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明土豪

第483節 大明皇帝在勞作

看著那藍色的火焰,聽著強烈的氣流聲。——

在無數雙眼睛的注目之下,白名鶴將火焰靠近了早就準備好的一塊鋼板。

一塊鋼板白名鶴手上的焰槍劃過之后,被切開了一條一尺長的口子來。“關氣!”白名鶴低喝一聲,在火焰停止之后,白名鶴看著自己的杰作,搖了搖頭:“這個沒畫直,手抖了。主要是這個噴槍不夠好,看來要專門制作了,而且這手藝要練習的。”

“大人,此火可以給鍛焊使用。”

“有什么用處是你們研究的,本官教給你們作這個火就足夠了。鋼鐵坊的人,你們可以嘗試在吹鋼的時候,不要使用空氣,使用一次純氧氣。當然試驗的時候注意安全,那一瞬間爐內溫度可能達到幾千度。”

“謝大人指點!”所有的工匠齊齊的施了一禮。

白名鶴已經教給他們太多了,學習消化之后,大明的鋼鐵水平絕對可以再上一個臺階。

就在當天,大明皇帝朱祁鈺移駕南京造船廠。

被選的那條船周圍用木板隔開,閑雜人等不得再靠近。好在懷玉的那臺蒸汽機已經是可以使用的成熟產品,眼下只需要把船體有一些修改就好了。

這船本身就是完工了大半的船只,只是還沒有立桅桿,原本桅桿的位置被挖開,一個大的煙囪被裝了上去,倒是白名鶴被趕了出來,下放到了野外去帶隊視察那新的農作物育種之事,白名鶴只當是春游了,帶上老婆孩子,浩浩蕩蕩一大隊人出發了。

最忙的是誰,是于謙。

現在身為太師的于謙。大明皇帝不在皇宮內,南京這邊權勢最大的白名鶴也不在城中。當然就算是白名鶴在,于謙也是說話算數的那種。

坐在白馬閣外院,白名鶴的書房之中,于謙命人給自己泡了一壺茶。

“于大人,您的書房再有兩天就能用。您老是現在看卷宗,還是過兩天。”一個書吏站在桌前問道。

“拿來吧,現在就看!都拿來。”于謙一邊說著,一邊整理著桌子,這筆墨紙硯什么的總是要按自己的習慣去擺放,這樣用著順手。可那位書吏卻是站在那里一動也沒有動,倒是沒等于謙發問,就說道:“于大人,您確定都拿來。這里怕是擺不下。”

“很多嗎?”于謙很吃驚。

“回于大人您的話,這卷宗按類別分為軍、農、工、商、外。雜六大類。按緊要的程度分為紅、橙、藍、青、白五大類。然后再按海司內、南部六部、水師、倭島、小呂宋、暹羅以及其他分五大類。您還是挑一類先看吧,如果全部拿過來,這屋子至少要大十倍。因為白大人一年沒有在南京了,僅是記錄這項事務的卷宗就能裝這樣十間屋子,還有一些是處理了,但也不知道處理的是否合理的,也有幾馬車。最后還有幾件拖著。在等白大人拿個主意,特別是允許民間自建鋼坊的條例。總是要白大人拿個主意后,列出詳細的條陳才好上報朝廷,朝廷批示!這還有……”

這書吏一口氣說的足有一刻鐘。

于謙聽出來的,這不是在為難自己,而是南京這里就是有這么多事情。

首先,把這些卷宗分出這么多類別來。就可想而知白名鶴這里有多少人在作事。別說是一本本看了,就是聽一遍就能把人累死了。

“那么,白名鶴平常是如何處理公務的?”于謙又問道。

“這個小的也猜不出,如果白大人每天在處理公務的話,每天至少有一百本。可總是能在一個上午就處理完大半。每一本都會有批示。那批示一看就是詳細讀過卷宗的,很有針對性,小的自認為,這一百多本卷宗,小的細讀一次也要一天以上的時間。”

“先拿紅色的,關于南部六部的內容來。”

聽于謙吩咐完,書吏出去的。

沒多久,這書吏帶著幾個小吏,抬著四口大箱子過來,手上還提著一包。

“于大人,這包里沒有還沒有處理的。那箱中是處理過,只是留檔待查的。”

于謙在等的時候也在思考,這白名鶴難道效率如此的高嗎?

