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誠封好了奏本,楊寧這才說道:“白名鶴的一舉一動都被人關注著,本官雖然不怎么喜歡他,但也不算是討厭。風云網這一次北征本官倒是要謝他,想兩年前我長子被流放北邊從軍,這一戰打下來,功績不少,今年的鄉試他可以重考了。”
“年輕人,歷練一下就不是壞事。”王誠雖然官階低,可身份卻不低。
楊寧又說道:“再給你一個建議,白名鶴需要一個真正的頂尖師爺了。”
王誠點點頭,他也知道白名鶴需要,可這樣的人卻不好找。這個話題也沒有再繼續下去的必要,王誠說道:“昨天,外圍的守護的軍士抓了一隊商人,只因為是靠近軍營。后來查問也沒什么問題,用一些瓷器、絲綢、玻璃換了這商人的貨物,其中有幾件,楊大人不知道有否有興趣。”
“是人?”楊寧一下就猜中了。
其實也不難猜,珍寶這東西大明已經玩到極致了。
“是人,克里米亞韃靼人,只說是突厥與當地人的后裔,每個女子身高都不比大明的男子差,至少六尺。金發碧眼,長像異與拜占庭的金發女子。”
楊寧搖了搖頭:“估計白名鶴不知道。”
“這等小事,就算是匯報了我家大人也沒有興趣去聽。上次提到拜占庭的人之后,我家大人似乎知道這天下幾十種不同長像的人。這克里米亞韃靼人我家大人也提及過,評價很高,被列為三大魔鬼身材,天使面貌的民族之一。”
楊寧笑的合不上嘴:“罷了,你要是說動白名鶴,我就去看看,否則不去。我不可想落人口舌,有把柄在你手上。”
王誠笑笑,沒再提這事,改口說晚上宴會的事情了。
白名鶴則去了府內單獨給劃了一塊區域,這里是女眷居住的區域。
王雨煙(原名王雨辰,因為有讀者發站內短信請求改名,理由是她的女兒也叫王雨辰。)
王雨煙坐在上首,眼睛有些呆滯,身旁擺著新鮮的瓜果,這些都不是大明京城可以看到的。這樣的瓜果運到京城鐵定全爛掉了,偶爾有果干過去,但味道卻是差的極完。左下首坐著足利千雀、右下首坐著織田香澄。
倒是足利千雀頭上的那些釵白名鶴看著很眼熟。
“皇后賞賜你的?”白名鶴問了一句,足利千雀很怕白名鶴,趕緊將頭緊緊的伏在地上。
白名鶴又問:“你們過來,應該帶了許多衣服吧。有沒有你們倭國的服裝,當然是新制作的,用的是上等絲綢制作的。如果有,去更衣。晚上你陪我參加宴會,還有那支釵不要戴了,選一支普通一些的。”
“是!”足利千雀連原因都沒有問。
這也是一個年輕的女子,她有什么錯,白名鶴也不打算難為她。所以開口解釋道:“四鳳釵是一個有著特殊等級標準的頭飾,你戴的這并不是完整的,只是一半。沒有九翟的部分,如果加上的話,在大明有資格戴的人沒有幾個。這支釵你好好保存起來吧,去更衣,晚上我到你房中給你慢慢解釋,去吧。”
足利千雀又施了一禮這才退下。
織田香澄施禮起身,示意要去幫著足利千雀梳裝,白名鶴沒有拒絕的理由。
這屋內,除了她們兩位,還有各自的兩個陪伴,以及從倭女之中挑選的侍女都退了下去。王雨煙要起身把首座讓出來,白名鶴卻坐在原本足利千雀坐的那個墊子上:“別動了,坐那里都好。我倒是不明白了,她們怎么關系突然變的好了。”
…“因為足利家派人去了織田家!”
“你怎么不高興!”白名鶴又問了。
王雨煙嘴一噘:“我有什么可高興的。在京城的時候,她們兩人斗得死去活來的,我進宮見過了太后、皇后。結果我的賞賜只是一串珍珠,而她們的賞賜各自拉了一車。你說我怎么能高興呢?”
聽王雨煙這么一說,白名鶴瞇著眼睛打量著王雨煙。
“你看我作什么?”
