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魔王嬌養指南

第696章 各自心機

莊南甲說得對,若是沒有這樣寶貝,他也不敢以身犯險,只帶這么幾人就來抓捕老頭子。

“萬一我試用七曜珠,發現懷石有問題呢?”

燕三郎聳了聳肩:“我們還有后備計劃。”

七曜石在六十年前的無憂谷盛會上以天價成交,用一次少一次,用一次成本折合為三十萬兩銀子。只要篤信察相信這是真貨,多半不會試著玩兒。

篤信察沮喪。

這分明是神使和他布下的陷阱,一旦揪住莊南甲,立刻就用七曜珠將其帶回神使身邊。結果對手將計就計,反而把他抓在手里。

“假可亂真,了不起。”篤信察也是衷心佩服這造假的本事。他打理麒麟軒,不知給多少海客做過鑒定,眼力自然奇佳,卻連這枚懷石是假的都看不出來!“你從哪里弄來這東西的?”

要造得這樣逼真,絕非十天半月之功。

“這是一個朋友留下來的……作品。”燕三郎是沒有這種本事的,可荊慶的祖父有。

海上行船閑來無事,燕三郎曾聽荊慶吹噓過,其祖父在無憂谷盛會見識七曜珠,回家后念念不忘。

念念不忘,就有回響嘛。燕三郎前些天找荊慶一問,果然!

荊家祖父回家以后就試做了一套,但到臨去世前也只造出懷石一枚,藍符文石兩枚而已。

燕三郎討來懷石,調換了篤信察庫房里的真品,那么七曜珠就成了七真一假的八顆符文石。

然后再由黑家三兄弟將它盜走。

贗品并不等于低劣。如何以假亂真,甚至可以瞞過信察們的眼睛,其中的說道無數。篤信察抓到黑家三兄弟,發現這三人行事兇狠粗魯,只知硬搶,仿佛腦子里都長滿了肌肉,哪里像是有頭腦、有手段去調包七曜珠的?也就沒有往深了去想。

等弄清這其中門道,已經回天乏術,他頹然望向莊南甲:“你不是神使對手。在你離開的五年里,他已經掌控了全局。”

“你怎知我是無備而返?”莊南甲詭秘一笑,拿起燕三郎手里的金色懷石,“你道我為何抓你?就為了這個。”

為了七曜珠?篤信察不解。

莊南甲將金色懷石拋了兩下:“這里只有六顆藍色標石。我沒猜錯的話,第七顆在海信察手中?”

“是。但它現在不是信察了,而是神使。”按照他們原本的秘計,想把莊南甲傳送到神使身邊,前提條件是神使將一枚標石握在手中作為定位。

莊南甲緩緩扯開一抹笑容:“那就對了。”

“你是想……”篤信察喃喃說出這三個字,腦海里有靈光一閃,突然就瞪圓了眼,“你是想!”他、他好大的膽子!

燕三郎看著莊南甲手里的懷石,輕咳一聲:“你拿了假的。”

莊南甲野心勃勃的笑容頓時一僵。他把假石頭放回燕三郎手心,取走真貨,而后道:“我們該走了。”說罷拔出篤信察腦門兒上的法器,待藍光飛出,再用網兜將它套住。

三人丟下篤信察的軀殼不管,從上方的裂隙離開了這片昏暗的地底。

此時為水晶島東南部郊野,四下里空寂無人。

他們飛快趕往碼頭,不忘穿黑袍、戴面具,而后要了一葉小舟出海。

也就在他們離開后不足盞茶夫,大批巡衛趕過來封鎖碼頭,不許任何人離島。

無憂谷。

聯合發賣盛會還在進行,龍夏鼎這只鎮國寶器的出現,把全場氣氛推向一個新高度。

畢竟能通過霧墻的霧隱令早就起到篩選作用,除了荊慶這樣的漏網之魚,能進入迷藏國的海客都是富貴中人,其中還有當權者派出來的使者。

這個等級的客人對于斂小財沒甚興趣,但對于治大國卻是心心念念。龍夏鼎一登臺,四下里的報價如同接力。

可惜,這幅熱鬧畫面,篤信察本人是看不著了。

高臺后方的店面被征用,神使結束發言,從臺上走下來之后,就進入這里休息。

手邊的矮桌上放著一尊三層寶塔,只有一掌高,玲瓏小巧,周身嵌滿了寶石。

寶塔的門是關著的。

神使進來以后不理會旁人,自顧自打開寶塔門,從懷里取出一枚藍色符文石,塞了進去。

說來也怪,寶塔門不及一指寬,藍色符文石卻和杏子一樣大,怎看也不可能塞得進去。這就像要把大象塞進嫁妝箱一樣。

然而,她成功了。

她手中的東西沒了,而眾人卻透過細致的窗子看見,寶塔一層正中的地面上,多出一顆小小的符文石!

進入小塔,它也縮小如同沙礫了。

彤信察在一邊恭敬問道:“海大人,您這是?”

“以防不速之客。”神使微微一笑,“這里人山人海,在這里出現就是與整個迷藏國、與所有海客為敵,他應該沒有那么蠢笨。但他若是真地敢來,還是用鎮妖塔好好款待他們吧。”

彤信察轉眼就想通了,不由得大贊她高明。神使顯然是將篤信察手中那套七曜珠也考慮在內,假設它和篤信察不幸落入敵手,對方恐怕會利用這套珠子偷襲。

她這是將計就計。

過去這么多年來,迷藏國出現的寶物無數,海大人只留下了三件在身邊,其中之一就是這座鎮妖塔。

顧名思義,它有強大的禁錮之力。被關進去的人想出來,難比登天。

即便是莊南甲。

“所以,你沒捉到女子,只揀回她丟過來的鼎?”神使正在發問。

“……”彤信察把腰彎得很低,“她動作很快,并且將寶鼎當作重型武器砸人,它畢竟不是專門的武器,我很怕這件至寶受損。”

神使沒說話,他的膽子就大了一點。“您、您可追蹤到他們?”

“篤信察在溫泉館的小花園里就離開了自己的皮囊,追蹤中止。”她的能力是與受術者共享視聽,而“看”和“聽”這二者都要建立在感官基礎上,也就是說,不僅要有皮囊,還得保持清醒。

皮囊睡去,她能看見到的也只是一片黑暗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