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白名鶴吃過早餐后,再一次來到了那片海灘。
滿身傷痕,衣著破爛的船長跪下了,跪的姿勢很標準,連雙手應該擺的位置都絲毫也不差。王誠扔給了身旁的倭人親衛一塊金幣,很意思就是你很好,教的真不錯。
那倭人親衛樂呵呵的接過,王誠又說道:“過兩天,安排你回家去。這次那邊會有五百人去淡馬錫,你負責。”
輕輕一抱拳,這謝意不用說呀。
聽這位船長所講,白名鶴越聽越感覺不自在,是自己改變了歷史,還是歷史書上寫的錯了,按歷史記載,至少還有五六十年葡萄牙才真正成為海上霸主的。可這個時候,葡萄牙人竟然已經在北非有了成熟的殖民地,最可怕的竟然已經到了南美。
雖然他們還知道那里是現代的巴西,可事實上已經真正是到了那里。
白名鶴示意讓那位跪著的葡萄牙船長起來,并且給了一個座位。
一份拜占庭廚師燒制的奶油鮭魚,就是通俗叫法的三文魚擺在他的面前。還有一杯來自土魯番的葡萄酒,以拜占庭的方式釀造的。以及拜占庭人的麥酒,就是啤酒!
狼吞虎咽之后,又喝了一大杯啤酒,這位船長的精神顯然好多了。
“嘟嘟本!哎艾拇額饒恩發抹累,明!”白名鶴開口了,這讓所有人都非常的意外,大明這邊的人感覺白名鶴說的并不是大明的語言,可卻也不是他們能夠聽懂的。
倒是那位船長聽懂了,頭一個詞是他們葡萄牙語,你好。
然后接下來象是英國的語言,很象,卻也不是。不過根據他聽到的感覺認為白名鶴在自我介紹。他是一名皇族,明代表著他的國家。從說話的流利程度上來看,眼前這位年輕的皇族很熟悉這種語言。
這個時代,英語還是中古英語的末期,不沒有真正變成現代英語,但已經非常接近了。
白名鶴也懂一點點西班牙語。因為他和巴西人做過生意。
這位船長也開始自我介紹:“佩德魯、德魯蒙德、德、安德拉德!我是一名退伍軍人,背負了許多的債務,為了還債我選擇了往東方來,在這里有財富,有機會,也有我的新生。卻是沒有想到我成為了別人的替罪羊!”
佩德魯用葡萄牙語和英語各講了一遍。
白名鶴輕輕的擺了擺手:“不,你不是替罪羊。我們本身就是敵人,這一片海域是我看中的,所以任何敢于染指其中的都會被我毀滅。”
“不。你不能這樣作,我借了六千埃斯,已經賭上我的一切。”
白名鶴微笑著對身旁的親衛說道:“華梅不是想試炮嗎?那條小破船看能經得起幾輪射擊,炸沉他,華麗一些!”
看到白名鶴在對身旁的人說話,佩德魯很緊張,面前的年輕這張帶著笑容的面孔下有著讓他恐懼的殘忍。
“我準備毀了你的一切,你的未來。你的夢想。”
“你不能,你不能這樣作!”佩德魯很激動。可在白名鶴面前他除了咆哮之外,作不了任何的事情,他清楚的知道他敢超過自己這張桌子,他一定會變成海中的尸體,甚至連尸體也找不到,只會成為魚的食物。
紅色的沙伽羅龍王號從海灣處駛了出來。黑色的主帆緩緩的升起。
這條船驚呆了佩德魯,莫龍一群五百料的小海船就在他面前就已經是大船了,而那些在他眼中五百料的海船此時就象是一群小老鼠在紛紛的讓道。
那條巨大的,如同雄獅一樣的巨艦開始加速,繞著海邊加速到了最高時速。
巨大的。就是笨重的嗎?
對船自認了解已經非常深入的佩德魯開始懷疑自己所學習過的知識了。
華梅很喜歡的自己的新船,她不會選擇面對一個靜止的目標,這樣無法展示她手下炮手的精銳,全速前進的沙伽羅龍王號突然一個急轉,半個船身都壓入了海中,在急速的轉彎之后,來到了佩德魯那條船的近前。
幾乎是同時,六十二個炮門全部打開,以精準的節奏完成了一次齊射。
佩德魯連眼睛都沒有眨,他眼前已經不是船了,只有飛揚在空中的木片。而沙伽羅龍王號根本就沒有減速,炮筒收回,炮門重新合上全速離開了這岸邊。從出現到結束,連十分鐘都不到,一條相當于大明三百多料接近四百料的船就炸的粉碎。
佩德魯面對莫龍的時候,他還支撐了五輪炮擊這才損失了一條船。
接舷戰是他期待的,可卻也是讓他絕望的,因為面前這些人根本就不會靠近你的船,當靠近的時候只有火炮的洗禮。
“莫龍,看出你們的差距了嗎?別說你的船小,你的水兵還差得遠!”