“我在看,你有沒有這么笨呀。就算你真的笨,你曾祖父會不明白。”
白名鶴說完,王雨煙就立即說道:“后園不寧,也是值得高興的事情嗎?很明顯,連里朝中的重臣都把她們兩個當作了分化倭島的一種手段。連曾祖都說,讓我給她們的院中分配季賞的時候,價值可以一樣,但東西卻是不能相同。”
白名鶴招了招手,王雨煙從自己坐的墊子上起身,坐在白名鶴的身邊。
白名鶴在王雨煙耳邊極小聲的說道:“這些事情,你要是感覺煩的話。咱們府里有狠人呢,后園唯一可以信得過的異族人,只有一人!不許說,心里明白就行了。”
王雨煙用力的點了點頭,她的曾祖父也給她提過一個名字,一個非常特殊的人物。
有些話不能再多說了,王雨煙撒了個嬌:“你可不知道,她們表面上看著親近。這一路上可以把人折騰的很了,當真是恨不得一個咬死另一個。”
“有給你難堪嗎?”白名鶴關切的問道。
王雨煙搖了搖頭:“她們還不敢,我王家也不是好欺負的。更何況我手上有苑君姐姐的藤條,我可以打她們的。”
白名鶴爽朗的笑著。
王雨煙往白名鶴懷里擠了擠:“聽說海邊的沙灘很美,不知道我什么時候可以去……”
另一間屋內,織田香澄并不是真的會幫手,梳裝的事情足利千雀自然會有人幫她。織田香澄真正的目的是足利千雀的打扮方式。因為她已經注意到了,足利千雀的裝扮與她們倭島貴族之女有許多不同。
特別是許多細節上,差異非常大。
就說臉,倭國女子最大的特定就是把眉毛刮掉,然后再畫上粗短的眉毛,或者是只有兩點,就算是長眉形也是柳葉的。然后臉涂得特別白,嘴唇要鮮艷的紅色。
而足利千雀卻沒有這么作,用的是細眉,然后用眉筆在睫毛上畫了一道。臉上沒有涂白,只是淡淡的抹了一些非常細的珍珠粉,然后嘴唇也不是那種極艷的鮮紅色,反而是加了一些椰油的淡紅,因為有油所以有光澤。
再說頭發,卻沒有盤起來。而是采用了兩鬢垂,后披在腰上只打一道發束的簡單發飾。這樣的發形根本就不可能使用大量的頭上金飾,所以只有一朵珠花別在耳邊,僅此!
再說衣服,細節上的差異更大了。
以倭島的審美觀,這打扮很美,但總感覺少了些什么。
晚宴就要開始了,白名鶴扶著打扮一新的足利千雀上了馬車,坐在馬車上之后,白名鶴輕聲說道:“你的美麗超出了我的想像,這些年你受了許多苦,也讓你臉上多了些謙和之美,當然之前我記得,很野性!”
足利千雀沒說話,只是伏身一禮。
“不用動不動就拜,我和你沒有過節,我和足利氏也沒有。這是國爭,不是個人的仇恨。要怪就怪你生在王室,而我則是命中注定,要為大明付出一切的。”白名鶴伸手扶起了足利千雀。
…足利千雀感覺鼻子發酸,從那天她親眼看到了明軍的可怕,自己成為階下囚。
雖然沒有受到虐待,可心中一直在恐懼之中。
“別哭,哭了就不美了。”白名鶴伸手遞過去一盒粉:“下次試試這個,有海藻和山藥作為主料的,未必比珍珠粉差,重要的是這個可以是肉色的。”
“你……”足利千雀頭一次面對白名鶴說話,緊張得厲害。
“你想問我為什么帶著這些東西吧,其實是你們來到這里所帶上的。只是你不知道罷了,這是東廠給我準備的,可以作來作為禮物的一些東西。”白名鶴講完,足利千雀還是有些緊張,只是點了點頭。
對白名鶴的恐懼是發自內心的,可她也以不斷的自我勸說,讓自己要學會去討好白名鶴。
府內,看著馬車遠去,織田香澄心里非常的不熟悉,雖然她不明白為什么白名鶴會帶上足利千雀去參加宴會,可她自認比足利千雀更漂亮,更溫柔。
王雨煙心中在罵,兩個又笨又蠢的女人呀。
真要論身份,白名鶴也會帶自己去。既然選擇了足利千雀那就是需要利用倭國公主這個名份罷了。
不過這些話王雨煙肯定不會對任何人講的。
走到織田香澄身旁,王雨煙輕聲說道:“想比她更漂亮嗎?”
“想!”織田香澄很認真的點了點頭,她清楚的知道白府之中要爭有些人也不能去爭。比如眼前這位,有著與白名鶴青梅竹馬之名的女子,而且其家族勢力比一百個織田家還大。她選擇討好王雨煙。
王雨煙拿出一副畫交給了織田香澄。
這是一副鉛筆的素描畫,畫的是一個倭國女子。
王雨煙也不知道這是誰,畫是孫苑君交給她的,只說這是很早以前,一次酒后戲言白名鶴與清荷一起完成的,執筆的是清荷,白名鶴沒有這個畫功。
然后白名鶴當時說道:“這位是傳聞之中倭國三大美女之一,不過論美麗,論身份。絕對是倭島最美的女子,沒有之一,獨一份。”R1152