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章相思不曾閑
第五十章相思不曾閑
“勝男,這是什么呀?”
魏良手里拿著一卷書。好奇的看著面前的東西。
“呵呵,考場必備的用具,”勝男也是在小伙計的介紹下買的,她和魏良的親事,在梅水基本上可以算是家喻戶曉的一件事。而魏良又經常去那個文具店買筆墨紙硯,時間久了,那里的人也知道今年魏師爺要參加科舉。正巧店里的小伙計出來送客人,發現勝男在一旁看著自家的店面發呆,便連忙熱情的把她招呼進去。
經過一番推銷,勝男痛快的買下了據說很有用的用具,不但包括成套的筆墨紙硯、燭臺蠟燭、考凳,還有什么遮雨布、小爐子,甚至還買了一把雨傘。可以說是,從頭到腳,從吃到用,各色用具一應俱全。
“嗬,這都是些什么呀,”魏良隨手放下書,好奇的翻看著里面的東西,“怎么還有這個,你這都從哪里淘換來的?”
魏良手里拎著一張可以折疊的席子。很是佩服的說道。
“不懂了吧?”勝男把東西拿過來,愛惜的折回原樣,把小伙計和店老板說的話,現學現賣的告訴給魏良:“人家不是說了嘛,明朝的考場可不像后世的高考考場,中間還能讓你回家休息。在大明,所有參加科舉的秀才們都是要憋在一間小小的單間里,里面什么都沒有,你如果想順利在考場待完這幾天,需要指望這些咧。”
“我知道了,還是我老婆想得周到!”
話說自從兩個人發生了“小三兒”事件后,勝男和魏良的關系得到了質的飛躍。魏良敦厚穩重的形象在勝男面前消失的無影無蹤,整天“老婆長”“老婆短”的喊來喊去,一雙賊手更是伺機揩油;而勝男呢,也認清了自己的感情,對魏良不時的親熱,從最初的羞澀到如今的適應,對于他的一切親昵的舉動或者言辭,全部接收。
“那當然,”勝男很不客氣的收下魏良贊佩的目光,用力拍下偷摸上自己腰際的黑手,繼續說:“不止這些,你在濟南府的住處我也落實好啦!”
“住處?”魏良摸了摸被拍紅的手,有些不解的問道:“住客棧就行呀,難道你還要跟著去租房子住呀?”
“切,我倒是想去呢,”勝男翻了翻白眼。真是哪壺不開提哪壺,她早就想去前世的故鄉看看,可是手頭上一大攤子的事兒,她哪走得開呀。
“那,你說的住處是?”
“嘿嘿,常家林在濟南府有別院,聽說環境不錯哦,”勝男提到這個,笑得像只偷吃了雞的小狐貍,“住客棧?切,客棧又不是咱們家開的,不要錢呀?再說了,趕考的書生又不是你一個,估計省城里的客棧早就住滿了考生呢。等你去了,恐怕連柴房都沒得住!”
“恩恩,有道理,”魏良也知道常家林,去年來運地瓜的時候,他和常家林打過交道,也短暫的交談過,是個非常精明的人。沒想到自家的老婆。比奸商還要狡猾,居然能占到常少東的便宜,“那個房子,我去住,合適嗎?”
“有啥不合適的,”勝男從茶盤里摸起一個茶杯,給自己倒了杯溫茶,不以為然的說:“他常家林靠著玉米和地瓜著實掙了一大筆錢呢,再加上姑玫瑰酒和董家的玫瑰純露,滾到他荷包里的銀子海了去。再說了,他家的別院一年有十個月空著,與其讓好好的院子養蚊子,還不如讓你好好的住著讀書、等著趕考呢。”
“恩,也是,”魏良點點頭,“不過,就這么幾天的功夫,是不是有點麻煩呀?”
梅水離濟南府不到一百里地,坐馬車也就一天的時間。再說了,他是去趕考,考完試就會回來,就算是住宿頂多也就一兩天,去人家的別院,還要承他的情,似乎有點沒必要。
“不麻煩,”勝男搖搖頭,她放下茶杯和魏良分析:“我覺得你還是提前幾天去,先熟悉熟悉考場環境,和其他的考生交流交流。或許還能碰到什么名士指點。就算是沒得交流,也要多做做準備,省得到了考場再有什么遺漏。這里可不是前世,高考的時候你忘了帶準考證或者身份證,人家交警能開著警車幫你送東西;在古代,開考場的時間都是有規定的,真要是有遺漏,大哥你就要再等三年咯!”
魏良聽了這話,緩緩的點點頭,臉上少有的莊重,他喃喃的說:“沒錯,我為這場考試準備了這么久,絕對不能有閃失。”
有了勝男的裝扮,魏良又簡單收拾了些行李,離秋闈還有半個月的時候,他就帶著考箱和行李,帶著周福,兩個人一起去了省城。
魏良走后,勝男繼續南山、衙門兩頭跑著。夏糧全部收割完畢,玉米也開始下種了。于是,去年得了糧種的親戚、好友們,此刻也紛紛找上門,拉著勝男問東問西。
最后。勝男實在不堪其擾,魏良一走,她心里正空落落的,哪有閑心思去管這些俗事。可敢找上門的人,要么輩分比自己高,要么關系比自已硬,哪個都不是輕易能得罪的。但勝男又不愿意同樣一句話,重復N遍,奶奶的,她又不是復讀機,就算是復讀機工作了這么久也要換電池吧?!
