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明小官生活

第七十章 處境不太妙

第七十章處境不太妙

第七十章處境不太妙

“孫總管,大少奶奶死后。她的貼身丫鬟呢?”

勝男沒有再去看那個偷窺的丫頭,而是裝作不經意的問著前面帶路的管事。

“回捕頭,原本我家大少奶奶一共有四個陪嫁的丫鬟,后來死了一個,賣了一個,剩下的兩個被李家連同嫁妝一起帶了回去。”

勝男的問題,別的來辦案的官吏,也曾經問過,不是什么大秘密,所以孫管事也沒有藏著掖著。

“死了一個?那個丫鬟是怎么死的?”

勝男不知為什么,當她聽到這句話時,心里突然有種奇怪的感覺,連忙追問道。

“哦,也沒什么,聽說她偷了大少奶奶的首飾,被人翻了出來,然后在柴房,自己吊死了。”

一個手腳不干凈的丫鬟嘛,死了也就死了,連衙門都不必驚動,一卷破席子也就扔了出去。孫管事不甚在意的說道。

“吊死的?”

魏良也覺得有點不對勁。他想了想,問:“那另一個被賣掉的丫頭,是犯了什么錯?”

一般像孫家、李家這樣的大戶人家,有點忌諱賣丫頭,除非是有什么內情的。

“喲,這我就不知道了,不過,聽說這個被賣掉的丫鬟好像和姨奶奶的流產有關系,大少奶奶為了表示姨奶奶的事,不是她指示的,就把那個不安分的丫頭賣了出去。聽說,好像賣到了那種臟地界,前一段時間還有人說起過她呢,說她得了病,自己吊死了。”

“臟地界?”勝男聽到這話,心里一凜,心里說這李氏夠狠的呀,如此對待替自己辦事的貼身丫頭。她和魏良對視一眼,繼續套話:“剛才在大堂我看到一個叫明珠的丫頭,她是不是對大少爺特別忠心呀?”

“可不,”孫管事似乎得到了某種許可,對勝男和魏良的問題,有問必答,“說起來明珠也怪可憐的,她不是孫家的家生子兒,而是從外面買來的丫頭。大約是十年前吧,明珠的老家得了旱災。他們全村的人都逃了出來。明珠一家六口,她爹媽為了保住兒子的命,便把明珠和她姐姐都賣掉了。當時,明珠也就五六歲吧,來到府里后,正巧大少爺院子缺個小丫鬟,老夫人見明珠雖然瘦弱,但為人還算伶俐,便把她派到了大少爺的院子,一干就是十年,這丫頭,對少爺那是一頂一的忠心。”

“哦,是這樣呀。”

三個人說話的功夫,已經來到了大門口。

魏良和勝男向孫管事告辭后,兩個人相攜向縣衙走去。

“老公,你看這是什么?”

回到臥室,勝男關上房門,和魏良一起進了寶葫蘆——直覺告訴她,自己的客房也不安全,如果想說悄悄話,紫葫蘆里更為隱蔽。

“這是?”魏良見勝男從荷包里摸出一個紙包。打開紙包后,里面放著一個暗紅色的硬狀甲片,“恩恩,這應該是指甲,而且是小拇指的。老婆,你這是從哪里發現的?”

“老公,我記得你讀尸格的時候,府衙的復檢上曾經提到,死者李氏右手小拇指指甲斷了一塊兒,對嗎?”

勝男沒有回答魏良的話,而是摸著下巴向魏良確定道。

“沒錯,是有這個記錄,不過當時的丫鬟說,李氏的指甲好像是修指甲時,被她不小心掐斷的。老婆,難道這是?”

魏良見勝男問得如此鄭重,心里也有些疑惑。經過今天的一番勘測,直覺告訴他,這個案子并不像表面上顯示的那般。如今老婆又弄來一截斷指甲,看形狀又頗似貴婦人才留的甲片,他心里似乎也有了些許的明了。

“記錄上有沒有記載,是哪個丫鬟掐斷的?”

勝男本來心里已經有八成的把握,認定這截斷指甲是李氏的,沒想到尸格里還有這樣的注解。

“這個倒沒有,老婆,這片斷指甲到底是從哪里弄來的,難不成是房梁上?”

魏良仔細想了想,隨即搖搖頭,尸格記錄的都是尸體的情況。哪里會寫的如此詳細。

“沒錯,”勝男遺憾的嘆口氣,一屁股坐在凳子上,把自己在房梁上的發現說了說。

“咝,如果能證明,這截斷指甲是李氏的,那李氏很有可能不是自縊,可尸格上記錄的頸處於痕、口舌反應,都顯示是自縊呀……哎,對了,老婆,你在房梁上還有什么發現沒有?”

魏良輕輕敲著桌面,再次回想著尸格的各項記錄,單從這些記錄分析,死者定是自縊無疑。但是勝男卻在李氏自殺的房梁上,發現了一截指甲,這截指甲雖然證明不了什么,但可以證明一點,當時勘察現場的時候,肯定不仔細,否則不會溜掉這么明顯的異常。

“幾道抓痕,就在發現甲片的地方。”

勝男也有些無奈,如今尸體都入了土。現場也不知被多少人進出過,有價值的線索早就破壞掉了。他們再去查,基本上什么也查不出。于大人和李公公,又在他們身上寄予了這么多的期望,如果——

“噯,老公,如果咱們說查不到更新的證據,維持原判,你說會怎么樣?”

