嫡女貴嫁

第三十六章、本王年紀必竟大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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床上,裴元浚靠著,臉色依然蒼白如雪,玫麗的容貌、絕致的五官,墨錦一般的黑發隨意的披散著,白色的寬大的衣袍,整個人如同只有黑白兩色,淡若水墨山水畫,卻讓人覺得神秘而矜貴,

他就這么隨意的斜靠在床上,整個人慵懶的很,微微敞開的領口,可以看到里面的包裹著傷口的傷巾。

看到曲莫影進來,放下手中的書,向她招了招手,雨冬站在門外,沒有跟過來。

“你還……好嗎?”曲莫影走到床前,看到床上的裴元浚,皺著眉頭,問道。

裴元浚坐了起來,伸手一把把她拉入懷中,曲莫影下意識的掙扎了一下,只聽到身后的裴元浚一聲悶哼,手一哆嗦,再不敢亂動,任他任出手帶著自己往后靠下去。

這個人從來就是憊懶無禮之極。

“怎么,想本王了?”裴元浚懶洋洋的道。

“王爺,這到底是怎么回事?”曲莫影咬了咬牙,沒好氣的道,腰際又被他的手束縛住,整個人一動不動的窩著,莫名的窩火。

“既然那些人想要本王的命,那本王就幫著推一把。”裴元浚不以為意的道。

“你是故意的?”曲莫影幾乎是一字一頓的道,驀的轉過身,惱怒的伸手去扯他的衣襟。

裴元浚知道她要干什么,憑她把他的衣襟扯開,衣襟下是他的胸膛,傷巾上面還有淡淡的血漬,再回想起當日他胸口血肉模糊的樣子,曲莫影的手哆嗦了兩下,既便之前太多的怒氣,這時候也不敢再下手拉扯下去。

“不是說推一把嗎?為什么差點把自己推入死地?”曲莫影抬起眼眸,墨色的眼底一番翻滾的怒意。

“本王不會有事的,不過會暈過去一段時間,那箭矢過來的時候,本王已經看到了。”裴元浚俊眉挑了挑,頗有幾分懶洋洋的意思,也沒去顧及大敞的胸口,繼續把曲莫影抱入懷里。

箭矢原本正對著的是他的左胸口,他當時將計就計的偏過身子,又以手握住箭,少了許多去勢,然后才一下子沒“握住”,箭矢入胸。

“如果這上面有毒呢?”曲莫影到現在想起來還是全身冰冷,忍不住一把拉住他的手。

“沒毒,當時有月色。”裴元浚輕描淡寫的笑道。

月色下,若是箭矢上涂了其他東西,會顯示出淡淡的顏色。

“可就算是……就算是這樣,也有可能是一些沒有顏色的東西,北疆那邊,什么詭異的東西沒有?”曲莫影狠狠的拉著他的衣襟,仿佛要把他的衣襟拉扯下來一般,但卻不敢去碰他的胸口的傷巾。

“你猜跟北疆那邊有關?”裴元浚笑了,如果只憑看當然是不夠的,這話也就是怕曲莫影擔心,隨口這么一說。

曲莫影蹙眉,不太滿意的瞪著他,這真是以命在搏。

“好了,我知道你身邊的苗嬤嬤是北疆人,很早就跟著你的,是聽到當時有人說話了?”裴元浚笑了,在她耳邊低語道。

曲莫影冷哼了一聲,當時亂起,她被裹在裴元浚的懷里,的確是聽到了幾個簡單的詞,聽著跟京城的人沒什么區別,但她還是品出一些異常,似乎跟才到京城的苗嬤嬤有幾分相象。

“誰的人?”

雖然可能跟北疆那邊有關,但也不能說這事跟京城的那幾個沒關系。

“暫時不清楚,不過這水都亂了,再攪亂一些也好,既然我傷的這么重,總是得好好休養一番。”裴元浚不以為意的道。

他的聲音原本有些清朗,這會帶著幾分陰鷙。

曲莫影沉默了一下,咬了咬唇,又問道,“真的沒什么事?”

“沒事,現在就躺著休息,正巧之前西獄的事情,也正式解職了,以后西獄的事情跟我沒有直接的關系。”裴元浚懶洋洋的很,“本王跟皇上說,想早些成親,本王的年紀必竟大了!”

一句話,曲莫影的臉色驀的暴紅起來,張口結舌的說不出話來。

好半響才找回自己的聲音:“你……你這么跟皇上說的?”

這話真是太不要臉了。

轉眸間,看到他俊美的臉就在自己的耳邊,每一個字仿佛都帶著他的氣息和熱度,燙的曲莫影的臉越發的暴紅起來。

“本王病了,總得有些念想的東西,否則可真的無趣了。”裴元浚不以為意的,“反正本王這陣子閑著,禮部如果有什么事情,都可以直接找本王商議,就算不能跟太子同時行禮,也不能比他慢許多。”

這話讓曲莫影暴紅的臉色怔了怔,紅色緩緩的退了下來,偏過頭看了裴元浚一眼,不解的問道:“要追上跟太子成親的日子?”

