爹你今天讀書了嗎

第一百七十七章 人情

可皇上也不能就這么眼睜睜看著鎮國公為非作歹。

“你如何打算?”

“殺了鎮國公。”

沈勵說的干脆決絕。

皇上眼皮一跳,眼睛微微一瞇,眼底迸射出寒光。

“你要知道,鎮國公常年在軍中,要想殺了他......”

“這次,臣親自去!”

只要鎮國公還活著,只要太子還是太子,這個局就永遠解決不了。

暗影找到再多鎮國公的罪證,也無濟于事。

這次,暗影抓了蘇恪,抓了宋奇,抓了耶律,已經找到了足夠多鎮國公販賣軍需的證據。

可結果呢。

忌憚于朝堂各方勢力,皇上還是不能輕舉妄動。

既然如此,直接把鎮國公殺了。

也許不能從根本解決問題,但是,起碼解決了一部分。

這就是沈勵的做事風格。

至于寧王和

他們對朝堂的威脅,遠不及鎮國公。

鎮國公背后,牽連的可是太后,皇后,太子。

這一串......

令人寢食難安。

沈勵話落,皇上閉了閉眼吐出一口氣,盯著沈勵,仿佛稍稍一個眨眼他就會消失一樣。

“不可冒險,他不值得你拿命換!”

“臣知道!”

我當然不會為了殺鎮國公而冒險。

畢竟我青還在等我。

像我這種已經有了家室的男人,是需要穩妥前行的。

君臣一番商議,沈勵從御書房退出。

明日一早出發去平洲,事情完畢就能在清河縣待一陣子了。

屆時,正好周懷山科考。

不知道我青在做什么呢?

寒風凌凌,沈勵大踏步離宮。

御書房。

沈勵一離開,皇上抄起手邊的茶盞便砸了出去。

“放肆!”

怒氣在他面上翻滾,那種不可遏制的怒火,內侍總管寶公公還是頭一次在皇上面上看到。

也難怪。

先帝時期的榮陽侯,雖然紈绔不羈,可對陛下,猶若親生。

當年陛下還是個孩子的時候,不論受了什么委屈,不能與太后說不能與先帝說,他最喜歡的,就是去榮陽侯府坐坐。

榮陽侯是個紈绔,陛下就算是去,也不會引起什么朝堂紛爭,不會引起什么猜忌忌憚。

榮陽侯愛玩樂,陛下每每去那里,最后走的時候,心情總能好。

可惜。

陛下十歲那年,榮陽侯在西山發生意外。

榮陽侯府闔府被滅門,是發生在榮陽侯頭七那夜。

當時查案的京兆尹與刑部尚書大理寺卿一直認定,是侯爺得罪了江湖悍匪,悍匪作案。

一家上下,數百口人命,一夜之間,血流成河。

那在皇上心頭,就是一條越不過去的溝壑。

也許結疤了,可每每提起,那結痂底下,都是血肉模糊。

現在,沈勵說,榮陽侯府的案子,可能是福瑞長公主所為。

這怎么能讓皇上不動怒。

榮陽侯府擋不住任何人的路,不是任何人的絆腳石,卻遭遇那么一場滅門之災。

再加上福瑞長公主勾結寧王,勾結鎮國公。

這一切......

皇上咬牙切齒狠狠捏拳一錘桌面。

正在此時,門口小內侍回稟,“陛下,福瑞長公主殿下求見。”

御書房內,皇上赤紅的雙目如同一道鐵錐,射向大門。

內侍總管心頭一跳。

這個時候,她怎么來了。

這不是上趕著來找死?

內侍總管朝皇上看去,“陛下。”

皇上捏著拳頭,骨節分明。

“讓她進來!”

皇上語落,御書房大門咯吱一聲響,環佩叮當,福瑞長公主一派端莊雍容,從外面裹著寒氣進來。

她面上帶著恭順的笑意,幾步上前,款款行禮。

以往,她進宮面圣,都是要行大禮的。

可皇上怎么會讓她真的行禮,不及她動作便早早揮手免了。

這一次,皇上翻滾著怒火的眼睛盯著她,在她福身行禮時,一言不發。

福瑞長公主已經是做外祖母的年紀。

哪里真的就能福下去。

每次不過是做做樣子。

可今兒......

怎么皇上還沒有攔她?

打盹兒了?

心頭疑惑著,福瑞長公主屈膝一福,“陛下萬福。”

皇上不吭聲。

這是怎么了?

怎么不說話?

你不說話,我怎么起來?

我快堅持不住了,膝蓋好疼。

頓了好一會兒,不見皇上反應,福瑞長公主干脆兀自直起身,疑惑看向皇上,“陛下今日可是不適?”

“皇姐祈福可還順利?”

長公主離京,對外說是去五臺山祈福。

得皇上一問,福瑞長公主溫聲笑道:“很順利,正好趕上云納法師講佛,我回京之后同母后講了,她也念著想去呢。”

說著,她嫣然一笑,“我都這個年紀了,去一趟著實費力,母后那個年紀,哪里經得住折騰,日后她若是向你提起,你可千萬不要一時沖動答應了她。”

那語氣,宛若在嘮家常。

可話里的敲打,皇上何嘗聽不出,這是在怨怪他剛剛不讓她起身呢。

“這么晚了過來,可是有事?”

對于皇上的態度,長公主一時間有些摸不清頭緒。

“不是什么大事,就是月馨那孩子,過了及笄的年紀,女大不中留,看上了沈勵,天天纏著我讓我求陛下給她賜個婚。”

石月馨。

禮部尚書的嫡女。

這次修建漕運,與禮部關系最小,可禮部尚書蹦跶的卻很歡。

石月馨想要嫁給沈勵?

“這個婚,只怕朕不能賜。”

長公主就笑道:“怎么,陛下還怕小姑娘擾了你這員大將的公務不成!陛下放心,月馨雖然頑皮了些,可分得清是非。”

說著,長公主轉了轉手腕的玉鐲。

“這么一點小事,陛下也不肯給我面子嗎?”

玉鐲上有一道明顯的裂痕,是當年皇上還是太子的時候,有一次險些從城門樓上摔下,幸虧長公主眼疾手快伸手一扶。

倒是扶住了皇上,可她身子一閃,整個人就被甩出城墻。

若非駙馬及時相救,怕就直接落下去了、

皇上目光在那鐲子上停留了一瞬。

沈勵未婚,這些年一直沒有心儀的姑娘,如果沒有剛剛那些事,說不定長公主一個人情,皇上也就賜婚了。

想到榮陽侯府闔府被滅門極有可能與她有關,想到她與鎮國公與寧王勾結的鐵證,皇上再見這鐲子,只覺得怒火中燒。

當時在城門樓上,可不止有他們,還有寧王!