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夢主

第六十九章 春風得意

沈落此刻的狀態實在不怎么好,身體有種被榨干的感覺,尤其腦袋里面空蕩蕩的,精神力幾乎被抽空,說不出的難受。

他突破至煉氣期后,體內元氣充沛,可以說已擺脫了此前的壽元困擾,但精神力卻并未增加多少。

沈落默默運轉小化陽功,通過催化陽罡之氣來加快精神力的恢復。

不多時,他面上透出一片紅光,整個人仿佛一只火爐般散發出陣陣熱氣。

旁邊的侯掌柜感受到一股熱力傳來,全身上下仿佛陽光普照般暖和,體內的疲勞似乎也在飛快消退,臉上頓時露出敬畏之色:

“仙術,沈公子果然是個修仙之人!”

前幾日的夜里,他起夜時偶然發現沈落在后院小巷內催動符箓后,便猜測對方可能是傳說中的修仙之人,所以才會想到請對方畫符之事,而如今的所見所聞,令他越發確信自己的猜想,心中不覺有些激動。

侯掌柜瞥了桌面上的符箓一眼,恨不得立刻就拿起來看看,可沒有得到沈落允許,他哪里敢碰桌子,只得靜靜站在一旁,連大氣也不敢喘。

足足過了一刻鐘,沈落臉上紅光一陣蕩漾,隱入體內。

他緩緩睜開眼睛,面色雖然仍有些泛白,卻比之前好上太多。

他起身拿起桌上的符箓,仔細打量了片刻,微微頷首。

不管這所謂的招財進寶符是否真的有效,卻是他踏入煉氣期后繪制的第一張符,也是他自認為至今為止所繪最為完美的一張符箓。

“沈某已經盡力,只是這招財進寶符乃是鎮符,符力晦暗,所以我也無法判斷是否畫成了。”沈落說著,將手中符箓遞給侯姓掌柜。

“公子所畫之符焉有不成的,在下在此拜謝!”侯掌柜對沈落倒是信心十足,接下了符箓仔細打量,越看臉上喜色越濃。

他從懷中取出一個頗為精致的紫檀木盒,將招財進寶符珍而重之地收了起來。

緊接著,他又取出一只木盒,打開放在桌上,里面整齊地擺放著兩大錠的銀元寶,熠熠生輝,起碼也有百兩。

“小店近些時日生意不好,實在拿不出更多,紋銀一百兩,不成敬意,還望沈公子收下。”侯姓掌柜拱手說道。

“黃白之物非我所愿,侯掌柜不必破費了,我此前已經言明,此符箓權當是報恩吧。”沈落一擺手地說道。

“那怎么行,公子為本店客人,喚來醫者本就分內之事,如今不惜大耗精力為候某畫符,在下豈能一無所報。”侯姓掌柜神情大急,忙說道。

“這樣吧,等你以后真的發了財,我再來要些報酬吧。”沈落笑了笑,如此說道。

侯姓掌柜眼見沈落態度堅決,只好收回了銀子。

他知道沈落還有事情要辦,不敢在此多留,又千恩萬謝了一番,這才告辭離開。

沈落在桌邊坐了一會,拿過一張符紙,提筆開始繪制符箓,這一次畫的卻是小雷符。

此符他已經駕輕就熟,只是成功率依舊不高,即便進階煉氣期后,五六張里也就只能成功一張的樣子。

片刻后,沈落拿起一張繪制成功的小雷符端詳片刻,將其握在手中,默默催動體內法力,將一縷法力引導至手掌之中,而后注入符箓。

小雷符的符文表面立刻綻放出迷蒙的白光。

沈落心中一喜,急忙截斷了法力的供應,以免此符真的激發出來,這間客棧的房間可禁不起一雷之力。

小雷符上的符文光芒緩緩變得黯淡,很快恢復如初。

“修成法力之后,果然無須再使用元石,便能催動符箓!”

沈落此前讓小三子送符紙,朱砂等物過來,便是為了印證此事,結果果然如他所料。

他將這張小雷符疊起收好,拿過旁邊紙筆,又開始寫一封家書,將已經沒有短壽之憂的事情告訴了父親,好讓其放心。

信中自然沒有提及自己已經成為煉氣期修士之事,只說自己在春秋觀修煉小化陽功有成,又得蒙掌門賜了良藥,才解決了壽元之事。

無名天書的事情,他更是只字未提,以免泄露。

沈落將家書收好,又收拾了行囊和石匣,便起身離開了房間,來到了客棧大堂。

此時過了午時飯點,大堂已經沒有什么客人,幾名伙計都百無聊賴地或站或坐著,小三子更是趴在了一張桌子上打起了瞌睡。

“沈公子,你這是要離開了?”侯姓掌柜正捧著一個算盤在柜臺后面算賬,看到沈落帶著包袱過來,急忙迎了出來。

“這幾日多謝掌柜關照了。”沈落取出房錢,放在柜臺桌上。

“公子助我良多,若再收你房錢,我侯亮才還怎么做人。”侯姓掌柜面漲得都紅了,拿起房錢硬塞還給了沈落。

沈落見其態度堅決,也就沒有堅持。

侯掌柜親自牽過沈落的黑馬,將其送出門,反復叮囑沈落日后有機會,一定要再來鎮上做客,這才放他離開。

沈落先去了一趟城內的驛站找信客寄送家書,這才騎馬出城。

松藩縣城附近地勢平坦,官道附近的田野青草茂盛,風吹而過,野草如波浪翻滾,讓人心胸為之一闊。

看著眼前的風景,沈落精神一震,催馬朝春秋觀方向疾馳而去。

此行稱得上是志得意滿,不僅卸去了心中的一塊大石,還邁入了煉氣期,找到了新的方向,他此刻的心情自然是說不出得暢快,只覺得雙耳生風,兩旁的景物飛快后退。

所謂春風得意馬蹄疾,大抵如此。

兩個時辰后。

松藩縣一條田野小路上,沈落騎馬而行,速度不快不慢,不時朝周圍張望,似乎在觀察路況。

他對于松藩縣內的道路本就陌生,加上一時興起驅馬狂奔,竟然不慎迷失了道路。

這地方也不知是哪,異常荒涼,他已驅馬沿路行了半個時辰,竟然一個人影也沒碰到,弄得他想找人問路也不行。

此刻天色已黑,前后皆是一片蒼茫荒野,一點燈火也沒有,只有嗚嗚風聲吹過,好像鬼哭一般,聽著頗為瘆人,若是一個膽小之人在此,只怕早已嚇得半死。

但沈落如今修行小有所成,藝高人膽大,自不會在意。

又向前行了七八里,嘩嘩的水流聲從前面傳來。

沈落催馬循聲而去,片刻之后一條寬闊大河出現在前方,足有三個巒水河那么寬,河中波濤翻滾,暗流涌動,也遠勝巒水河。

“咦,這是什么河?莫非我走錯了方向?”沈落皺起了眉頭。

他回想之前看過的松藩縣地圖,一時也想不起眼前河流的名字,不覺有些犯難。

若他此刻是孤身一人,有踏水訣在,再寬的河流也能嘗試著渡過,可還有馬匹呢,他自問還沒這個能耐能夠帶著匹馬一起過去。

若是棄馬渡河,前方也不知通往何方,萬一走岔了路,荒郊野嶺的他總不能徒步而行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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