這話里的意思可有些不對勁。

“太子娶的是繼室,本王娶的是正室,一個繼室拿什么跟本王的正室比,況且本王還是長輩。”裴元浚勾了勾唇角,聲音帶了幾分笑意,曲莫影卻聽出幾分陰鷙的嘲諷,特別是最后兩個字“長輩”!

“可那是太子妃?”曲莫影嚅嚅的道,不是她自視過低,只是因為太子妃原本就不同于一般的王妃,未來的皇后又豈能被別的王妃搶了先。

況且這親事,原就是裴洛安和柳景玉的親事在前,如果真的趕上去,那就有些打東宮的臉面了。

“那就如何,一個繼室而已。”裴元浚懶洋洋的道,眼眸抬起,一抹陰魅之色滑過,“本王這個長輩,有時候總有幾分特權的吧!”

“所以……你想不照正常的流程來,要……跟太子……之期相近?”曲莫影咬咬唇,問道,雖然裴元浚的話很失理,雖然她并不覺得季寒月跟裴洛安還有什么關系,但就是莫名的解氣。

“為什么不呢?柳景玉壞了你的及笄禮,裴洛安也沒有半點太子應有的氣度,既如此,本王沒打算讓,沒打算給他面子,你也無須為柳景玉退步。”裴元浚的話里有太多的理所當然。

這話說的還真是大膽,濃濃的野心。

曲莫影卻聽得并不意外。

裴元浚的手伸出來按揉住曲莫影的額頭,細細的替她捏了兩下,“怎么突然病了?本王這幾日很擔心。”

他的手替她原本還有些鈍疼的頭按揉開,讓她整個人放松了許多,身子放軟了下來,“不知道怎么就病了,之前還好好的。”

“好了就行,別擔心,不會有事的!”裴元浚在她背后悶悶的笑了。

“這親事……必然會提前嗎?”曲莫影咬了咬唇,又問道。

她自然不是在意這種給裴洛安打臉的事情,甚至很期盼這種事。、

裴洛安必然會和她站在敵視的兩個方面。

“必然會提前的。”裴元浚不以為意的道,“你若是想做什么,直管去做的,做不好,還有本王在?”

“會不會影響你?”曲莫影有些不安,重生的秘密,她不能說,也不敢說,這種事情太過于菲夷所思了。

“不會,若你想為你表姐討公道,就自去做吧。”裴元浚的聲音低低的道。

“我……我表姐!”曲莫影的聲音不自覺的放低,眼眸卻是驀的瞪大。

“對,你表姐!”裴元浚意有所指的道。

曲莫影的手指拉住裴元浚的手,微微顫抖了一下,“你……你……”

她一時間不知道自己要說什么,該說什么,全身的每條血管都似乎在沸騰,奔涌……

“你既然在意你表姐的事情,在意凌安伯府的事情,就去做吧!”裴元浚的另一只手指依然在她的額頭上按揉著,“身體不好,就多休息休息,正巧本王的王府空著,就先住著一段時間休養休養。”

這話提醒了曲莫影,按捺下心中萬般思緒,“我明天回莊子上去。”

“急什么,本王重傷不起,這府里的一應事務亂成一團,你現在住在這里又是病了,這種時候也不會有人說閑話。”裴元浚很隨意的道。

“不好,名不正言不順。”曲莫影搖了搖頭,“既然會讓人說閑話的,還是早早離開為是,既便王爺現在傷的很重,我也病著,但是能不讓人亂說,還是不讓人亂說的好。”

雖然說,這件事也是可以解釋的,但是必竟兩個人還沒有成親,總是得守規矩。

“既然你這么說,那就去做吧!本王其實覺得你留在王府也很不錯的。”裴元浚道,他的性子向來恣意,其實是真的想留曲莫影,但見她柳眉微蹙,憂心忡忡的樣子,不由的瞇起眼睛笑了。

手落下,與她十指相扣。

曲莫影一動也不敢動的半靠在他的懷里,生怕自己稍稍動彈,影響他的傷口。

耳邊是他清淺的呼吸,感應著他胸口的起伏,一切仿佛很熟悉,就如同在病中暈暈眩眩的時候,很安心,很寧靜。

眼睛不自覺的閉上,長長的睫毛在眼簾上落下參差的陰影,讓她看起來多了幾分脆弱和蒼白。

莫名的想起雨春的話,當時沒細想,現在突然明白過來,一些夢境中細碎的回憶,也突兀的出現在腦海里,臉上漸漸升溫,感應到那股子從皮膚里沖出來的熱度,用力的咬了咬唇,想壓下這股突然沖上來的羞意。

用力的呼吸了幾口氣,才在暈乎乎的感覺中,靠在裴元浚的身上不自覺的睡著了,比之前在自己的屋子里,睡的更沉。

裴元浚低下頭,俊美的眉眸微微的低下,看著曲莫影平靜的睡顏,眸色溫和平寧靜,絕麗的五官少了往日的鋒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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