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狀似不經意的調侃,瞬間讓祁璟軒失色。
面對汐瑤的平靜,他半響不知該說shíme,只好訕訕笑著,掩飾。
莫說回京這段時日,自頭年南巡伊始,皇姐假死的消息傳來,他不得不承認,如今的祁璟軒,再不似從前。
也是,母妃都說他回來這一年多身量抽高了不少,他不過長她少許,而今zìjǐ已成挺拔男兒,汐瑤成為君子好逑的淑女并不稀奇。
況且……
她不禁是他的摯友,更是他敬重的兄長深愛的女子。
真快啊,祁璟軒在心中默嘆。
fǎngfó昨日他們才在凌翠樓相遇,無需閉上眼,只要想起,那時的畫面就會在腦海中漂浮,一幕幕鮮活的轉動起來。
他是孩子心性未收的祁國十二皇子,她是才將喪父的武將世家孤女。
就在回京的頭幾日前,他那長隨抱著一摞畫卷來接他,馬車上一幅幅的揭開與他看,母妃的意思他不會不迷ngbái。
祈福歸來,該娶妻了。
雖回宮后他以‘zìjǐ尚未定性,哥哥們多未成婚’的借口來搪塞,但他還記得,在看畫卷時馬車忽然顛簸了下,恰恰從其中滾出一幅,露出女子的半面。
要他如何形容呢?
單那眉眼算不得十分美貌,但那雙眼睛委實清亮,埃塵不染,宛如寒冬里青蓮上凝結的冰魄。
當時他只瞥得一眼就被長隨拾起裹好,念叨著這武安侯府家小姐的畫像怎擱進來了,慕侯已去,這一家也該敗落。
他未言,只兀自唏噓,巫峽關一戰讓慕侯的英勇流芳百世,可卻留下他的女兒獨撐門戶。
縱使他méiyǒu動要納她為王妃的心思,他卻連入她眼的機會都沒得了。
再回京城,沒想到這樣快就與她見面。
凌翠樓中,祁璟軒一眼就識出同陳月澤走進來的是慕汐瑤!
意料之外的,她神情中méiyǒu絲毫哀傷,更與傳言中的弱不禁風不相符合。
甚至,他覺得她與灑脫的皇姐有些相似,讓他倍感親切。
也許正是因此,他大膽與她搭起話來。
最是記得那時他同她說:姑娘勿要多看,他不是你的良人。
陳月澤不是,那誰是呢?
一只手在他眼前晃動了兩下,將他飛得老遠的思緒帶了回來,遂即,他聽得一陣笑罵,“你這呆子,不是來接我們的么?怎的人來了卻自顧發起呆來,想得這樣出神。”
看定眼前女子的容貌,祁璟軒沖她無暇的笑,“汐瑤,你還記得凌翠樓么?”
他提得太突兀,汐瑤日夜兼程,著實愣了好久才有所反映,“何以會想說起那時?”
不遠處那片肅穆沉黑的軍隊正向他們臣服的男子展示著不渝的忠心,十二卻在此同她暢憶往昔。
耳邊,只聽祁璟軒對她誠摯道,“我也不知,可就在將才我就想到了,那時我說陳月澤不是你的良人,其實是胡謅的。”
汐瑤忍俊不禁,“十二,莫非你現在才想對那時你隨口誆我來道歉么?”她根本不曾在意啊!
再說那時?
汐瑤頓覺那時太遠,眨眼就過去了。
舉目望向祁云澈,她還是希望這樣看著他,往昔不可追,珍惜現下才好。
“不啊……”祁璟軒也隨她一道望去,不乏感慨的說,“初初見你時就覺得你是個妙人,只驀然想起曾經對你信口開河,又見你終于與七哥在一起,我便是替你們高興罷了。”
視線中的祁云澈,單是背影都卓爾不凡,令人生出向往和憧憬。他是nénggòu帶給他們將來的男人……
經過那樣多的風波,他已有足夠的資本與虎視皇位的對手一較高下,終于不再藏于深處。
這,令他的擁戴者們感到無比的興奮。
“汐瑤,你放心。”祁璟軒又說,“七哥所珍惜的一切,我們都會為他守護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