，誰是這里最大的將官？”程真冷冷的問道。
一名長著馬臉的軍官抬起頭來，戰戰兢兢的指著自己的胸脯，顫抖著聲音道：“我……小人……是我……是小人……”他已經被嚇得語無倫次，還沒有說圓一句話，放聲大哭起來，跪在地上開始磕頭，額頭上馬上看到了血跡，只聽到他哭喊道：“饒命啊皇上，饒命……小人家里還有六十歲地老娘，八十歲的奶奶，十歲的小孩……饒命啊皇上，您鑰匙砍了小人的腦袋，小人全家就不活了啊……饒命啊，嗚嗚嗚……”
程真冷冷的看著那馬臉軍官，喝道：“起來，哭哭啼啼的他的跟娘們似的，像個大明朝的將官么？朕現在給你一個機會，馬上帶領全營的官兵出發，去城南援助杜文煥將軍和洪承疇將軍，事情做好了，朕饒了你地狗命，否則……”
他眼睛余光掃過其他四個將官，喝道：“你們也是一樣，還不給朕爬起來，去城南殺敵！”
那馬臉仿佛抓住了救命稻草一樣，馬上磕頭謝恩，跳起來就向門外沖去，吼著嗓子在門外高喊：“馬上集合，集合了！全軍都集合！”那四名酒氣沖天地將官，也跟在他后面，慌慌張張的向門外沖去，不一會，整個院子里已經響起了緊急地牛角號聲。
程真給那錦衣衛百戶再度下了一道命令：“派十個人，快馬加鞭的趕到附近的軍營去，傳朕的口諭，讓他們緊急集合，到城南去支援。
如果有不聽命令的，把名字記下來……其他的人，都跟隨朕前去怡紅院，朕要看看朕的皇叔們，究竟醉成了什么樣子！哼……走！”
大隊的錦衣衛，還有那五百名禁衛軍的士卒，都跟在程真的身后，大踏步的向門外走去。
程真這一行人再次經過前院的時候，那里已經亂成了一團，顯然是很久沒有這么緊急集合過了。
只見士卒們都在喊叫著要集合，于是找靴子的找學子，找頭盔的找頭盔，尋刀槍的尋刀槍，還有不小心跌倒的，被人不小心踩到的……簡直就是烏煙瘴氣，一群烏合之眾。
程真心中生氣，干脆閉上眼睛走出大門來，眼不見為凈。
他跨上戰馬，繼續帶著這些錦衣衛和五百名禁衛軍士卒，打馬向怡紅院的方向沖去。
這時候雖然是正午時分，但是因為兵荒馬亂，又正逢大年三十，所以大街上只有零零散散的幾個散兵游勇，根本就沒有幾個百姓，冷冷清清的。
不一會，大隊人馬已經來到了怡紅院的門口，那怡紅院好大的氣派，富麗堂皇跟皇宮差不多，門口站著兩個挺胸凸肚的龜奴，看到這幫人來勢洶洶，不像是善良之輩，于是有一名龜奴趕緊沖去報信去了，另外一個龜奴壯著膽子上前來攔著，喝道：“什么……什么人，敢闖怡紅院，你可知道秦王爺此刻正在院中安歇！”
程真也懶得答話，跳下馬來，對身后的錦衣衛百戶道：“朕不想聽到狗叫！”
那錦衣衛百戶一揮手，立刻就有兩名錦衣衛沖了過來，揮刀砍了下去，那龜奴還沒有搞清楚怎么回事，就已經慘叫一聲，掉了一條胳膊。
程真臉上的神色更加木然，揮了揮手，于是五百名禁衛軍將整個怡紅院包圍了起來，行動迅捷至極。
程真大踏步走進大堂，身后跟著二十多名穿著金盔金甲的錦衣衛，威風凜凜。
他走到大堂中間，冷冷的在一張正中的一張椅子上坐了下來。
那錦衣衛百戶大聲喝道：“你們聽著，皇上駕到，在怡紅院的所有人，都到大廳來參見皇上，一個都不能少，違抗命令者死！”
這下子跟炸開了鍋一般，整個怡紅院都動了起來，不管是客人們還是那些紅姑娘們，都是驚慌失措起來，他們只聽到官兵整齊的腳步聲在走廊上奔跑，手中拿著雪亮的刀子，煞是嚇人，有膽小的當場就哭了起來。
錦衣衛的辦事效率果然不一般，程真只是木然的坐了一會，所有的在怡紅院的人，不管是半露的紅姑娘，還是酒醉未醒的王爺，還是驚慌失措的普通客人，抑或是能說會道的老鴇……全部都集中到了大堂之中。
那錦衣衛百戶向程真匯報，說一個都沒有漏掉。
程真還沒有說話，一個又矮又胖的家伙就很是囂張的站了起來，他歪著嘴巴指著程真大喝道：“大膽的狗奴才，知道本王爺是誰么？本王爺乃是當今皇上的叔叔，秦王爺千歲的便是……你們吃了豹子膽了，唱戲唱到怡紅院來了啊，還敢假扮皇帝……來人吶，給本王拿下這膽大包天的……”
話沒有說完，那矮冬瓜“撲通”一聲栽倒在地，大口大口的吐了起來，顯然是爛醉如泥，以為程真是過來唱戲的呢。
程真冷笑一聲道：“朕是唱戲的，那好……朕就來給你們唱一出好戲……”
他站起身來，修長健壯的身軀展露無遺，將身上的戰袍脫下甩到一邊，露出一身金黃色的龍袍來。
在場的一些級別高一點的官兒，還有兩個稍稍清醒的王爺，都是識貨的人，這下子全懵了。
程真喝道：“這一位是朕的皇叔秦王罷？捆起來，給他頭上澆些冷水，讓他清醒清醒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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