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句話叫人算不如天算。

三天后的第二場演奏來的人不但沒有減少，反而更多了，除了最后一排的各尊大佛增加了，百院也來了不少院主，還有各個學科的教授，學生更是不計其數。

蛋圓圓本以為市長們只是出于對落霞宮門下的支持，現在看來好像不太對勁。難道他們那么有時間，準準備支持三場？她更奇怪的是學生們的態度，第一場聽得那么痛苦，還要堅持來第二場，難道都是受虐體質，喜歡在一堆重量級人物的監督之下聽音樂？

她百思不得其解，卻也沒有細想，她需要在三場演奏會結束之前學會如何當老師。

因此，當第三場演奏會直接達到高潮：座無虛席時，她才真正感覺到自己錯漏了什么重要的信息。

演奏會結束之后，她把準備啟程回初明宮的許盼盼拉到休息室里，小聲問，“小師兄，為什么會有這么多人來聽音樂？”

整個演奏會是她一個人的鋼琴獨奏，她盡量每次彈奏的曲子都不一樣，但不可能每個人都會喜歡聽鋼琴，尤其是陸天崖那類人，她感覺他平時聽琴能睡著。

許盼盼聽到她的問題，神色很怪異，“這不很正常嗎？大家都喜歡，就來了。”

蛋圓圓果斷搖頭：“你肯定有什么瞞著我，我從來不相信我彈琴能吸引到這么多觀眾。”

許盼盼偏著腦袋瞅著她，他沒撒謊，可她確實茫然，他不禁思索兩人的腦回路是不是在同一個層面上。

就在此時，門被敲了一下，一個腦袋探進來，看到兩人坐在一起，“啊”的一聲，趕緊又關上，邊關邊道：“我不是故意想打擾你們。”

蛋圓圓抬起頭，見是唐凌，沒好氣道：“打擾個屁，進來。”

唐凌其實是看到他們一起進了休息室，才特意跟過來的，聽到蛋圓圓的話，立刻又開了門，不動聲色地瞄一眼許盼盼，走到蛋圓圓的身邊坐了下來，臉上帶著幾分探究，“你們不會是……”

蛋圓圓斜了他一眼：“你想說什么？”

唐凌腳下點了點，“情侶。”

蛋圓圓朝他翻了一個白眼，介紹道：“這是我小師兄許盼盼，小師兄，他是我朋友，唐凌。”

許盼盼正在深度思索蛋圓圓的問題，完全沒聽到兩人在說什么，更是忽略的唐凌的直視，唐凌心里非常不滿，心里哼了哼，決定以后討厭他，開口道：“我先走了。”

蛋圓圓拉住他：“別，別，我有問題想問你呢。你是特意過來支持我的還是過來聽音樂的？”

唐凌想了想，又坐回原位，挑釁地瞥了許盼盼一眼，奈何許盼盼還是沒看他，他那表情做給瞎子，他心里更加郁悶了，隨口道：“有區別嗎？”

蛋圓圓點頭：“很重要。”

唐凌撇了撇嘴，道：“第一場是純粹過來支持的，發現你的水平還可以，聽完之后挺舒心；，第二場時剛好有時間，就想著要不就順便去聽聽好了，就來了，聽完覺得意猶未盡，知道你今天還會開，就趕緊過來霸位。”

蛋圓圓更加奇怪了，還真是喜歡音樂？

為什么她完全感覺不到自己音樂中有什么令人難以忘懷的地方？

恰好許盼盼思索完畢，抬起頭來正準備開口，突然發現蛋圓圓的身邊多了一個男生，不禁大感詫異：“咦？你什么時候來的？”

唐凌頓時掩臉淚奔。

他居然被無視得如此徹底！

許盼盼目送唐凌飛奔出去，不解道：“他怎么了？跑得那么快？”

蛋圓圓搖頭：“可能他想到什么急事了吧，他就是這樣子，不用太在意。”

唐凌哭暈在廁所里。

許盼盼道：“我想明白你的問題在哪兒了。你關注的是你彈的曲子好不好聽，能不能打動人對不對？”

蛋圓圓奇道：“這有什么不妥嗎？”

許盼盼笑道：“如果是為了聽動人的曲子，去意識市就好了，音樂區里每天都有演奏會。大家關注的是你彈奏時散發出來的精神輻射。”

蛋圓圓愣了愣，隨即明白過來，他們聽的是她曲子中的治愈能力？這么一想，她更加不解，“輻射不是只對蛋族有效嗎？”

許盼盼伸出食指搖了搖，“不是的哦。精神輻射分兩種，一種對蛋族有治愈能力，一種對人類有治愈能力，你同時兼顧到了。”

蛋圓圓：“！！！”我這么厲害為什么我自己不知道？不科學！

許盼盼道：“總結來說，就是有病治病，無病強身。”他拿自己舉了例子，“你到落霞宮彈琴時我就發現了，你彈琴對人類精神中樞有安撫作用，我聽完一首曲子，大概等同于睡了一覺，特別神清氣爽。你沒發現落霞宮的大家很喜歡聽你彈琴嗎？”

蛋圓圓：“……我沒想到這個層面。”她開始重新思考，“那也不至于千里迢迢跑到云瀾峰吧？來回的時間足夠睡個簡短的午覺了。”

許盼盼十分確定道：“不一樣的，曲子作用于精神中樞，睡眠作用于大腦，是完全不同的效果。前幾天我聽到你的第二場演奏會到現在精神中樞都很舒暢。過幾天你的演奏時間穩定了，我可以幫你算算，輻射時間有多長。”

蛋圓圓感激道：“謝謝小師兄。”

許盼盼臉色紅了紅，繼續把自己想到的東西都倒出來：“也許九師兄他們把聽演奏當作是放松精神中樞的一種方式，學校里大部分人都有綁定的精神導蛋，駕駛B級以上機甲又沒有導蛋的情況下，精神中樞很容易出問題，你的精神力輻射可以無差別解決他們的問題，大家肯定喜歡。”

這一點蛋圓圓倒是清楚，駕駛B級以上機甲又沒有導蛋的情況下，精神中樞容易受到損傷，強行駕駛可能會導致精神中樞暴，嚴重者可能會當場死亡。

她倒是沒想到自己能派上用場。

許盼盼又道：“自從我綁定了精神導蛋之后，每次聽你彈琴，我都能感覺到他有輕微的放松，所以我想，你的精神輻射對蛋族也是很好的。所以，就算師父不要求，我也會每次必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