魏良聽了這話,楞了下,然后苦笑著伸出右手手掌。橫向在脖子上一抹,“那個姓李的公公,肯定不會放過咱們。噯,其他的官員倒也罷了,可惹到了太監,基本上不會有什么好果子吃。”

“靠之,現在離案發都有三個多月了,就是有什么證據,也早就破壞殆盡,咱們就是福爾摩斯重生,也無濟于事呀。”

勝男噗通一聲趴在桌子,有氣無力的埋怨著。心里更是把罪魁禍首李班頭,再次的拎出來,重復N遍的問候他的祖宗和家人,甚至包括他養的那條大笨狗!都是這個混蛋,為了自己不挨打,便把無辜的她牽扯進來,害得她和魏良處于如此被動的境地。

“老婆,你先別急,或許事情也沒有這么糟。這樣吧,咱們再去問問驗尸的仵作和第一個進入現場的捕快,看看是不是還有什么新發現?”

魏良見老婆很沮喪,連忙安慰道。其實,魏良倒沒有勝男這樣的悲觀,他們夫妻眼前的境地雖然不太妙,可危機之中也蘊藏著莫大的機遇呀,如果他們把這個案子破獲了,那在于大人跟前算是掛了號兒,以后回到梅水,楊知縣也不敢輕易招惹他們。

“好吧,也只能這樣了。希望老天幫幫忙,請那位李公公不要再摻和了,嗚嗚,我不是歧視他殘疾,而是實在受不了他陰狠的樣子。”

勝男也沒有其他的辦法,只好把甲片收好,和魏良回到臥室。

可惜。老天似乎沒有聽到勝男的哀號,他們正準備出門,院子里傳來門子的聲音:

“魏師爺,李捕頭,你們在屋里嗎?有客拜訪!”

“在,是哪位呀?”

魏良整了整衣冠,連忙拉開臥室的門。話說自從上次劉班頭誤會后,他們盡量避免大白天關門,可這里的保密設施的確少了些,他們夫妻談話的時候難免有些新鮮的詞或者避人耳目的內容,只好躲在寶葫蘆里。

“呵呵,在下方文,是李鎮守的師爺,聽聞魏師爺和李捕頭稽案能力極強,特來拜會!”

一個四十歲左右的瘦弱秀才,穿著半舊的灰布長衫,手里搖著一把紙扇,臉上掛著溫文的笑,出現在魏良面前。

“方師爺,久仰久仰!”

魏良和勝男雙雙拱手施禮,把方文迎進客廳。

方文扯著嘴角,邊客氣的和魏良寒暄,邊偷眼打量著他們兩口子。說起這位方文,也算是當地的知名人士。他年少時中了秀才,被家鄉的人譽為神童,可惜,神童的仕途不順呀,鄉試參加了七八次,耗費了二十多年的光陰,眼瞅著一個聰慧的少年熬成了落魄的窮秀才。

科舉不順,生活艱難,又受盡了世人的嘲諷,方文一氣之下,干脆投奔了名聲極差的鎮守太監李全。

李全呢,大字不識一筐,扁擔倒了不知道是個“一”字。讓他伺候人還行,可讓他管理河運、監管漕運,那就有點為難了。方文的出現,無異于讓他找到了救星,更是有了處理政務的助手。于是,李全先是重金聘請方文,接著又是送房子又是送田地的,給了方秀才諸多的好處。而方文拿了錢財,又感覺自己的才華有了施展之處,便賣命的給李全出主意消災。

有了方文的幫助,李全巧妙的處理了不少事,也成功算計了不少官員,最著名的自然就是楊茂元的下馬,這些都是方文一手促成的。見識到方文的用處后,李全更是把他當成了自己的左右手,全權代理他處理一些公事。

這次借李氏的案子要名聲的主意,也是方秀才的手筆。雖然過程有些不順,但耐性想來超強的方文,根本就不在乎。他相信,只要李全咬死了李氏是謀殺,馮知縣也好,于大節也罷,他們都不敢草草結案。時間拖得久了,即使孫文亮沒有殺人,他們也有辦法讓他自己承認殺人。

不過,勝男夫妻的出現,倒讓他有了新的主意。孫家也是沿河鎮的大家,和周圍縣市的富戶、豪商多有關系,不到萬不得已的時候,他不會動孫文亮滴。

“李捕頭,聽說你們去過孫家啦,有什么線索嗎?”

方文坐在椅子上,也沒有廢話的直奔主題。

“勝男沒有用,在孫家一無所獲。”

勝男愧疚的站起來,抱歉的說道。

“噯,這也不怪你,今日離事發也有三個多月,即使有線索,也會被兇手消滅掉,”方文倒也和氣,見勝男自責,還不住的勸慰:“李公公早就看出來了,這起案子根本就不是什么自縊。嘁,李晚姐兒的日子過得好好的,她怎么會自殺,沒有理由嘛。反倒是孫文亮一家人,為了孫子、為了擺脫晚姐兒,倒很有可能下毒手。李捕頭,你說對嗎?”

勝男聽他這么說,只好抬起頭,方文半瞇的眼睛里閃著莫名的光,似乎在暗示什么,又似乎在威脅什么。

呃,今天某薩去做頭發了,理發店的人巨多,更新有些晚,親們見諒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