沒辦法。說到快崩潰的勝男,干脆把所有從她手中拿到玉米糧種的人,一竿子支到了南山,讓他們現場觀摩佃戶們如何種植滴。反正佃戶們也不是第一次種玉米,種地的經驗豐富,完全可以給這些人當老師。
而那些李家或者魏家的親戚,為了玉米,倒也不嫌麻煩,聽了勝男的解釋,連忙飛奔南山,生怕南山的佃戶們已經種完了,自己什么都學不到。
就這樣,蜂擁而至的人群,立刻在李家消失,全部集結在南山,每個人守著一片田,蹲在地頭上仔細觀察著。有腦子活泛的,更是找來心腹的佃戶,讓他們跟著勝男家的佃戶學。
親戚們打發掉了,可衙門的差事還是要辦,勝男每天無精打采的點了卯,然后就蹲在班房或者押簽房里當木頭人。
“唉,也不知道老大吃飯了沒有!”
這天午時剛過,吃過飯的李“木頭人”又趴在桌子上,兩眼發呆的盯著屋頂,心思卻早就不知飛到省城。
“李頭兒,李頭兒!”
班房外,周慶大呼小叫的跑進門,額頭上的泛著串串汗珠。
“沒死呢,”勝男有氣無力的回應,“啥事兒呀?”
“哎呦,娘的,這天也太熱了吧,”周慶兩三步跨進班房,摘下帽子呼哧呼哧閃著風。
“對哦,我怎么忘了現在是酷夏,都忘了給老大準備防暑的藥。”勝男見周慶滿頭大汗,突然想起給魏良準備的考箱漏了重要的東西,“哎呀,也不知道他有沒有自己想著買點防暑的藥?恩恩,薄荷葉好像是防暑的,可現在好像已經開始考試了吧。唉,真是豬腦子,即使不想著給他藥,怎么也得給他帶點生命水,怎么這么重要的事情都忘了呢!”
勝男嘟嘟囔囔的說著話,隨后又懊惱的直拍腦門兒。
“呃,李頭兒?”周慶有點擔心的看著貌似走火入魔的捕頭,他小小聲的湊在勝男身邊,“你沒事兒吧?要不要給你叫個大夫?”
“大夫?誰生病了?”
勝男正埋怨著自己,耳邊好像有人說“大夫”,難道魏良中暑被送回來啦?!
“沒、沒有誰生病,”周慶見勝男忽的站起來,兩只眼睛瞪得比牛眼還大,直勾勾的盯著自己,他慌忙咽了一口口水,喏喏的說。
“小慶子,你吃飽撐的呀,沒病說什么大夫,”勝男的雙眼終于有了焦距,她看清來人后,火氣旺盛的說道。
“對,對,我就是吃飽撐的沒事兒干,”周慶真想給自己兩個嘴巴,他這都說了些什么呀。正事兒一件沒說,還讓李頭兒大罵兩句。想起自己來的目的,他對勝男說道:“對了,李頭兒,那個城外柳家莊的柳二順來報案,說是自家的牛丟了,讓咱們去找!”
“牛?什么時候丟的呀?大多了?有什么體貌特征?”
勝男聽聞有案子,便坐直身子,仔細的問道。
“他說是昨天趕集的時候丟的,是頭懷了崽子的母黃牛,好像也沒有什么體貌特征。”
周慶撓著頭,努力想著柳二順說的話。心里卻琢磨:李捕頭好像真不對勁呢,話說這牛還不都一個樣兒,難不成還有什么胎記?!
“這樣呀,”勝男想了想,然后吩咐道:“那什么,小慶子你去叫幾個人,分頭去附近的牛馬市上看看,再去他丟牛的集市上問問收稅的官差,查查集市上有沒有人買賣懷著崽子的母牛。最后,再去柳家莊問問。”
“噯,好的!”
周慶答應一聲,有些擔憂的看了看勝男。
“看什么呀?還有事兒?”
勝男發現周慶的目光怪怪的,便不悅的問道。
“呃,沒事沒事兒!”
周慶連忙戴上帽子,跑回步班叫幫手。
“噯,猴子,你說李頭兒這兩天是不是有點怪呀?”
趙二牛吃完午飯回來,目睹了勝男和周慶的一幕,忙問身邊的侯剛。
“恩,是不太正常,”侯剛點頭,有點八卦的猜測:“我記得好像,自從魏師爺走了以后,她就這樣了。”
“嘿嘿,你是說,李捕頭想魏師爺了?!”
趙二牛眼中閃著戲謔,勝男給他們的感覺,一向都是大大咧咧的假小子,幾乎他們都快忘了這位李捕頭的性別。如今終于看到她異于大男人的表現,素來老實的趙二牛也有了八卦的熱情。
“有可能!”
兩個人嘀嘀咕咕的說著,而遠處的勝男臉色卻開始難看起來。
趙二牛他們的離勝男并不近,但勝男常年練武,再加上生命水的作用,她的耳力比一般習武的人都要好,兩個人的竊竊私語全部落入耳中。
“難道,這就是相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