“是,大人您指責是,我會再加倍訓練手下水兵的。”莫龍激動的全身顫抖著,他想像過那條船的強大,可很顯然親眼看到的情況遠遠的超過了他曾經想像過,這是一種震撼性的威力,這是絕對武力的展示。
白名鶴沒有再對莫龍說話,而是對佩德魯說道:“你們是一群豺狗,卻是雄獅的領地企圖得到一份獵物,你問過雄獅的意見了嗎?”
佩德魯沒話說了,真正是絕對武力,他相信有一百條船也無法面對。
“當然,如果你的王國愿意戰斗,我奉陪到底。不怕告訴你知道,剛才那樣的船我這里不多,但那一條。”白名鶴一指停在海邊莫龍的旗艦,莫龍卻在這時狂奔到海邊,用力的揮著手上的旗語。
那怕莫龍不知道白名鶴在說什么,可白名鶴在指他的船,他也要讓水兵們先動起來。
三百多水兵立即開始行動,為作著準備。
白名鶴卻是笑了,對佩德魯說道:“他似乎有信心展示一次他的力量,有興趣看嗎?”
“看!”佩德魯認為自己有機會活著離開。這些就是非常重要的情報。
“王誠去告訴莫龍,有沒有興趣打一次演習,一對一,他對……”白名鶴想說華梅,可看王誠那神情,白名鶴也認為讓沙伽羅龍王號出手太欺負人了。所以改口說道:“護衛四。如何?”
“挺好,屬下去安排。”王誠也想看一看莫龍這邊的戰力。
演習戰是白名鶴在大明推廣的,用的依然是火炮,但炮彈卻有所不同。不是實心鐵彈,或者是散彈。而是一種油泡藤球彈,裝藥量也是專門測算過的,讓這種炮彈與鐵彈差不多的射程,但威力就小多了。
直接打到人身上也會骨折,打到船上卻不會傷到船。只會因為藤條的破損后,里面裝的顏料在船上留下了一個印記。這個印記并不是容易清洗,至少要連著用水洗十幾天,才能夠完全的清除掉。
“莫龍,一對一,你對沙伽羅護衛四,贏得人可以得到一百桶上等酒,輸的人要為對方清洗船身。而且還要頂著一團海帶。時間為半個時辰,比的是命中率、躲避能力、風位搶占、以及亂礁突進!”
“莫龍應戰!”莫龍扯掉自己的衣服。大聲的吼著。
沙伽羅龍王號自然不會再輕易出海,白名鶴示意王誠帶著佩德魯上了一條大明水師的二千料戰艦,這條船是屬于馬尼拉港護軍,但不屬于莫龍。
白名鶴沒上船,莫龍并不介意沒有白名鶴觀戰的一場比試,至少這是白名鶴發起的。白名鶴會關注,而這一場的用意是什么他也沒有去多想,總之努力去打就好了,無論勝負如何,只要打出自己平時訓練的最高水平就是成功。
這也是一種交流。莫龍也很想知道,這一支大明編外的艦隊有多強。
更何況,這艦隊還是一支純女子組成的艦隊。
誰會贏?白名鶴身邊的護衛們擺起了桌子,開出了賠率,這是一個很大的樂子,自然應該賭一把,當然他們不會在白名鶴面前賭,也不會在明處,而是許多人借著入廁的借口去投了一個注。
“大人,您不下注嗎?”
“誰勝重要嗎?”白名鶴反問后,又說道:“只是希望他們可以打的華麗一些。賭注就是為了刺激他們都可以盡全力,最華麗莫過于勢均力敵,難分勝負。”
親衛倒是聽懂了,小聲問道:“大人,要屬下去給兩邊船上發一份信息嗎?”
“不,事先有了選擇就假了,無論誰勝,他們盡心打過就好了。有些事情超過了我的預測,我需要再想一想,告訴樊良讓他這幾天抽時間去淡馬錫轉一圈,我倒是有些坐不住了,只怕那邊出現一些意料之外的事情。”
親衛施禮后退下了,他不懂政治,也不懂兵,他只是武藝高強,記憶力不錯。白名鶴吩咐的事情他再把話轉下去就是了,如果樊良有什么不明白的自然會自己過來再問個清楚。如果是非常重要的事情,白名鶴會寫條子,那樣也不會弄錯。
炮聲隆隆,一炮炮就象是打在佩德魯心中一樣,這射程、射速、船的速度,機動力他絲毫也不懷疑,那怕這里裝的明顯就是不會傷害到對方的炮彈也一樣,之前那條巨艦已經展示過強大的力量了,那射速沒必要作假。
更不可能這么短的時間,為了自己而作假。
結局是白名鶴最希望出現的,那就是平局。因為雙方都沒有把炮口抬高到甲板之上,只是希望給對方船身上留下印記,當然大明水師也最喜歡這種方式,把船身打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