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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齊太夫人的意思？”曲太夫人看著面前的齊國公府的婆子，驚訝的道。

“曲二夫人的事情，我們滿府上下都覺得愧疚，老國公爺差點想動身前往江南，直接向曲二夫人的父親請罪，但是國公爺不同意，老國公爺必竟年紀大了，聽說曲四小姐要行及笄之禮，我們太夫人的意思，想替曲四小姐做一套衣裳。”

齊國公府派來的婆子很會說話，又是嘆惜，又是感傷，最后還很渴望。

英王府的人過來和離開都是大張旗鼓的，稍稍一打聽就知道了英王府的意思，居然是要替這位曲四小姐做一套及笄時大妝的衣裳。

“英王殿下已經派人來過了。”曲太夫人不太樂意，齊國公府說對影丫頭愧疚，那她就更愧疚了，原本也想借著及笄之事，好好的為孫女謀算一場。

沒想到先是英王府，現在又是齊國公府。

英王府她沒辦法拒絕，也不能拒絕，但這齊國公府的話就牽強了許多。

“聽說英王殿下是用了正式大妝的衣裳，還有兩套更換的，我們太夫人是問問您的意思，能不能讓我們府上也做這么一套？”齊國公府的婆子笑成了一朵花，話也說的越發的客氣，太夫人就是想拒，一時也拒不了。

好半響才道：“既然貴府這么客氣，那就麻煩貴府了。”

“不麻煩，原本就是我們府上應當的，曲四小姐和我們府上，那是幾輩的交情，哪里能說什么麻煩。”齊國公府的婆子笑嘻嘻的道。

又說了幾句討喜的話，才離開曲府回去回復。

到了齊國公府，婆子從馬車上下來，急急的回去要向齊太夫人稟報，才轉過二個路口，忽然對面沖出來一個人，兩個人差點撞上，幸好大家反應都快，堪堪站定。

“怎么回事，走的這么急？”才下馬車的婆子不悅的道，對面還是一個熟人，往日關系也還不錯，倒不必客氣。

“也沒有怎么急，倒是你挺急的，是不是出什么事了？”對面過來的婆子詫異的道。

“也沒什么事，就是才從曲府回來，替太夫人去問一件事情。”被對面的婆子這么一問，之前的婆子也覺得可能自己真的走的急了，苦笑了一下，“太夫人讓我回來之后馬上去稟報，走的急了一些。”

“什么事情這么急？”

“不是大事，太夫人的意思要替曲侍郎府上的四小姐做一套及笄穿的衣裳。”婆子嘖了一下，“也不知道這位曲四小姐有什么好的，太夫人對她竟比自己的親孫女還上心。”

“這話可不能這么說！”后一個婆子拉了拉她的衣袖，前面的婆子這才反應過來，左右看了看，也沒發現其他人在，才松了一口氣：“不和你多說了，我先去稟報太夫人，太夫人還在等著我回話呢！”

“那，那你快去吧，路上走的別太急，到時候又撞了人可就不好了。”后面的婆子殷勤的叮囑道。

“好的，多謝了。”前面的婆子匆匆應了一聲，急急忙忙的走了。

后面的婆子沒急，站在那里看著之前的婆子走的沒了影，才輕嘖了兩下，撇了撇嘴自言自語的道：“還真是，不過是世交家的一位小姐而已，這么上心……自家府里的孫女都疼不過來呢！”

之前小姐及笄的時候，太夫人可真是沒上多少心，只讓府里針線房去操作，那里會有客以上心的。

婆子彎彎繞繞的往后門去，到了后門之后，又和后門的婆子說了兩句話，后門外有人敲門，守門的婆子打開，把一輛馬車引了進來。

婆子站著看了一會熱鬧，之后又和馬車上下來的一個丫環聊了幾句。

是柳尚書府上的丫環，特意送了一些新鮮的果疏過來，因為不多，也沒特意再繞到前門去。

就直接從這里進來，把貨卸下之后，讓齊國公府的婆子找人送到廚房去。

這種事，時不時的會有，兩家也沒太在意。

看熱鬧的婆子看著象是沒什么事，就站在一邊看了個全場，等柳尚書的丫環離開，她才捏了捏袖口里一個鼓鼓的荷包，心情極佳的離開了。

“給曲府的四小姐做一套衣裳？及笄用的。”柳尚書的夫人齊謝嬌緩緩的放下手中的茶盞，慢條斯理的問道。

屋內沒有其他人，只有一個來稟報的丫環，她眼眸微微落下，一雙眼皮看起來垂的特別厲害，顯得很陰沉。

“是這么說的，是太夫人的意思，看太夫人的樣子是極上心的。”丫環繼續道。

“上心？”柳夫人嘲諷的勾了勾唇角，話很輕，象是自言自語，“再上心又如何，她敢把往事掀出來嗎！”

