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侯爺今日可在府中?”韓氏默了默,看著林嬤嬤問道,似乎已經放棄了去慈安苑的打算。
韓氏這話一出口,表示韓氏心里已經有了些松動。
只要韓氏不再堅持親自去慈安苑,司徒陽和林嬤嬤的心里也都不由松了松。
不過韓氏雖然沒再一意孤行要陪著司徒陽去面對老夫人,心里到底還是擔心司徒陽會被那兩個女人折騰。
只要一想起司徒陽八歲那年差點被那三個女人折騰得沒了命,韓氏就不能放心讓他一個人去慈安苑。
她已經欠了司徒嬌許多,至今沒法將司徒嬌接回府,若再不能護得司徒陽在侯府的安寧,那么她真是枉為人母,這就是韓氏一顆苦澀的慈母心。
他們在屋里不過只耽擱了那么一小會,外面又已經開始鬧騰起來了。
就憑這些個不長眼的奴婢那不可一世的囂張氣焰,韓氏也不會天真地以為今日老夫人與小林氏還有司徒錦會善罷甘休。
不管韓氏現在心里對司徒空抱著怎么樣的一個心態,可是她還是清楚司徒空對司徒陽的看重。
就算司徒空至今沒能把司徒陽請封為安寧侯府的世子,可是司徒陽在司徒空眼里卻是這侯府唯一的繼承人,這點根本勿容置疑。
因此現在能夠讓司徒陽少受些那兩個女人搓磨的人,唯司徒空莫屬。
司徒空的去向,平日里韓氏從不打聽也不理睬,只是今日關系到愛子,她才會開口詢問,而且她十分篤定林嬤嬤必定知道司徒空的去向,也篤定林嬤嬤能夠及時將侯府的消息傳給司徒空,并找到司徒空讓他回府解救司徒陽,這些年不都是這樣過來的嗎?
“侯爺今日原本休沐,只是圣上突然宣召,因此侯爺一早進宮去了。不過沒聽說最近有啥大事發生,圣上宣召左不過是與侯爺商議迎接建國公和大將軍返京之事,因此此時侯爺也該出宮了。夫人放心,侯爺不會讓大少爺出事的!”林嬤嬤的目光閃了閃,上前一步,用只有她們主仆能夠聽清的聲音在韓氏耳邊說道。
既然林嬤嬤如此篤定,那么韓氏也不再堅持。
畢竟林嬤嬤的男人是侯府貼身伺候的人,林嬤嬤既然如此說,那么侯爺的去向也就不離十了。
外面的聲音越發嘈雜起來,韓氏眉頭再次不悅地皺了起來,看來這侯府在小林氏的掌管之下是越發沒有規矩了。
不過現在不是與這些個奴才算賬的時候,韓氏壓下心中的不快,拉起司徒陽的手再三吩咐:“此去老夫人那里,你務必拖延時間,不能隨口承認自個沒做的事,絕對不能給老夫人找到懲治你的機會。”
司徒陽連連點頭,他并不是個傻子,今日在后門馬上的動作雖然有些沖動,卻還是注意著分寸。
就算司徒錦那個丫環沒有拉司徒錦一把,也絕對不會讓自個的馬與司徒錦有什么身體上的接觸。
如此就算司徒錦舌燦蓮花,就算老夫人是非不分,就算小林氏恨不得他馬上死好讓她的兒子萬豪侯府唯一的男丁,也要看他給不給她們磋磨他的機會。
想到八歲時被只有三歲的司徒錦陷害,司徒陽的眼神就充滿了寒意。
“對了,娘,這個是小妹讓孩兒帶給娘親調理身子的方子,聽李媽媽說是小妹親自研究出來的方子,以后娘親就按這個方子進行調理。”司徒陽正要出門,突然想起了司徒嬌在他回城時交給他的方子,連忙從懷里拿出來,遞給林嬤嬤。
“你小妹自個研究出來的方子?真的嗎?快給娘看看。”韓氏一聽思緒立馬就投注到了方子上,不對,應該是投注到了司徒嬌的身上。
司徒陽將方子遞給韓氏,又對著林嬤嬤使了個眼神,這才帶著貼身伺候的小廝長平往老夫人居住的慈安苑而去。
司徒陽前腳剛離開梅苑,后腳林嬤嬤就將消息送了出去,希望司徒空能夠趕得及回來替司徒陽解圍。
司徒陽慢條斯理地來到慈安苑,老夫人已經等得極不耐煩,加上小林氏和司徒錦在一邊不斷地火上澆油,因此司徒陽前腳剛進慈安堂,迎面就直向他面門飛過來一只白玉茶杯。
司徒陽到底有一個當大將軍的外祖,因此雖說看著文弱,其實也有相當不錯的武功底子,一只杯子罷了,自然不可能讓杯子打到他。
就算他一點兒準備都沒有,也能夠輕輕松松地避過,何況他來慈安苑十次中差不多有九次,老夫人迎接他的方式,都是順手操起身邊的東西砸向他。
只見司徒陽的身子略略偏了偏,看樣子是想讓杯子與他擦肩而過,不過待他看清迎面而來的是當初老侯爺最鐘愛的那套白玉茶具中的一只,心電一閃之間,伸手一撈就將杯子輕輕松松地撈在了掌心里。
“祖母這是要將祖父留給祖母的這套茶具送給孫兒嗎?那孫兒就謝過祖母,這套茶具孫兒可是喜歡得狠!書墨,快幫本少爺進去收了這套茶具。”司徒陽故作不知,把玩著手上的白玉茶杯,目光掃過小幾上那少了只茶杯的成套的白玉茶具,臉露驚喜對著老夫人說道。仿佛沒看到老夫人臉上的怒氣,仿佛他是特地來老夫人這里領賞的一般。
司徒陽這厚顏無恥的話以及指使貼身小廝書墨收茶具的舉止,將老夫人氣了個倒仰,也讓小林氏和司徒錦看得眼紅,氣得直喘粗氣。
司徒陽星目掃過屋里的幾個女人,心里有一種爽歪歪的感覺。
原來裝傻充楞的感覺居然如此美妙,以后可得多向楊世子學上幾招!
“大哥哥,你是專門來氣祖母的嗎?母親就是這樣教導你的?”司徒錦見老夫人氣得說不出話來,上前一步小臉一鼓對著司徒陽怒目而視。
“本少爺剛剛過來慈安苑,何來給祖母氣受?”司徒陽冷冷地看了眼搶先開口的司徒錦,然后面帶幾分委屈地對著老夫人說道:“欲加之罪何患無辭,這樣大不孝的罪名,孫兒可擔當不起。”
哼,裝委屈誰不會?!
“那么依大哥哥的意思,氣著祖母的是我或者是我娘啦?”今日的司徒錦不知為何尤其沉不住起。
“祖母都還沒開口,你算個什么東西,真正是姨娘教出來的好規矩!至于是誰氣到了祖母,我什么都沒說,你說是那個就是那個了!再說這里沒你娘,只有你姨娘!”司徒陽星目一轉,上下打量著司徒錦和小林氏,冷冷地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