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開門!”
“我不開!”
“開門!”
“就不開!”
周青立在周懷山門口,沉著臉拍門。
“有本事你在里面待一輩子別出來啊!一會兒我們吃飯你也別出來!我今兒可是從縣城帶了好東西回來!”
屋里
背靠門板,眨巴著眼睛一番權衡。
開門,最多也就是被閨女罵一頓,反正她也不能真的動手揍爹。
不開門,損失的可是好吃和好東西啊。
所以說
這還有什么可考慮的!
周懷山轉身嗖的打開門。
五官一擠,可憐兮兮的看著周青,弱弱道:“閨女我錯了。”
周青狠狠瞪著周懷山。
“你攛掇平子出幺蛾子,現在平子挨揍,你就這么看著?”
“不看著,難道我也去揍他?這種事我做不到啊!”
一股火氣蹭的就竄上天靈蓋。
瞧著周青臉色不對,周懷山立刻拉住她胳膊,“冷靜點閨女,冷靜點。”
“我冷靜個屁!你就不能玩點別的?給雞給豬做衣裳,你是有多閑得慌!”
周懷山噘著嘴可憐巴巴道:“我這不是也想琢磨點發家致富的路子。”
發家致富?靠給豬做衣裳?
你騙鬼呢!
“真的,閨女,我來這里之前,我們那邊,有錢人家都給家里養的貓啊狗啊的穿衣裳,我家養的大黃,衣裳足有三大箱子。”
周懷山說的一臉真誠。
這一點,周青倒是相信。
畢竟她在的那個世界,貓啊狗啊的也有被穿衣裳的。
但是!
相信這個并不代表她就相信周懷山這么做是為了發家致富。
周青一雙眼睛咄咄盯著周懷山,那目光,仿佛源自教導主任。
肩頭一垮,耷拉了腦袋。
“好吧,我就是單純的想要在明日苦讀之前做最后的放松,閨女,從明天開始,我就要發憤圖強,頭懸梁錐刺股,挑燈夜戰,聞雞起舞”
周青一擺手,打斷周懷山這些亂七八糟的。
“我不說你,你去給三叔解釋一下,讓他別揍平子了。”
周青語落,周平的聲音從她背后傳來。
“大姐,晚了,我爹已經揍完我了。”
周平一瘸一拐走進來。
不過,挨揍前膽戰心驚,挨揍后,發現也就那么回事。
周平雖然走路有點瘸,可臉上卻是笑嘻嘻一片。
“大姐,你買那么些好看的紗絹作啥?那東西也不能做衣裳啊!穿著都透明。”
那東西他都沒見過,還是沈勵告訴他,叫紗絹。
話題被周平成功岔開。
周懷山立刻順桿爬,“啥?閨女你買了紗絹啊,我去看看。”
說著,周懷山就一臉嘿嘿笑,雙手舉到兩邊耳側,后背貼著門,從周青身邊的門縫擠了出去。
周平看了周青一眼,一瘸一拐跟著周懷山出去。
一大一小,一路走一路嘀咕。
周青瞧著,只覺得眼皮狂跳,一股不好的預感涌上來。
“我警告你們,別想用我的紗絹給豬做衣裳,雞也不行!”
前面一大一小,肩頭同時一垮。
吃晚飯的時候,周青才知道,原來今兒三叔三嬸去了一趟鎮上。
趙氏把炸小魚干的方子寫下來,又自備小魚去鎮上一家酒樓現場做了一次炸小魚干,就成功的把方子賣出去了。
一共買了十五兩。
一個方子能賣這么些錢,趙氏興奮的整個晚飯眼睛都是亮亮的。
這可是她賺來的錢吶!
“青丫頭,你買那么些紗絹作啥?”嘴角掛著輕盈的笑,趙氏朝周青道。
“扎絹花。”
“絹花?”周瑤和周平齊齊一臉納罕,“那是啥?”
“就是拿紗絹扎的花兒啊,假花,但是好看。”
趙氏看了周懷林一眼,不解的朝周青道:“青丫頭還會扎絹花?”
他們連聽都沒聽說過的東西,青丫頭從小和他們一個院里長大,咋就突然會這個了。
“我倒是沒有扎過,不過,每次村里辦白事,不都有紙花嗎?我想著,紙花和絹花應該差不多吧,我會扎紙花。”
周懷山默默翻個白眼。
繼續編!
周青瞪他一眼。
周懷山立刻便道:“對,青兒會扎紙花,扎的可好看了!比外面賣的那些紙花都好看,又逼真又嬌俏。”
對閨女,無腦吹就對了!
周懷山這么說,趙氏和周懷林心頭泛起的那點奇怪便淡下去了。
也是,紙花他們見得多,可誰也沒想過自己動手扎一朵試試。
人家青丫頭腦子活泛。
“青丫頭,你扎絹花,是打算賣?”周懷林嚼著嘴里的肉道:“這東西能賣出去?畢竟是假花。”
周青笑道:“三叔,肯定能賣出去,信我,就算賣不出去,等這花兒扎好了,過年咱們家自己個擺著看,花團錦簇的也漂亮。”
周青這么一說,趙氏便反應過來了。
“大冬天的沒什么花兒,要是咱們的絹花好看,誰不買點放家里填個喜氣啊。”
周瑤跟著就道:“要是能扎成小頭花,帶在頭上,粉粉嫩嫩的也好漂亮啊。”
周平就嚷道:“要是扎個大刀”
不等周平說完,周懷林抬手就是一巴掌,“閉嘴,你家大刀拿絹做啊!”
周平差點讓周懷林一巴掌把腦袋拍到碗里去。
腦袋吃痛,乖乖閉嘴。
既然周青找到了新的買賣路子,一家子吃完飯說干就干。
三房一家莫說做絹花了,見都沒見過,周青動手,他們就在旁邊圍觀打下手。
沈勵和周懷山倒是都見過。
可見過不代表就會做啊。
周青先用竹絲掐出一個牡丹的形狀,又將買來的粉色紗絹一層一層繃上去。
做絹花要耐心耗時間。
周懷山瞧了一會兒便躺周青旁邊睡著了。
三房一家心頭揣著興奮和好奇,眼睛幾乎一刻不離周青的手,巴不得看一遍就學會。
沈勵坐在一側,偏著頭,托著腮,看著周青。
怎么看都看不夠。
周青手指翻飛,在周平的驚呼聲中,一朵栩栩如生的紗絹牡丹從她手中綻放出來。
“哇!大姐好厲害!這簡直和真的一模一樣啊!”
雖然周平壓根沒見過牡丹長啥樣,但是這不影響他對周青的夸獎。
周平聲音一起,剛剛還在睡覺的周懷山一骨碌爬起來。
“我閨女就是厲害,這花扎的,真真假假都分不出來,上面再沾點露珠,誰說這是假的我和他急!”
眼睛都沒徹底睜開,周懷山甚至連花都還沒看清楚。
“對,我大姐做的花,天下第一!”
“對,我閨女做的花,無人能及!”
周懷山和周平在無腦吹的路上,越飚越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