丫環頭低低的垂著，一動也不敢動，自家這位主子是什么人，她是貼身丫環自然是知道一些的，若是讓這位主子懷疑，那就是死無葬身之地。

院子里好幾個丫環、婆子神不知、鬼不覺的消失，可不就是知道的太多了。

“去把文管事叫過來吧！”柳夫人道。

“是！”丫環不敢多說一個字，小心翼翼的退下，退到門口的時候，才堪堪轉身。

文管事是外院的管事，是柳夫人最信任的一個管事，聽聞早的時候柳夫人出外的時候，遇到劫匪，正是這位文管事救了柳夫人，夫人這才對這位文管事信任有加，自己嫁妝上面的一些鋪子，都由這位文管事在管著。

文管事來的還算快，聽聞夫人見召，急忙放下手中的活計過來。

他是一位三十幾歲的中年人，看著還有幾分儒雅，一眼看去更象是個中年的文士，不象是府里的下人管事，看人的時候也笑的溫和，行止也極行體。

府里還傳說這位文管事之所以投身到柳府上管事，一方面是因為對柳夫人有恩，另一方面也是因為他自己的家族敗落了，沒奈何只能找一個容身之地，正巧遇到了柳夫人。

正到院子里，丫環奉上茶水之后，退了出來，站在門外侍候。

這個距離不遠不近，可以看到屋里的動靜，但卻不一定能聽清楚里面說話的聲音，只要里面的聲音輕一些，她這個位置是聽不太清楚的。

她這樣的都聽不清楚，外面院子里的就更聽不清楚了。

丫環盡量不去聽里面的話，她知道這位文管事不但幫著夫人管著嫁妝的鋪子，還經常給夫人出謀劃策。

現在夫人有難解的事情了，當然得找文管事說一說。

柳夫人的聲音不高不低，丫環能聽到說的是齊國公府太夫人的事情，正是那一樁讓人詬病的替曲府的四小姐幫及笄衣裳的事情。

又不是親外孫女，其實真的不必做到這一步。

“夫人覺得是什么意思？”文管事聽完柳夫人的話，拿起手邊的茶盞喝了一口，抬眸看向柳夫人。

柳夫人冷哼一聲，聲音稍稍低了幾分：“應當是知道了一些事情。”

“肯定是的。”文管事點頭。

“現在怎么辦？”柳夫人冷著眉眼笑道，“不會是真的想認回來吧？”

“自然是不可能的，如果想讓，恐怕早早的就認了，之前郡主回來的時候，屬下就這么覺得的，到現在過了這幾天，也沒什么動靜，可見是不敢的。”文管事悠然的道，“夫人不必擔心這件事情。”

“我是不擔心這件事情，但總是不太好，那個丫頭現在要嫁給英王了，這……不太好！”柳夫人的眉頭皺了起來，這件事情越來越難辦了，原本覺得不過是一個隨時沒了命的小丫頭罷了，于氏什么時候都可以要了她的性命。

沒想到事情會轉到這個地步，更讓她不安的是英王的插手。

“聽說英王還特地給她做了衣裳，這么看重她？”柳夫人的不安來自英王裴元浚，這一位就不是他們能對付得了的。

“做了衣裳又如何？聽說不過是宮里面的意思，讓這位英王給她做做面子，必竟這位曲四小姐這么多年，一直讓人垢病，就沒什么好說道的地方，實在是拿不出手，她沒面子，也使得英王沒面子。”

文管事不以為然的道。

“宮里的意思？”柳夫人柳眉緊鎖，一旦事情搭上了宮里，她就不得不小心謹慎。

“夫人放心，宮里就這么一說，英王也就這么一吩咐，以英王的為人，您覺得會對什么女人上心不成？”文管事反問道。

柳夫人細思量了一下，點了點頭，她往日也暗中查看過這位英王的資料，這一位就不是什么憐香惜玉的，當年的那位第一美人的下場尚且如何，更何況曲莫影。

那一天遠遠的看了一眼，長的是極美，但是英王什么樣的美人沒見過，從來沒有因為美人手軟，更不可能是真的鐘情與她，況且還那么一副單薄弱不禁風的薄命樣子，青澀的很，至于之前去曲府看人，更是一場笑話。

“那現在……怎么辦？”柳夫人下意識的問道，她許多事情的決斷都出自這位文管事。

“如果夫人放心不下，可以跟縣君說說，縣君的身份總是比這位曲四小姐高了許多的。”文管事看出柳夫人的心煩，提議道。

“景玉……”柳夫人有些心動。

“夫人再想想吧，如果縣君能稍稍動手，說不得這件事情……根本無須夫人過手……”文管事又道。

“這不好吧……景玉不能出一些茬子。”柳夫人還是有猶豫的。

“此一時，彼一時！”文管事笑了，話說的頗有深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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