嫡女驕

第一百八十章 談心(二)

楊耀輝眉頭微微蹙起,手指在桌面上輕輕敲了敲,示意韓杰志別亂翻司徒空的前事,多少給司徒空留些面子,再怎么說司徒空如今也算是圣人面前的紅人。

何況據他所知,雖然大將軍府無所謂有個和離或者析產別居的女兒,可是韓氏也許也有和離和析產別居的念頭,可是到底韓氏還得顧著司徒陽和司徒嬌這一雙兒女,故而暫時似乎并無與司徒空和離或者析產別居的打算。

既然雙方以后還是親戚,多少還是給彼此留些面子才好。

只要司徒空對韓氏母子女三人有愧疚之心,那么韓氏母子女三人在侯府的日子總歸也不會太難過。

楊耀輝的心思韓杰志心里自然明白,可是他就是想捶司徒空一頓,可是到底還是得賣楊耀輝的面子。

氣結的韓杰志,再次端起茶杯“咕嚕咕嚕”幾口就將杯里的茶水喝了下去,全然沒有品茶的心情。

韓杰志的失態,使得楊耀輝不得再次開口打圓場:“三弟可想過如何給敏華母子女三人一個清凈的侯府?那小林氏到底是你的舅家表妹,總不能如同別家的妾室一般隨意打發了出去。”

不提小林氏還好些,一提到小林氏,就想到中秋節那日在西山馬場司徒錦對司徒嬌又是馬鞭又是弓箭,韓杰志就是滿肚子的火。

韓杰志先是瞪了楊耀輝一眼,警告他不許做和事佬,然后目光直直對上司徒空,冷哼一聲道:“哼,他若肯。他若肯,當初就不會將人接回府,哪還用等到今日來打發?!他心里還不知如何歡喜這左擁右抱的福氣呢!”

說到這“福氣”二字,韓杰志幾乎是咬牙切齒。

由于與南陵國南邊關、北邊關連年戰事不斷,故而無論是駐守北關的建國公府還是駐守南關的韓大將軍,在邊關一守就是十多年。

沒想到七八月份的時候,無論是南關還是北關都如有神助。分別大敗云羅國和北辰國。

邊關安定了。圣人這才有了機會重新委派將軍去駐守邊關,將已經離京十五六年的建國公和韓大將軍招回京都,讓他們得以休生養息。

韓大將軍對自個妹妹在安寧侯府的處境多少還是知道一些的。只是韓老將軍知道韓大將軍對韓華這個妹妹極是相護,因此一直以來只是報喜不報憂,因此韓大將軍直到回了府才真正明白韓氏這些年在侯府過的是什么日子。

若不是回京都以后,實在有太多的公務需要忙碌。韓大將軍只怕早就打上門來了。

及至中秋那日發生的事,韓大將軍的怒火已經完全無法控制。若不是有韓老將軍壓著,只怕當時就會沖上去鞭殆那個不知天高地厚的小庶女。

韓杰志外表看著儒雅溫潤,事實是卻是個脾氣相當暴烈的人,而韓敏華卻是他打小就捧在手心里疼的妹妹。因此只要事關韓氏,他那護犢子的性子就會展露無遺。

倒是楊耀輝看著有些兇相,其實卻是個慣會和稀泥的個性。

在自個看護不到的時候。安寧侯府讓韓敏華吃了那么多的苦頭,韓杰志能夠忍到現在。韓老將軍也算是盡了力了。

見司徒空一付受氣包的模樣,唯唯諾諾地說不出個所以然,韓大將軍更怒了!

這不,韓大將軍再次站了起來,右手指向司徒空,手指只差一寸就指到司徒空的鼻尖了,嘴里更是火力十足地開了炮:“你說你說,你是不是看我韓杰志離得遠了,就護不到人了,我將軍府在京都只剩下個萬事不愿沾身的老人,所以你覺得沒個人可以給敏華做后盾,所以如此作賤敏華!

你們安寧侯府不是歷來標榜最講規矩的嗎?原來安寧侯府的規矩就是寵妾滅妻,讓個妾室壓著正室,把個庶女捧在手心嬌養著……

將正室以養病為由整整拘了十二年,而嫡長女一出生就被送出府交與婢子照顧長大!

呵呵呵……好,真的是好有規矩!”

韓杰志越說越激動,臉上顯出了幾分與平日不同的猙獰,把個司徒空驚得小心肝嘣噠嘣噠跳得心慌意亂,看向楊耀輝,希望楊耀輝能夠出來和下稀泥。

只是這次楊耀輝卻只當沒看到司徒空的求救,韓杰志心里的那把火不讓他發出來,只會越憋越大,只要韓杰志不對司徒空動手,楊耀輝覺得還是旁觀比較好。

原本這事兒就是司徒空和安寧侯府錯得過于離譜,若這樣他還護著司徒空,別說在親親娘子面前無法交待,就是他自個也說服不了自個的心!

想當年,無論是韓敏華還是陳婉柔,可都是他們幾個護著寵著的!

見司徒空的眼睛直往楊耀輝身上瞟,韓杰志心里更來火,原本擇時著司徒空鼻子的右手,高高抬了起來,那大巴掌眼看就要呼在司徒空的腦袋瓜子上。

楊耀輝沒想到韓杰志說動手就動手,壓根沒來得及阻止,心想壞事兒了。

韓杰志手上的力道有多大,別人也許不知,他卻明白的很。

韓杰志這一巴掌明顯攜怒而出,若真呼實了,司徒空非死即傷!

司徒空是安寧侯,是圣人面前的紅人,是圣人寵妃惠妃娘娘的娘家哥哥,是三公主的親舅,也是韓杰志的妹婿……

無論哪一種身份,都不能讓韓杰志如此傷了他,更何況司徒空就算再錯,錯不至死!

雖然明知這樣的距離,以韓杰志的身手,他壓根就阻止不了,楊耀輝依然騰地站了起來,嘴里厲聲喝道:“不可!”

司徒空在韓杰志揚起手來的時候,先是大驚,暗嘆今日命休矣,身子卻不敢有分毫的移動,卻也不由自主地將內力集于頭部。

不過也只是轉念之間,司徒空就將內力全部散去,索性閉上了眼睛任由韓杰志施為,心想也許這一巴掌以后,他就徹底解脫了。

如此甚好,這也算是他還是韓氏的情,更無需整日里想著如何在老娘和妻妾之間求平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