嫡女策,素手天下

勾搭有風險,墜河需謹慎(第二更)

正文172

(快速找到本書)大祁不若前朝輕商,相反對商貿往來極為重視。(快速找到本書)

太宗年間,戰事幾乎未曾間斷過,以至國庫匱乏,天燁帝繼位這二十余年,只專心做了一件,那便是休養生息。

祁尹政減輕了百姓賦稅,再將商貿分類,把那部分欠缺稅收分別加于從商之中,就是汐瑤年幼時在江南沈家,都聽外祖父不止一次念叨過皇上舉實在太狡猾!

而雖說為官不能從商,但現如今無論地方還是京中,許多幾代為官的大家族里,總有一房與經商世家結有姻親。

這在皇權的統治中亦是被默許的辶。

到了今時,商人的地位越來越高。

每年在東都夏獵將盡之時,皇上都會委派一名皇子在行宮宴請祁國有名望富賈,算一算,今年正好輪到裴王。

汐瑤跟在領路的宮婢身后行著,與湖畔邊那只巨大的樓船還相隔一段距離。她舉目遠望去,宮人們正各司其責的忙碌著,船上已有不少人澌。

他們不論高矮胖瘦,穿著打扮均艷麗而囂張,奢昂的寶石珍珠是最尋常的點綴,通身富貴,即便天光不明媚,晃眼看去也耀眼非常。

那滿船的奪目閃亮,使得原本造型大氣非凡的樓船都艷俗起來。

船內的人一個個忙不迭的攀比炫耀著,生怕過往的皇親國戚不知船上載的全是大祁的有錢人。由此倒將衣著簡單的張清曜凸顯了出來,如富貴菊中脫穎的白牡丹,想無視他都不行。(快速找到本書)

經過昨日,汐瑤對他尤為在意。

只說她識得的生意人,一如自己的二哥哥沈瑾瑜,還有那陰晴不定的顏莫歌,怕是娘胎里就已經學會打算盤。這類人極為奸詐,不易對付,再言他還姓‘張’。

她嫁與張清琰那草包都還好說,可偏是這個張清曜,單單想到這一點都讓她叫苦不迭。

也因他出現,倒是解了她些許困惑,縱使他乃庶出,張家想要成事,必定少不得此人。

往好的方面想,能時時與他相對,便能時時提防。

短暫思緒方畢,汐瑤已至船前。

幾步之外,沈瑾瑜端著笑容,狹目微瞇,透出淡淡光華,望著向自己行來的女子。

他穿著一身簡單的黑色錦繡束腰衣,腰間只吊一枚質地極品的碧玉翡翠作飾,負手而立,姿態宛若挺拔高山,又似云端之巔,非凡的氣度立刻將船上那一干富而大俗之流給比了下去。

汐瑤不禁在心中感嘆,果真還是自家人順眼。

“我的三妹妹,許久不見,你出落得越發亭亭玉立,身著宮裝也十分好看,雖我人在北境,卻時常能聽到你的消息,為兄真是——”將負在身后的手放至跟前來,握著的折扇擊打入空空如也的掌心,沈瑾瑜唇邊含笑,字句珠璣,“甚感欣慰!”

聽到意料之中的戲弄,汐瑤立刻露出澀澀苦笑。

這個二哥哥,要她說什么好?每句話都連帶好幾個意思,直讓她無言以對。

還沒開口與之寒暄,只見得他身后又來一人,且是那人正目光灼灼的盯著自己,不是顏莫歌又是哪個?

“瑾瑜兄自該欣慰,慕小姐身在宮廷,時刻不忘本分,對皇家更是盡心盡責,連日都居于璞麟殿伺候云王左右,聽聞昨夜才離開,不是嗎?”

顏莫歌還坐著輪椅,純白衣袍由顯他清貴本色,刻薄本事更一如既往。

裳音將他推到兄妹二人跟前,聽他一路說話,嬌容已充斥憂慮之色,他們家小公子啊……真是什么都敢說。

這番話還故意說得極為明朗清晰,饒是那些許站在船邊的人都聽得清楚異常,岸上的宮人們就更不消講了。

汐瑤不言。這在忘憂山的行宮早不是鮮聞,他愛說便說吧。

側身向身旁的沈瑾瑜看去,他正眉開眼笑的瞅著自己,得她愁苦的眼色使來,他又去看顏莫歌,好奇問道,“那么……不知云王殿下可滿意?”調侃意味十成十的足。

顏莫歌尖利的冷笑了聲,“這就要問瑾瑜兄的好妹妹了。”

他昨兒個被她下了顏面,今日怎可能給她好臉看?

無奈的瞥向他,汐瑤本想說個實話,只道那與你血濃于水的好哥哥連本小姐投懷送抱都不要……

但轉而想了一想,礙著此處人多口雜,好歹她身為女子,臉面所剩無幾,留下些備用無妨,便對沈瑾瑜哀戚道,“殿下都將我推出與人做棋盤上的賭注,可見妹妹我不盡他心意,故而我便識趣得很,從哪里來,回哪里去了。”

如此說來還是祁云澈薄情寡義。

沈瑾瑜揚眉,展開折扇與自己扇了扇,慎重寬慰她,“勿要太過傷心,我沈家的血脈要拿得起放得下。”

汐瑤點頭,似不經意的瞄了臉色鐵青的顏莫歌一眼,道,“是小妹不聽兄長之言,早得二哥哥提醒過‘小心云王’,我卻置之不理。”

她這一說倒讓沈瑾瑜有些許意外,怔愣了下才道,“無妨。”

末了同是去看顏莫歌,笑盈盈的與之湊趣道,“顏兄身體可好些了?”

他話中意有所指,問的自是當日顏家那暗衛找上門來討要解藥一事。

北境長城之外,顏家販奴,張家販馬,而沈家則壟斷珠寶和絲綢生意,三家之間往來頻繁,亦敵亦友,早就不陌生。

聞他假意問候,差點因此丟了小命的顏莫歌只對汐瑤怒目,“這就要問你的好妹妹了。”

汐瑤底氣不足,下意識往沈瑾瑜那邊縮了縮,小聲嘟囔,“又不是我想去塔丹的,再說我也不知你是那樣……”

依著她覺得顏莫歌有時委實討厭得緊,但與深宮里那些吃人不吐骨頭的角色相比,不失是個心善的,他做那么多不過想得到哥哥的注意,所以若他真因為自己而死,汐瑤心中定不會好過。

聽她話中狡辯,表情里卻不乏愧疚,顏莫歌臉色稍霽,冷冷哼了一聲,“此事不提也罷,倒是瑾瑜兄,舍得放下你那囤積糧草的‘頭等要事’現身忘憂山,實在叫本公子吃驚。莫不是終于察覺我大祁四海升平,沒有戰禍之財可發了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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