這會看到這么一大堆,于謙又說道:“去把白名鶴之前處理過的與這些同類的公文拿來一些,本官查看一二。”

于謙要看,誰也不能說不行,這都是朝廷的公務呀。

東西很快就給拿來了,于謙整個人被包圍在文件堆里,估計這一天都不用出屋了。

倒是白名鶴,坐在河邊釣魚,偶爾詢問兩句那邊整地搭棚的進度,至于挖多深,種多少。這些白名鶴相信專業農師的意見,自己只是提出這些作物的特點來。這幾天把地整完,。

無論怎么說,至少白名鶴也在工作。

當然,還有一種尊貴的人,當然也是大明最尊貴的人,至少他自己認為,他在工作。

大明皇帝也穿了一身布衣,沒有戴華麗的華麗的頭冠。

就在船廠內,朱祁鈺這里看看,那里看看,怎么感覺都是非常的新奇。

幾天之后,船上用的輪槳給拉了過來,這是要在船側各開一個洞,然后把軸裝進去,然后再裝上這輪槳。

朱祁鈺盯著這輪槳看了好久,突然來了一句:“這槳如果更大些,不是可以跑的更快嗎。難道不能再作大一些了嗎?”

這里的管事那些有半句廢話,趕緊磕頭,然后小跑就回去傳旨了。那意思就是大明皇帝下旨,這輪槳可以再作大一些。

好呀,這把是把鋼坊搞了一個雞飛狗跳。重新再挑選材料,重新畫圖,準備再干。

可動力坊的人卻不理解了,他們不愿意再畫圖。

“這個大小是經過計算的,你們知道什么是力學,力氣是蒸汽機給予的,只是通過這個輪槳傳到水里,再大一些有用嗎?會浪費許多力氣的,反倒會讓速度下降,更何況更大一些會嚴重影響到轉向的問題。”

“這是萬歲的旨意!”鋼坊的人態度很強硬。

動力坊的人說不過鋼坊的人,也不敢說皇帝的旨意不照辦。

可往里作,這絕對是胡鬧。

動力坊的十個大明的匠師,四個拜占庭的匠師一商量,怎么辦,只能上書了。

動力坊不出圖紙,鋼坊也沒辦法制作,結果鋼坊的幾位匠師還有管事也認為這是誤了萬歲的旨意,然后與動力坊的十四人一起跑到船廠,就跪在那船塢的門外。

“萬歲,行首院動力坊與鋼鐵坊的人在外跪著,在來的路上他們多有爭執。”

“叫各派一人進來,朕聽一聽他們在爭什么,朕給他們拿一個主意。”朱祁鈺說話的時候沒回頭,正在欣賞著甲板上建筑增加的那個飛檐,加上這個這船更是漂亮了。這邊工匠們忙的滿頭大汗,生怕是皇帝有任何的不滿意了。

很快,兩邊的代表進來了,那位動力坊的匠師一看那飛檐立即驚呼一聲:“那個讓亂加的這個,這東西……”這位匠師沒說完,魏少清就怒喝一聲:“閉嘴,這是萬歲讓加的。”

大明皇帝朱祁鈺一臉的黑,可還是壓著火氣:“你說說道理!”

“萬,萬……”這匠師跪伏在地上,嚇的全身發抖。

“說,有理你就無罪,無理的話朕會重責于你。”朱祁鈺氣得不輕呀,自己加了一道飛檐,直接被人鄙視了。

那匠師哆嗦著,結結巴巴的總算是講清楚了。

朱祁鈺蒙了,很顯然他錯了。為了證實自己錯了,他還拿了一塊木板試了試,果真橫著揮似乎更費力氣,這就是那風阻之說吧。用自己能夠理解的意思就是,張風難行,這飛檐會讓船跑的更慢,而且大風的情況下萬一脫落會傷到人。

朱祁鈺心里一百個不爽,又問道:“那么你們在爭論什么?”

這匠師又解釋了,從力學,水中阻力,轉向靈活,總之把自己懂得物理學,力學等知識一口氣全講出來了,反正那加大的槳葉只會壞事。

心里難受呀,朱祁鈺算是明白了,自己的想法與建議,非但沒有讓這船更好,反而全是多余的。現在看來,如果不是自己多事,這船估計進度會更快。倒是魏少清反應過來,開口對那匠師說道:“是你等聽錯了。”

“萬歲原本的意思是,那輪槳的外側護板可以更長一些,以防止船上的人不小心碰到,容易受傷。”魏少清比劃了一下,那就是上側護板再往外擴大半尺,將輪槳完全的包在護板內,這個卻絲毫也不會影響什么。

無論是不是聽錯了,無論是不是理解錯了。

誰敢多廢話呀,趕緊自責,趕緊認錯,趕緊回去重作一個護板來就是了。

工匠們緊張的全身的汗都濕透了,誰還敢去思考這事情真實的是怎么一回事。

“讓他們把飛檐拆了吧,朕以為實用性與美觀相比,這船還是實用性高一些的好。”朱祁鈺作為皇帝,能認一次錯也真的不容易。當面如果這船不是給懷玉的,那怕錯了他也不會認。

朱祁鈺倒是知道,這些匠師們看出來的錯誤,懷玉有可能也知道。萬一被懷玉抱怨了,自己這個作兄長的臉上不好看。更甚至再說自己一個不學無術,這臉就丟大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